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成東今年將近五十,孩子都已經大學畢業。身為一方諸侯的他,平時返回帝都也有自己的房子,而且還是某高檔別墅區的高檔別墅。
換做以前。
深夜時分他早就應該進入夢鄉,找周公喝喝茶,做做黃粱夢。然而今天,他卻失眠了。曾經為了姚家家主的位置,他和大哥姚成青暗中較量,絕對算是各自眼睛里的眼中釘肉中刺,就算除掉對方的心思很小,但還是有的。
可是,今天他大哥被殺,卻讓他難以接受。以后家族家主的競爭之人已經沒有,他想要成為未來姚家家主,絕對是輕而易舉。但是……他卻也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姚家如果衰敗,他縱然成為姚家家主,那又怎么樣?
“鈴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姚成東的思考,并且還把他嚇了一跳。當他抓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后,頓時神色一稟,急忙接通后說道:“爸,您找我?”
姚慶尊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成東,答應我一件事情。”
姚成東迷惑道:“什么事?”
姚慶尊說道:“辭掉你現在的工作,回帝都來坐鎮。”
姚成東一愣,隨即面色大變,從椅子上跳起來后急促叫道:“爸,你說什么呢?我現在的位置至關重要,怎么可能說辭就辭掉?咱們姚家……”
姚慶尊打斷姚成東的話,沉聲說道:“咱們姚家現在已經處在風雨飄搖的階段,如果你不回來,咱們姚家很難度過這次危機。別問我為什么非要讓你這么做,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姚成東急忙問道:“爸,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訴我。我……”
姚慶尊再次打斷姚成東的話,沉聲說道:“別再問了,記住我的話,以最快的速度辭掉你現在的工作,回帝都祖宅坐鎮。另外,以后不要再和唐家為敵,盡量緩和兩家的關系。”
說完。
姚慶尊直接掛斷電話,并且直接關機。
唐修看著姚慶尊決然的表情,點頭贊嘆道:“不愧是姚家家主,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給你半小時時間,最好你自己解決。”
姚慶尊沉默了一下,整個人仿佛都蒼老了不少,緩緩走到臥室的櫥柜前,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藥瓶。隨即,他倒了杯水,從里面倒出所有的安眠藥,轉身深深看了眼唐修,然后把手中的安眠藥全部服下。
“成王敗寇,我姚家既然輸了,我也沒有什么好抱怨的。希望你能給我們姚家一點顏面,讓家族那些子孫后輩們活下去。如果……如果你們唐家還是不解氣的,可以把我姚家子孫趕出帝都,哪怕趕出華夏國也行。”
唐修心底有些復雜,但他還是硬下心點了點頭。姚家和唐家是宿敵,這么多年唐家在姚家的逼迫下,沒少吃苦頭。唐家直系族人雖然沒有誰死在姚家手里,但唐家的附庸家族,還有唐家培養出來的大批人才,可是死在姚家人手里不是少數。
當年。
自己父親的事情上,恐怕就有姚家的影子。
唐修看著姚慶尊重新回到床上,拉上被子平躺在那里,從兜里掏出一包香煙,點燃后深深抽了兩口,這才擺了擺手。
“咻……”
暗的身影瞬間消失。
一顆香煙抽完,唐修慢慢站起身,看著姚慶尊已經失去意識模樣,喃喃說道:“剛剛你也說了,成王敗寇,亙古不變的道理。既然你當初要和唐家作對,就應該能意識到輸的下場。你兒子和你孫子都已經在下面等你,到了下面也不算寂寞了。”
這一夜。
姚家祖宅除了唐修到來的小插曲外,一切都顯得那么風平浪靜。即便是深夜趕到祖宅的姚成東,站在老爺子的房門外,都沒敢踏進去半步。
清晨時分。
在門外等候大半夜的姚成東,眉頭緊鎖著看著房門,按理說平時這個時候,老爺子早就應該起床,今天怎么到現在都沒動靜?
“啊……”
一聲驚呼聲,從隔壁小院傳來。
姚成東面色微變,箭步沖到隔壁小院內后,看著保姆驚慌失措,癱坐在地上的模樣,姚成東順著她的目光,朝著角落看去。
“什么?”
兩具尸體躺在角落,血跡已經凝固。在他們身上,還簡單的蓋著幾張報紙,卻沒有蓋住他們全身。姚成東沖刺到兩具尸體旁邊,蹲下來檢驗一番,猛然間抬起頭,他仿佛意識到什么,箭步沖刺到隔壁院落,一腳踹開老爺子居住的房門。當他沖刺到臥室內后,看著床上平躺著的老爺子,他那顆懸起的心稍微放下不少。
“爸,該起床了。”
姚成東叫到。
沒動靜!
床上平躺著的姚慶尊,整個人一動不動。
姚成東愣了愣,他知道老爺子的睡眠質量很差,稍有動靜就會驚醒。可是自己一腳踹開外面的房門,又叫了他,怎么會一點動靜都沒有。猶豫了一下,就在姚成東準備再叫的時刻,他的余光從一旁柜臺上掃過。
藥瓶?
他箭步走過去,把藥瓶抓在手里之后,看著藥瓶上貼著的說明,瞳孔瞬間收縮,帶著幾分驚慌撲到床邊,大聲喊道:“爸,你醒醒。”
喊不應!
無回應!
姚成東那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處,急急忙忙把手放在老爺子的鼻孔下,令他恐懼的是老爺子沒有任何的呼吸,然后他又把手抓在老爺的手腕,放在老爺子的心口。
“怎么會這么樣?”
姚慶尊臉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凈凈,渾身冰冷的朝著后面踉蹌退出好幾不,兩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龐滑落。淚水,遮不住他眼神中的痛苦。
帝都,唐家。
唐修坐在唐國盛、唐國興、唐國盛三人面前。兩側分別說唐云鵬,唐云德,唐云清,唐東,唐敏,唐燕六人。
“真死了?”
唐國盛眼底流轉著復雜光芒,聲音也變得格外低沉。
唐修點頭說道:“真死了,屬于自殺。”
唐國盛閉上眼睛,半晌后才緩緩睜開,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柜前,拿出一瓶酒坐回到遠處,然后把那一瓶酒灑在面前,喃喃自語道:“老東西,咱們爭斗了一輩子,如今你既然走在我前面,身為對手,我還是要好好的送送你。下輩子,希望咱們別再做對手。”
說完。
唐國盛狠狠把酒瓶摔的粉碎,猛然間抬頭看向唐修,沉聲說道:“修兒,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姚家家主死亡,姚家族人損失慘重,就算他們現在想要和咱們唐家撕破臉皮,恐怕也失去了那個膽量。”
唐修說道:“有件事,我得提前說一聲。”
唐國盛問道:“什么事?”
唐修說道:“姚成東很快就會辭去他現在的職位,回帝都接任姚家家主的位子。”
唐國盛眼睛一亮,快速問道:“你做的?”
唐修點頭說道:“算是我做的。姚慶尊臨死之前給姚成東打了個電話。”
唐國盛搓了搓手,那張蒼老臉龐上流露出激動神色,說道:“如今整個姚家,份量很重的人也只有姚成東了,只要他從現在的職位上退下來,姚家就已經不足為慮。”
唐修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頓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光帶著幾分笑意,把一疊資料交到唐修手中,然后又退出房間。
“這是什么?”
唐國盛眉頭一揚,好奇詢問道。
房間里的其他唐家族人,也都流露出好奇神色。他們不知道唐修手里的那份資料是什么,更不清楚唐修在打著什么如意算盤。不過,看著唐修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們隱隱有種感覺,這份資料對唐家恐怕很重要。
唐修把資料遞給唐國盛,說道:“如果說咱們唐家和姚家在之前,還沒有那么大的仇恨,現在咱們兩家算是有著血海深仇。就算咱們唐家想要放姚家一馬,將來姚家做大,恐怕也會對咱們唐家下手。為了避免以后有麻煩,我覺得咱們還要做點什么!”
唐國盛沒有再問,而是和唐國興,唐國壽一起觀看起那份資料。越是觀看,三人臉上的古怪神色就越濃,到了最后,三人已經流露出驚懼神色。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果咱們把這份資料宣傳出去,恐怕姚家就完了。墻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姚慶尊已死,姚家損失慘重,姚成東如果再從那個位子上退下來,這份資料里的那么多家,那么多勢力……還不把整個姚家給生吞活剝、硬生生給滅了啊!”唐國盛沉默了許久,才忍不住深深感嘆道。
唐國壽也點頭說道:“沒錯,雪中送炭的人畢竟只是少數,但火上澆油的人卻數不勝數。姚家自己種下的惡果,最終還是要由他們自己分食。”
唐修笑道:“我答應過姚慶尊,咱們唐家絕對不會再出手對方他們姚家子孫后代。但咱們不出手,別人出手就跟咱們唐家沒關系了。有句話說的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咱們唐家就坐等著瓜分姚家的財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