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衡山之役過后,快活王不僅奪得武林正邪各派的不傳之秘,更是將諸多武林菁英一網打盡,整個武林從此道消魔長。
有感于此,衡山之役的幸存者,“天機地靈,人中之杰”齊智,與兩位義弟成立了仁義莊,并且廣布通緝,懸賞各大邪派高手,借此維持武林正氣。
要江湖中人賣命,賞金自然需要極高,而在外不斷奔走,令仁義莊得以維持的,便是這位冷二爺了。
他也不愧是經理長才,每年所得紅利就足夠懸賞之用,那巨萬的本金居然絲毫未動。
沈家多年的財富,還有仁義莊的積累,自然足以令任何人心動,而方明現在才知道了冷二爺在群狼環伺之下,仍舊可以行走江湖,并且將生意越做越大的原因。
仁義三老的威懾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這位冷二爺居然還有著一身不俗的武功。
冷二看起來只是瘦瘦小小的窮酸秀才模樣,但一出手卻是石破天驚,雙掌巨靈開碑,掌風所向,居然令廳堂內其它人都為之色變。
“好!此等武功,已經不在那所謂的江湖七大高手之下了……”
但是他快,方明卻比他更快!
早在冷二出手之時,方明就已經看清了他的一身武功,并且封住了他所有的后路。
一雙玉手閃電般拍出,居然是專克硬功的綿掌功夫,冷二只覺自己足以開碑裂石的勁力,到了對方手上卻似乎進入了一張極大極柔韌的網絡之中,居然沒有絲毫的借力之處。
兩人以快打快,十二招過后,冷二整個人就吐血倒飛而出,臉上滿是驚駭之意。
“你……你居然敢如此,難道不知仁義莊威名?還有冷家兄弟的厲害么?”
中原孟嘗歐陽喜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鴨蛋,愣愣指著方明。
“我們在場這么多人,一起上也足夠砍死這小子了!”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帶著不懷好意的味道。
方明環視一圈,其它武人被他駭人的功夫所嚇住,居然不敢與他的眼睛對視,“人數再多,也不過是一群廢物罷了……”
“你說什么?”
嗆!嗆!刀劍出鞘之聲四起,顯然方明的話剛才已經犯了眾怒,但隨后就變成了驚呼。
“啊……我怎么沒力氣了……”
“毒!你居然下毒!”
眾多兵刃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隨后是更多的江湖中人。
“連我正在下毒都看不出,不是廢物是什么?”
方明冷笑一聲,上前點了冷二與那苦孩兒的道,自己施施然地將廳堂內最珍貴的財物打了一個大包裹,隨后又拎起白飛飛。
這三個人再加上包裹起碼有著四百來斤,但壓在方明身上卻直如無物,輕功幾閃之下,人已經如同鴻雁般飄然遠去,只留下一地群豪互相大眼瞪小眼。
方明一路施展輕功,走街串巷,專往陰暗角落而去,在洛陽轉了幾個圈子之后,從角落當中終于出來幾條人影:“主人!”
“嗯!將他們帶下去!”
方明將冷二與苦孩兒以及包裹拋下,自己卻帶著白飛飛來到了那宛如王侯之府的宅院內。
“你……你做什么?不要過來!”
解開之后,白飛飛抱著雙臂縮向后面,她的聲音柔軟動聽,又帶著怯生生的恐懼,仿佛一只在大灰狼爪牙下的小白兔,卻不知這種楚楚可憐之態,對于任何男人都是最烈的毒藥。
“不要再裝了,白飛飛!”
方明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目光閃動道。
白飛飛兩只水汪汪的眼睛帶著疑惑,仿佛迷惘的小鹿一樣:“難女的確是白飛飛!你……你為何要抓我?”
“是么?”方明飲下酒水,突然道:“我怎么聽說……白飛飛就是幽靈宮主,幽靈宮主便是白飛飛呢?”
這等秘密一出口,對面的白飛飛瞬間就變了。
她變得仿佛一塊冰,又好像來自地獄當中討債的一縷幽魂,雙眼當中滿是仇恨。
電光火石之間,她已經從一個嬌怯的弱女子變成了令天下九成九男人畏懼不已的索命鬼女!
“你不該知道這些的……”
白飛飛拂袖當中,一蓬細密的銀絲已經向方明飛來,直取胸口要。
這等陰毒暗器,又瞬間激發,實在令人難以抵擋。
方明卻似乎早知道白飛飛有此一招似的,指甲彈射當中,玉色的酒杯已經迅疾無比地飛出,與銀線撞在一處。
蓬蓬!半空中突然炸開一蓬白色的粉末,而那些銀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漫天粉塵當中,白飛飛的身影已經直接掠了過來,其速度之快,變化之奇詭,連方明的臉上也露出一絲驚容。
一只纖細蒼白的美人玉手,此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胸前。
玉掌勾魂,一爪奪心,原本美麗的手掌,此時已經不下于世間任何一柄神兵利器!
“白骨幽靈掌!來得好!”
方明同樣一掌揮出,帶著大摔碑手恐怖勁力的手掌與白骨幽靈掌撞在一起。
白飛飛的身影驟然倒飛回床沿,手臂上已經隱隱有了骨折聲傳來,但她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受傷的只是別人的手臂而已。
“幽靈秘譜雖然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絕學,更兼陰毒狠辣,你若苦學三十年,便可成為世間有數的高手,奈何現在內功未純,如何能與我爭鋒?”
方明淡然道,卻發現白飛飛的眸子里怨毒之色不見,竟似乎還有著隱隱的期待。
但一炷香之后,這種期待就變成了驚訝,白飛飛澀聲道:“你沒有中毒?”
“在下剛好學過幾門化毒的功夫!”方明笑了笑,道:“宮主現在可知道我沒有惡意了?”
古龍世界當中,任憑絕頂高手都有可能被一包毒藥放倒,更無法用內功驅毒,怎一個坑爹了得?
要不是有著可以化毒的菩提心法傍身,方明還真不敢這么招搖。
“我與你,可以說是同一類人,甚至,你母親因為幽靈秘譜的原因,被快活王……”
“住口!”方明還沒有說完,白飛飛就厲喝道,似乎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的事情,在下也剛好清楚!”
方明無視白飛飛那雙殺人的眼睛,仍舊不疾不徐地將話講完:“我的母親同樣與你的母親有著同樣的遭遇,因此,我們乃是兄妹……”
“我沒有兄弟姐妹,有的只有血與恨!”
白飛飛搖頭道。
“好吧!不過生活在仇恨當中,總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方明聳聳肩膀,白飛飛的童年,必然比王憐花更加痛苦,甚至令他聯想到了主世界當中的方靈月。
那位少女都有著與白飛飛極為相似的地方,并且,更加難以捉摸。
“無論如何,在向快活王復仇這件事情上,我與宮主絕對是同一陣線的,并且,家母也很想見見你!”
方明拍拍手,染香就走了進來。
“照顧好這位小姐!不!照顧好你自己吧!”
方明摸了摸染香的臉龐,走出居室。
“將白飛飛丟給云夢仙子,這兩個女人的碰撞應該足夠吸引掉她一部分注意力了吧?”
方明心里沉吟著,又來到了地下室內。
標記著‘羅浮’的石室當中,方明臉色肅穆地看著面前的四個人。
這是四個白花花的人,因為他們都被去了衣服,連一雙襪子都沒有留下。
而他們又絕對不普通,無論哪一個放到外面的江湖上去,都是名動一方的赫赫好手。
在方明面前的,赫然是白云牧女在之前高家地宮當中的戰利品,神眼鷹方千里,撲天雕李挺,穿云雁易如風以及威武鏢局展英松四人。
只是此時的他們顯然動彈不得,只能用帶著恐懼的眼睛看著面前的方明。
“放輕松點,畢竟是難得的實驗品,我怎么舍得一下子消耗掉?”
方明說著四人不太聽得懂的話,腦海當中已經將‘天魔七殺式’的內容緩緩過了一遍。
“要修成魔刀,最關鍵的還是焚燒自身精血元氣,刺激經脈的方法……這實在兇險非常,必須先吃透行氣路線,一個步驟都不能錯!”
方明展開面前的一塊白布,拿起了上面的一根銀針,首先插入展英松的百會內。
他認奇準,出手如風,眨眼間便在展英松胸前前插滿了銀色的細針。
“加油!堅持住!就快到第一個關口了!”
方明每針刺下,展英松的臉色就痛苦一分,到了最后已經赤紅一片,更加驚人的是他身上青筋根根隆起,皮膚下面更似乎有著一只只頑皮的小老鼠滾動一樣。
“很好,第一關已經過了,接下來是第二關,好孩子,按照我說的行氣……”
方明的聲音迷離,即使旁邊的方千里等人聽了也感覺腦海一片暈眩,正是方明動用了云夢仙子當初威震武林的‘懾心催夢’,以邪術誘使展英松運轉自殘精血的訣竅!
運行起天魔七殺式自殘心法之后的展英松更加駭人,整個人已經詭異地膨脹了一圈。
突然,他整個身體驟然坐起,全身都發出一陣炸豆般的聲音。
大量的鮮血從毛孔當中涌出,令他變成了一個血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