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耕沒有回答林書瑤，而是轉向李雪山，把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政委，不行，絕對不行，您這是要讓我犯錯誤么……”
李雪山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問道：“我怎么就讓你犯錯誤了？”
“我一個我軍的現役男性軍官，配一個女秘書，豈不是會被人說三道四……”
“還有呢？”
“同性軍官配備同性的警衛人員，這也是規定……”
“還有么？”
“呃……沒有了……”
李雪山這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道：“那好，我問你，林書瑤同志是咱們國防大學的高材生，以她的能力，夠不夠做你的秘書？”
這女人竟然是國防大學畢業的？這可真有些出乎陳耕的意料了，不過……看了腰桿挺得筆直的林書瑤一眼，陳耕痛快的點頭：“如果他真的是國防大學的優秀畢業生，做我的秘書肯定是合格了，不過首長，您這不是浪費人才了么？像林書瑤同志這么優秀的人才，應該放到更關鍵、更重要、更能發揮她能力的位置上去……”
“陳耕同志，我認為你對我個人有偏見！”林書瑤目不斜視的望著李雪山，大聲打斷了陳耕的話。
“我怎么對你有偏見了？”陳耕頓時就有些不舒服了。
一臉挑釁的望著陳耕，林書瑤道：“在我們當兵的第一天，教導員就告訴我們說，我們革命戰士是革命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又告訴我們說，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貴賤，你說讀書多的人就應該在好的崗位上，這就是典型的對我個人的偏見。”
小丫頭片子你挺能扣大帽子的啊，陳耕哭笑不得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林書瑤打斷陳耕的話，并且祭起了一枚大殺器：“要是按照你的觀點，你畢業之后就應該留在首都，怎么你還想方設法的要回來呢？”
這話的殺傷力太大了，陳耕心中油然升起一種“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的無奈：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
“好啦好啦，”李雪山笑瞇瞇的打起了圓場：“陳耕同志，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和心理負擔，讓林書瑤同志做你的秘書是軍區領導們集體考慮之后做出的慎重決定，你說的很有道理，一般情況下，有資格配備警衛和勤務人員的軍官原則上這考慮同性，不過這條規定并不是一成不變的，你雖然是我軍現役軍官，不過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以及你經常需要往返國外，一個女性秘書人員比較有利于你在國外開展工作……總不能到了國外之后，還要你這個當領導的給秘書當翻譯吧？”
“林書瑤同志會外語？”陳耕詫異的道：這滿口毒舌的小丫頭竟然會外語？沒看出來啊。
感受著陳耕語氣中濃濃的懷疑之意，林書瑤頓時就惱了：“陳耕同志，你這是嚴重的個人偏見！”
陳耕真的是哭笑不得了：“我說林書瑤同志，你這人怎么這么愛上綱上線啊？”
“我上綱上線？”林書瑤氣的臉都紅了：“你……”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林書瑤同志，陳耕同志馬上就會成為你的領導，有你這么對領導說話的秘書么？”李雪山打斷林書瑤的話，又扭過頭對陳耕道：“陳耕同志，林書瑤同志的能力極其出色，我們相信她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秘書，當然，這件事主要還是看你個人的意思，畢竟這是你的秘書，如果你認為林書瑤同志不合格，軍區領導會慎重考慮的。”
說完，李雪山端起茶杯來又喝了一口，靜靜的等著陳耕的回答。
話說到這個份上，還有陳耕拒絕的余地嗎？其實已經沒有了。
陳耕心里很明白，林書瑤成為自己的秘書這件事其實已經這么定了，為什么這么說呢？其實很簡單，林書瑤給自己秘書已經成了軍區的決定，如果自己反對，就是在反對軍區的決定，雖然理論上來說陳耕直接和間接持有潤華實業的大部分股份，但華東軍區畢竟是股東之一，最要命的是陳耕還是華東軍區的現役軍官，戴上一個喜歡抗命的牌子總不是什么好事；
此外更深一層的意思，軍區為什么在明知道男性軍官應該配備男性警衛和勤務人員的情況下，還是給陳耕選擇了一個女性秘書呢？這其中固然有剛剛李雪山提到的原因，可會不會有軍區想要對潤華實業做更深一層的了解的意圖呢？也就是說，林書瑤其實是軍區正大光明、明目張膽的派往潤華實業的一雙眼睛。
當然，作為潤華實業的股東，華東軍區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權利，而且考慮到女性天然就要比男性更具備親和力，軍區的這個決定其實已經考慮的很周到了，同時，也是在隱晦的告訴陳耕：小子，我們都已經考慮的這么周到了，你若是在拒絕，未免就太不識相了。
陳耕當然不會不會這么不識相，既然事已至此，自己還能說什么？況且說實話，從自己僅有的幾次與林書瑤打交道的經歷來看，這丫頭雖然嘴巴讓人難以接受，不過專業能力還是挺靠譜，應變能力也不錯，稍加培養的確是個挺好的秘書。
這么一想，陳耕也就釋然了，點頭對李雪山道：“報告首長，既然這是軍區的決定，那我遵守命令，不過先說好，我會盡力培養林書瑤同志，努力爭取讓她能夠獨當一面，不過這要看林書瑤同志的能力和努力程度。另外……
林書瑤同志，”轉過頭去望著林書瑤，陳耕一臉的嚴肅和認真：“也請你慎重考慮一下，從你成為我的秘書的那一刻開始，我對你的要求就和現在截然不同了，現在我們是同事，看在你是女性這一點上，大家都會讓你幾分，但如果你成為了我的秘書，你不但要尊重領導，說話注意方式方法，同時我交給你的任務你要及時、按時的完成，不但如此，更是要在工作合生活動中幫我查遺補缺，及時的提心我，努力盡到一個秘書的職責。
首長，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的話說完了。”
“說的很好嘛，”李雪山聽的連連點頭，對林書瑤道：“林書瑤同志，你聽到了？作為秘書，以后你可不能再這樣了，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一定要尊重陳耕同志。”
“報告首長，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努力做到的！”挑釁的看了陳耕一眼，不過林書瑤并沒有說什么了，而是大聲的回答到……陳耕分明聽到了這話里面那濃濃的不服：告訴你，小子，姐一定能夠做好一個秘書的。
“不是努力做到，是一定要做到！是必須要做到！”李雪山的表情跟著嚴肅起來：“另外我再叮囑你幾句，陳耕同志的工作很繁忙，作為一名秘書，你不但要在工作當中配合好陳耕同志，做陳耕同志工作當中好助手、好幫手，盡可能的讓陳耕同志從瑣碎的瑣事當中解脫出來，專注于公司發展的大事，同時也要在生活當中照顧好陳耕同志，身為秘書，陳耕同志的衣食住行等問題都是需要你關心的……”
“首長，這個就不用了，我自己能行。”陳耕尷尬的道，不但要做好自己的秘書，還要照顧自己的衣食起居？這不分明就是“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么。
李雪山沒理他，繼續對陳耕說道：“這就對你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比如飲食怎么搭配才更加營養和科學，衣服怎么搭配和穿著才能更加凸顯出陳耕同志的品味……穿的跟個土包子似的那肯定是不行的，當然，你的穿著打扮也要注意，莊重大方是一定要的，但絕對不能媚俗……”
我暈啊，我怎么聽這您跟林書瑤的老爹似的？陳耕心里狂吐槽，如果不是林書瑤姓林，李雪山姓李，兩人的外貌上更是完全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陳耕真的要懷疑林書瑤是不是李雪山的私生女了雖然這么懷疑一位大軍區的副政委似乎是過分了些。
“是！首長，我記住了，”不知道為什么，林書瑤的眼睛竟然隱隱有些發紅，大聲的道：“請首長放心，我一定會做一個合格的、優秀的秘書的，”說著，林書瑤抽了兩下鼻子，轉過身來對陳耕道：“陳耕同志，剛剛我的一些話不是很禮貌，這是我的不對，請您原諒。”
“不用這么客氣，”林書瑤擺出這么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來跟自己道歉，陳耕反倒是有些不適應不習慣了，連忙擺手道：“只要以后你不時不時的頂我兩句就行了。”
想起這丫頭的牙尖嘴利，陳耕還是有些心有余悸。
“好了，就這樣吧，”李雪山擺擺手，開始趕人了：“林書瑤同志，回去收拾和交接一下，盡快去上班。”
站在窗簾后面，看著正在和林書瑤道別的陳耕，李雪山臉上帶著一抹追憶和思念，輕聲喃喃的道：“老戰友，你覺得怎么樣？我說過了，我會把書瑤當成自己的親閨女看，現在你還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