一聲凄厲慘叫,距離金色巨獅最近的角魔已經被其巨爪捏住,和這只金色巨獅比起來,角魔也僅僅有其巨爪一半大小,那金色巨爪微微一捻,角魔已經慘叫著變成了血沫。
當巨獅昂首睥睨天地之時,樂晨心中突然一凜,那巨獅黃澄澄巨目投注在了侯定風身上,下一刻,巨獅一聲怒吼,巨爪虛空中一拍,恐怖的利爪金色虛影已經到了侯定風頭頂之上,正祭出一只口袋用狂風將角魔們吹走的侯定風好似全無所覺,“轟”一聲,血肉橫飛,飛沙走石,漫天黑塵揚起,顯然這一爪將侯定風撕了個粉碎。而那金色利爪猛地又轉向樂晨頭上罩來。
但下一刻,黑風滾滾中,樂晨已經被侯定風裹挾著便如風輪一般向遠方遁去。
樂晨感覺,就好像自己被風凝成的細絲網起來一般,侯定風拉著自己,電也似疾馳,不由苦笑,這侯家逃命技能,還真是獨樹一幟呢。
也正是注意到了侯定風的異動,方才樂晨才沒有出手,能不出斷自己的體悟,那樂晨求之不得,現今他神府中,那黑色石碑形成的黑洞,正瘋狂吸納各種力量,而他的肉身,便好似電阻一般,這些力量大部分從他肉身上通行,卻也會留下一部分,淬煉他本已經金疙瘩一般的軀體。
遠方,傳來金色巨獅狂暴無比的怒吼,竟好似有要追來之意,但是,那漆黑的天穹,突然便如通紅巖漿一般翻滾,從那翻滾的紅色巖漿天幕中,傳來一聲更為暴戾的低吼,竟然將金色巨獅的吼叫完全壓了下去,顯然,來了更高階的魔物。
侯定風更不敢停留,那雙腿,便如輪盤一般飛轉,頃刻間,也不知道走了千里萬里。
嘭一聲,他喘息著和樂晨一起從天空墜落時,兩人距離寂靜走廊已經極遠,遠遠眺望,只能看到南方天穹,隱隱約約好似有一絲紅色。
侯定風大口的喘息著,一把丹藥飛快塞進了嘴里,又拿出幾塊上品靈石,吐納打坐,蒼白的臉色才漸漸有了紅暈。
樂晨打量著四周,這里是一片黑色叢林,隱隱約約的,好似有烏鴉的叫聲,雖然烏鴉叫聲凄厲,但比起一絲生氣也沒有的寂靜走廊,這里令人感覺舒服多了。
“日他娘的,深淵領主?!”
樂晨回頭,卻見侯定風喘著粗氣,望著遠方漆黑天幕上的那一點紅斑,眼睛瞪得老大。
樂晨同樣臉色凝重的看著遠方,從方才天相看,降下的正是深淵領主,魔域的高階物種之一,成熟體深淵領主,擁有著和凝丹真人相匹敵的恐怖力量。
對于前來魔域探險的眾筑基修士來說,遇到深淵領主,必然是九死一生。
“亂了,他奶奶的全亂套了,以前可沒聽說過,寂靜嶺會有角魔軍團?日他祖宗的還跑來個深淵領主?真是日了狗了!”侯定風罵咧咧的,“他媽的還有莫公子,別以為誰不知道那閹獅是他的分身,竟然想偷襲滅殺老子,等回了蜀山,我和我家老祖宗有話說了!”
樂晨嘆口氣:“是我連累你了!”這話倒是真心實意,沒有侯定風,雖然那狻猊分身也不足為懼,但必然會打斷自己現在的機緣,雖然,也實在不知道這機緣是好是歹。
“這怨不得你。”侯定風說著,突然嘿嘿一笑:“落塵師兄,等出了魔域你見到柯羽師姐,幫我說幾句好話唄,只要柯羽師姐能同意我和苓羽之事,那就不離十了,柯羽師姐在峨眉的地位尊崇,可是好幾位老祖的心肝寶貝。”
“若能從魔域回歸,見到柯羽,我自然義不容辭,不過我的話在她耳里,也沒什么份量。”樂晨苦笑,就知道這廝不會是見了自己一面就甚為投緣肝膽相照,甚至甘冒奇險不惜得罪莫公子也要救助自己,原來如此,只是在修士世界談情說愛,本就是飛蛾撲火,從神話傳說來說,也多半沒什么好下場。
“多謝落塵大哥了!您也別太謙虛了,您可是柯羽師姐唯一的好友。”侯定風喜不自勝,話里,和樂晨越發親熱起來。
樂晨笑笑不語,抬頭,看向了遠方天山的方向,漆黑夜幕中,隱隱可以見到遠方連綿不絕的山影,只是,那可能在十萬里百萬里之外了。
“落塵大哥,你現在怎么樣?傷勢好些了嗎?”侯定風審視的打量著樂晨。
樂晨笑道:“若遇到危難,我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侯定風微微頷首,沉吟了一會兒,說:“那我們就尋個地方藏起來吧,等一年之后魔域之門對外開啟,咱們便回轉。”說著他嘿嘿一笑:“落塵大哥放心,小弟雖然旁的本事沒有,但藏匿蹤跡、變風化影那是我老祖宗傳下的法門,就算那閹獅再強上十倍,也保管他尋不到我們。”
樂晨呆了呆,藏一年?
可旋即便知道,從侯定風的角度考慮,這自然是最穩妥的選擇,莫公子動了手,那就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在這魔域中將侯定風滅殺,若不然,必然會造成青城山和侯家的嫌隙,他便是再得寵資質再高,和宗門利益比起來,孰重孰輕他也心知肚明。
更莫說,現今侯定風自然也看得出,因為本次歷練正是魔域天山上仙芥成熟之時,魔物們也一反常態的詭異,剛剛進入魔域不久竟然便遇到了深淵領主,誰知道前方,還會有什么恐怖存在?
作為筑基修,侯定風便是再雄心勃勃,現今也知道怕那仙芥和他沒一絲一毫的緣分,那自然便是保命重要了。
“好,那就暫時找地方修養一番,躲過風頭再說。”樂晨微微頷首,暫時隱匿起來,觀察下這魔域中到底是怎么個狀態也好。
侯定風見樂晨同意,立時大喜,往前方指了指:“據我侯家前人所描述,前方萬里外便有一些魅魔的礦井,數不清的人類奴隸為它們服務挖掘魔石雕刻魔像,我有辦法騙過守礦井的小魅魔,就是要委屈大哥和我一起變身成礦井中的奴隸了。”
樂晨又是一怔,隨即笑著點頭:“你呀,倒也真是未雨綢繆,想來這早就是你的計劃之一吧?若遇不可抗之敵,便混在礦井里等一年后天亮?”
侯定風嘿嘿一笑,手里金色符箓虛空一展,立時嘭一聲燃燒,他和樂晨,則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