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嬴子弋前往自己寢殿的的路途之中,小鶴迎了上來。(有)☆(意)☆(思)☆(書)(院)
“怎么樣了?”
沒有坐輦,沒有車駕,嬴子弋快步走在廊道之中,身后連個隨侍的人都沒有。他穿著厚重的黑色冕服,由于走的急,寬大的兩袖隨風舞動,一擺一擺的。
“我已經讓小蝶和小狐疏散了宮殿內外所有人,并且封鎖了三位女君交戰的廣場,嚴禁任何人出入。”
“禁軍那邊呢?”
“蓋聶大人讓所有的兵衛守衛宮門,一切如常。而二狗大人帶著郎官們也都散去了。”
“恩!”嬴子弋一邊走一邊問道:“她們是怎么打起來的?”
“這個……”
嬴子弋腳步一停頓,看著小鶴,問道:“怎么了?”
“其實一開始她們還在好好說話,奴婢在遠處看得真真的。可是到了后來,不知怎么的,三個人就動起了手來。一開始是虞君和月君聯手對付夢君,后來就演變成了三方混戰了。”
“……”嬴子弋也是無語,不再停留,快的趕到了自己的寢宮。
嬴子弋寢宮之前,寬闊的廣場之上,曉夢,石蘭與高月各據一角,相互對持著。
三人皆為絕世高手,周身氣勁迸,藍紅金三色真氣相互牽引,盡引得一方天地色變。
本是晴朗的天空,此刻卻是層層墨云翻卷,傾壓而下,天與地似乎要合攏一般。百里之域,沉壓而下,人的呼吸也不覺得因此而變得冗重,而那股直透心靈的威壓,更是讓一般人連站也站不穩,不能自持。
廣場之上很靜,靜得沒有一絲的風。然而那重重的勁力猶如最為鋒利的刀鋒,由三人的交戰的中點向外擴散。廣柱高臺震震不平,木瓦金漆絲絲削落,整個寢殿都為之而顫動。
嬴子弋來到自己寢宮的殿前,看著這副樣子,心中暗道:這哪里是在交戰!這三個敗家娘們分明是在拆房子啊!
“唉!能不能停下來,大家好好談談啊!”
隔著老遠的距離,嬴子弋用商量的語氣喊話道。
只是,嬴子弋不說還好,一說卻是惹得三女怒氣更甚。
嬴子弋話音剛剛落下,那盤桓郁結于空的重壓忽的增強了十倍。
整個廣場之上,一道巨大的螺旋形的氣勁漸漸成型,轉動之際,屋瓦碎落,廣柱傾折。三女相互對持,緊咬牙關,一言不。
我去!這不是在拆房子,這是要將整個宮殿都炸了啊!
“小鶴,小蝶,小狐,你們持朕的虎符,調咸陽衛軍,協同禁軍,疏散秦宮之旁所有的黔貴戚。記住,宮殿周域十里,不,二十里之內,不要留有一人。”
“陛下,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小鶴接過嬴子弋手中的虎符,問道。
“有備無患,誰知道她們還能鬧出什么來!”嬴子弋揮了揮手,說道。
小鶴三人領著虎符,退了下去。
廣場之上,石蘭高月與曉夢,三人的真氣幾乎催動到了極致。三女的雙足紛紛脫離了地面,整個人向著空中,像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牽引一樣。
瑩瑩光澤閃耀,三女周身各自蒙上了一層光暈。或藍或赤,紫金相雜。那燦爛美艷到極致的色澤,卻是蘊含了無比狂躁的力量。
嬴子弋雙手負后,看著這一副狂暴的畫面,預測著所帶來的后果。
以三女為中心,其周圍數丈,威壓最重,然而也越加的平靜。其外真氣所造成的壓力,漸漸蔓延,至于最外延,鋒銳的邊角,狂暴無比,猶如颶風一般。
該如何的應對?
嬴子弋心中暗暗的思慮道。
三女相互牽制,所以整體上才能保持此刻的平靜。可若是破壞了其中一角,另外兩人的真氣傾軋,不但那一角的人會受到重傷,而另外兩股真力宣泄所引的能量,足以使這整個宮殿都付之一炬。
還好我現在也是絕世高手,不然還真沒有辦法對付這仨兒!嬴子弋想著,已然決定了。
嬴子弋在等,等到三女真氣盤轉,最為孱弱那一刻。
“來了!”
嬴子弋眼中精光一閃,那重重的氣勁,相互磨合,那螺旋形內部,運轉之中,出現了一絲的遲滯。
嬴子弋從高臺之上一躍而起,周身金光閃耀,真氣化動,如鱗如爪,漸漸成型。
九天之上,龍吟聲起。一絲金光穿透那墨云滾滾的天空,傾灑而下。
或掙扎,或聚合,無論那猙獰的云團如何翻涌,卻始終無法將這絲金光遮掩。
相反,這絲的金光變得越來越粗,越來越厚重,照耀在嬴子弋的身上。那片鱗半爪,漸成龍形,羽鱗具至,毛爪畢現,百丈龍身,盤桓翻騰,這重重的墨云仿佛任真龍嬉戲的海池。
方圓百里之內,無論是在忙活百事的黔,嬉戲游玩的士子,守衛巡邏的士兵,還是江湖游俠,諸子百家,都看見了這讓人心中敬畏的一幕。
這一刻,有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有人下跪磕,表達著心中的畏懼,更有人心中震徹,惶惶不知所以。
嬴子弋漂浮于空中,真氣涌動,聚攏于雙掌,乘勢而下。
那龍露出云端,一聲長吟,震嘯天地。
嬴子弋插入了三女中央,尋著那絲遲滯,萬鈞之勢,盡沒其中。
這一刻,百丈龍身隱沒,異象復平。
這一刻,天際墨云消散,萬里無云。
這一刻,周域重壓歸靜,人心寧息。
煙霧消散,三女所在之地,向下凹陷,地石碎裂,仿佛天石落地。
嬴子弋一身日月星辰十二章冕服,負手立于中央。三女紛躺在他的周圍,昏迷不醒。
一個個秦宮高手相繼出現,單膝跪在這圓形坑洞的周圍,懾于嬴子弋之威壓,心中懼服,靜默不敢一言。這些人都是隱藏在秦宮的高手,身手不凡。
“傳朕之旨,兩逆賊闖宮行刺,已然被擊斃,此事不可復提。”
嬴子弋揮了揮寬大的袖子,淡然的說道。
隨著那一個個秦宮高手消失,小鶴來到嬴子弋的身邊,問道:“陛下,她們怎么了?”
“沒事,只是受真氣反沖,昏迷了過去而已!”嬴子弋說道。
“那陛下,我們要不要將他們分開。”小鶴的意思很明白,她們三個人要是醒了,再打起來怎么辦!
嬴子弋摸了摸下巴,說道:“這的確是個問題!”
他想了想,說道:“將她們三人抬到我的寢宮之中,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小鶴三女按照嬴子弋的吩咐,將她們三人抬進了宮殿之中。隨著嬴子弋的進入,大門關上,周遭再無一人。
白天那驚天的動亂并沒有造成多大的震蕩,隨著夜色降臨,秦宮內外,一切都復歸于平靜。
三女漸漸安心,只是片刻之后,宮殿之中卻是傳來了騷亂之聲。
“嬴子弋,你這個混蛋,要對我們做什么?”曉夢氣息綿軟,似乎是因為白天運使功力過度,此刻有些提不上力氣。
“嬴子弋,你如此羞辱于我,我不會放過你…你的…”姬如的聲音之中,驚慌且羞懼,音調高昂,猶如緊崩之弦在鳴響。
“嬴子弋,你不要不要這樣…”小虞的聲音在三人之中,是最為軟弱的,而話語之中,卻有透露著懇求之意。
殿宇之中,聲音嘈雜,時而高昂,時而軟綿,有時急促,有時緩重,靡靡之聲細如春風化雨,羞怯嬌音艷似三月桃花,實在讓人想不出來里面終究在做什么?
隨著天際的晨光照下,嬴子弋穿著一身冕服,從里面走了出來。
小鶴,小蝶與小狐站在外面迎了上來,行了一禮。
“陛下,她們三人不會在打架了吧!”
嬴子弋點了點頭,說道:“不會了,經過一夜的思想教育,她們已經答應了我,不會再打架了。”
“這樣就好!”小鶴點了點頭,說道。
“陛下是怎么勸服他們的?”這個時候,年齡最小的小蝶一臉純真的問道。這場面,頗讓小狐和小鶴有些尷尬。
“咳咳!”嬴子弋咳嗽了兩聲,說道:“當然是靠我大義凌然的教育與充滿正義感的勸說。”
“這樣就夠了么?”小蝶一副崇拜的樣子,問道。
“當然不夠!”嬴子弋堅定的說道:“言語上的教育只是一方面,當然還有行動上。就因為她們打架,你看看,對這宮殿上下造成了多少的破壞,損失的財物又有多少?還好沒有人員傷亡,我也只是稍微的懲罰一下。”
“陛下是怎么懲罰的?”小蝶頗有些尋根問底的樣子。
“比如說打底板,抽腳心,用鵝毛騷癢一類的…”嬴子弋打了一個哈切,說道。
“陛下真厲害。”小蝶雙眼都是小星星,說道。
“嗯嗯,不說了,我有些累了,需要回去休息一下。”嬴子弋揮了揮手,說道。“她們醒了的話,就幫她們各自安排一間殿宇。”
單于王庭。
東胡的使者一如既往的出使到了這里,趾高氣昂的樣子。
冒頓端坐于王座之上,一臉笑意。“貴使原來,有何見教?”
“承蒙單于送給我王的胡姬,我王很是滿意。這次前來,仍然想要求一物。”
又來了!王帳之中的庭臣心中嘀咕道。這次不知道又想要敲詐什么了?
“匈奴與東胡一向交好,東胡王但有所求,本單于自然會全力滿足。”
“多謝單于。這次,東胡想要求的是單于王庭四百里之外緊臨我東胡的三十里坡地。”
帳中的庭臣心中回想,那里不過是一片荒地,看來單于是又要送出去了!
“貴使再說一遍,想要什么?”冒頓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似乎沒有聽清楚一般,問道。
可是那東胡使者卻是一臉得意,絲毫沒有察覺到冒頓臉上的異樣。
“我王想要求的是單于王庭四百里之外緊臨我東胡的三十里坡地。”東胡的使者傲慢的說道。
“哼!”冒頓一拍王座的扶手,站了起來,大怒道:“千里馬珍貴,胡姬美艷。可本單于為了兩國交好,雖然心痛,但也割愛了。可是土地是什么?一國之憑依,百姓之所存。東胡狼子野心,居然想要并我匈奴之土,實在是可惡。”
那東胡使者實在沒有想到,冒頓的反應居然這么大!他慌慌張張的想要說什么,可是卻是說不出來。“帳下勇士何在!”
冒頓怒聲一喝,兩名肌肉虬隆的勇士走了進來,恭敬而待。
“將這惡賊拖出帳外,斬了!”
“是,單于!”
一眾王帳之中的庭臣,只聽得那東胡使者的求饒聲漸漸遠去,最終完全消失在了一眾人的耳邊。
冒頓拔出了長劍,說道:“諸位,我匈奴與東胡,勢不兩立。今將盡起國中大軍,攻伐東胡!”
帳中庭臣高呼之聲響徹。
狼女就站在冒頓的身旁,看著這一切,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既驚又喜。只要這場戰爭勝利了,那么匈奴必將擺脫之前戰敗的負面后果,而重新崛起在草原之上。
千里之外,當嬴子弋接到了北邊草原的戰報時,匈奴與東胡的戰爭已然打響。
東胡人眾,然而力量卻是分散,衰弱之勢很是明顯。而匈奴的軍力卻是雄厚,數萬騎士而出,一路破陣,東胡節節敗退,看來被吞滅已經不遠了。
嬴子弋將情報拋在了案頭,又拿起了桌案上的另一份情報。
上面記載,月氏建立貴霜之后,儼然已經是一方霸主。為了消滅這一股在他們舊有領地上迅興起的勢力,西面的塞琉古帝國君王在與羅馬達成和議之后,決定東征,一場大戰已經迫在眉間。
塞琉古帝國若是勝利,那么貴霜帝國的月氏人必然會被奴役,甚至覆滅。可若是月氏勝利了,那么之后大秦的邊境怕是會不得安寧了。
嬴子弋將這份情報也拋在案頭,視線遠觀,殿宇之外,夜色幽沉,閃耀星辰,點綴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