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紫色變幻莫測的星云后,數百個密密麻麻的黑點正在集結,這是一艘艘巨大的戰艦,散發著冷冽的光芒,便是星云這種宇宙中最大氣磅礴的天文景象,好似都掩不住戰艦群恐怖的威壓氣息。有)意)思)書)院)
一艘盤狀如烏云翻滾的戰艦停泊在艦群的中心位置,這是霜貴共和國第一艦隊的旗艦——耶魯號。
通常來說,霜貴共和國第一艦隊守護在共和國中心區域,只有共和國大統領乾龍有調動之權,而這片紫色星云,距離霜貴共和國的邊緣空域已經很接近,距離其十幾光年的位置,便是雙獵星礦區。
耶魯號戰術指揮室內,剛剛結束了作戰會議,將領們魚貫而出,坐在全息模擬沙盤后的是一名神色威嚴的中年人,他獅鼻黃眸,端坐在那里,就好似一只睥睨天下的雄獅,很多很多年了,這只雄獅沒有人再敢挑釁,那些曾經挑釁過他的梟雄風流人物,不管當年如何威名赫赫,現今早已經被他一股腦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坐擁上千個人煙繁茂的恒星星系,在瑪法2481星域,他是高高在上的神話傳奇。
但是此刻,在他最親近的將領們離開之后,他的神色,越發低沉,好似,在思索什么難解之事。
“虎兒,調集了所有的力量,你會不會覺得我小題大做?”乾龍如雄獅一般的黃色眸子,看向了坐在他身側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和他面目酷似,同樣是霜貴人特征極為明顯的黃眸獅鼻,只是臉色異常蒼白,好似大病初愈,正是他的幼子乾地虎。
“我不知道我怎么死的,但是,想到樂晨這個名字,我就恨!我要抓住他,將他煮了吃!”乾地虎牙齒咬得咯吱響。
血統純正的霜貴人貴族,還保留著某些古老的儀式,比如對最痛恨的敵人,可以烹了食其肉,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極為神圣的傳統,也是對敵人最崇高的敬意,預示著,從此以后,敵人的血肉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敵人的力量,也成為自己的力量。
“不,不!我要切碎了他,喂給辛巴!”乾地虎用力敲了敲桌子,復生之后的他,變得更加暴躁,好似在父親面前,也毫無忌憚。
乾龍看著,輕輕嘆口氣,目光又看向了沙盤,星空沙盤的第三象限區域,同樣有著一團密密麻麻的紅點在快速移動。
霜貴人艦隊躲在了星云的塵埃中,也令超遠距離下,敵方艦隊很難注意到他們的存在,而敵人的行動,卻完全在他們的監視下。
“為什么,我想不起來那個卑鄙的賤種是如何竊取了我的艦隊!”乾地虎用力敲著自己的腦袋,喉嚨里發出嘶吼之聲,就好像受傷的野獸,隨時都會暴起傷人。
乾龍看著他,眼中有著憂色。
“賤種!賤種!我不會放過你!”乾地虎突然踉蹌起身,飛起一腳,將擋住他去路的座椅踢飛,當然,這把座椅飛起的瞬間,已經化作粒子流消失不見。
乾地虎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門外的衛兵突然慘叫一聲,隨之便沒了聲息。
怔怔看著乾地虎消失的背影,乾龍痛苦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喃喃道:“永生,永生?這就是永生嗎?……”嘴角,滿是悲涼和譏嘲。
雙獵星的草坡凹地中,看不出什么異樣,除了,那數米高的蒿草在以百余米的直徑仆倒,形成了一串奇怪的幾何圖案,就好像,雙獵星土著人在未被征服前,歷史上有名的麥田怪圈謎案。
偶爾,會有一陣電流似的光澤流過,才會在人的肉眼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看到蒿草叢中,一艘巨大銀色戰艦的輪廓,電流轉瞬即逝,令人會懷疑肉眼是不是看錯。
而此時,這艘企業級護衛艦內部,艦橋指揮室中,紅姆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下達著一個個命令,在半個小時前,她不顧肯塔長老反對,命令部下將倫夫關進了力場隔離室。
“爺爺,他的命令是攻擊城中心的A區,曾經鞭打你的那個惡棍,好像就在A區辦公,迪特,那個壞東西,現在是斯雷夫事務局的治安官,對嗎?斯雷夫事務局,也在A區!”紅姆咬著嘴唇,看向她身側還有些怔忪的肯塔長老。
斯雷夫,便是帕瑞納德人對奴隸的官方稱呼,是一種文明用語,而實際上,帝國各區域的斯雷夫事務局,幾乎是冷冰冰的殘酷、死亡和悲慘的代名詞。
“我們第一個目標,就是那里好不好!”紅姆亮晶晶的眼睛里,閃動著復仇的怒火。斯雷夫事務局里,不僅僅是鞭打過肯塔長老的仇人,里面幾乎每個人,都沾滿了她們族人的鮮血。
以往,提起斯雷夫事務局,那是令所有雙獵星土著不寒而栗的所在,甚至每個孩子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會知道這個名詞代表著可怕的惡魔,小兒夜不敢啼,對斯雷夫事務局的恐懼,滲透到了每個雙獵星人的骨髓里,說到斯雷夫事務局的字眼,他們往往都要壓低聲音,就好像事務局的惡魔們,隨時站在他們身后冷冰冰盯著他們。
而現在,紅姆竟然語調高亢的提議,去轟炸斯雷夫事務局,艦橋上的荊棘團團員們,短暫的錯愕后,立時有人響應:“對,讓我們去殺死這些惡魔!”
“殺死他們!為我們的族人報仇!”
“大阿姐,你下令吧!”
艦橋上,群情激昂,實則,他們中很多人,身子在微微顫抖,他們既激動又害怕,只是,用怒吼宣泄著自己的膽怯。
肯塔長老呆呆看著他們,這陣陣的怒吼,令他隱隱覺得,好像,自己族人的歷史,即將翻開新的篇章。
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神秘年青人的影像,他那嘴角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對自己的族人來說,又到底意味著什么呢?
未來主宰自己族人命運的新尼亞人,又會不會比霜貴人還要殘暴?
肯塔長老輕輕嘆口氣,目光看向了舷窗外,那燈火輝煌的巨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