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古清風起初并沒有將所謂的原罪之血當成一回事,盡管這玩意兒是那位無道大爺的血,而那位無道大爺又是傳說中葬掉天地斬斷因果的原罪之主,不過,在古清風想來,畢竟不是無道大爺本人,無非是他老人家的一滴血而已,就算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去。
可是自從聽了君璇璣說的那些話之后,什么活的原罪之血,什么不止蘊含無道大爺的精神意志,還可能蘊含更加可怕的東西,頓時讓古清風生平第一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本來想著趁著肉身沉睡,進入識海仔細探查探查,可惜,什么也探查不出來,無論如何感應,結果都一樣。
后來古清風琢磨著要不要用自己的阿鼻無間惡修羅靈魂試著攪動一下識海,強行逼迫一下原罪之血,也順便逼醒那位古之禁忌,看看能不能調查出點什么。
只是后來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
還是不要瞎折騰了。
一來。
不管是古之禁忌還是原罪之血,古清風都一無所知,他也不知道把這兩位存在折騰醒了之后會是什么后果。
二來,阿鼻無間惡修羅本身就不太穩定,若是到時候沒有把原罪之血和古之禁忌折騰醒,再把阿鼻無間惡修羅給弄清了,那就得不償失了,而如果把原罪之血和古之禁忌折騰醒了,那麻煩就更大了,鬼知道他們三個存在再加上一個諸生萬象會不會打起來。
這幾個家伙一旦打起來,古清風是完全插不上手的,只能干瞪眼,萬一再把自己的識海給打的一團糟,到時候就不是麻煩那么簡單了。
所以。
還是算了。
既然它們都想就這么沉睡著,那就睡著吧。
等什么時候睡醒了再說。
古清風不急。
一點也不著急。
他也不怕。
若是怕的話,根本活不到現在。
早就嚇死了。
在識海里面并沒有停留多久,而后便離開了。
離開之后,倒也沒有選擇沉睡。
而是進入了寂滅骨玉。
飄渺的世界有一座飄渺的山,飄渺的山上有一座飄渺的寺廟,飄渺的寺廟里面居住著一位古清風從未見過的老和尚。
寂滅骨玉里頭還是和一樣。
沒有任何變化。
世界看起來很小,又看起來很大,那種感覺就仿若佛家所說的看山不是山,看山又是山的感覺一樣。
當真是巧妙的很。
每次進入寂滅骨玉,古清風的感覺都不同。
還記得第一次進入寂滅骨玉,古清風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瞎子也像一個聾子一樣,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
隨著后來也不知是境界高了還是心境發生了變化,而后每一次進入寂滅骨玉,仿若都比以前看的清晰,聽的清晰,這種感覺很奇妙,而且隨著看的越清,聽的越清,他越是發現這寂滅骨玉當真是不可思議,里頭一座山,一顆石頭,哪怕是一粒塵埃都如一方世界,聞聲而來,似花開花落,又似春回大地,似山川起伏,似大海江濤……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凈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古清風有感而發。
話音落下,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古居士的境界愈發愈高,對我佛的參悟也愈發明了,心境也隨之愈發平靜,真是可喜可賀。”
是老和尚的聲音。
還如以前一樣,蒼老至極,每一字傳來都如歷經千年,更如歲月滄桑,如過眼云煙。
“是么,我可沒什么感覺。”
“順其自然,便是我佛所追求的無上境界。”
“順其自然?”古清風搖搖頭,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年頭兒誰能真正做到順其自然?除非無欲無求,沒有七情六欲的圣人方能真正做到順其自然。”
說著,古清風笑道:“不是我瞧不上你們這些玩佛的,口號每次都喊的震天響,但也只是喊喊口號罷了,整天以圣佛自居,滿嘴的仁義道德,高舉慈悲大旗,口中喊著眾生平等,求的卻是順其自然,你說矛盾不矛盾?”
“什么是自然?生老病死,邪惡善良皆是,有光明就會有黑暗,有正義就會有邪惡,有仇就有恨,有恩就有怨,有人求生,就有人求死,老虎生下來就是百獸之王,螞蟻注定是卑微的,貓抓老鼠,天經地義,合乎自然法則,什么是自然?這便是自然,扯什么眾生平等,這天地萬物,蕓蕓眾生哪來的平等?”
“若是這眾生平等,為何是人還要求仙問道?還求什么佛?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眾生平等,佛便是魔,魔亦是佛。”
古清風這個人向來都是不敬天地,不敬神佛,雖然以前對佛家有那么一點好感,只不過僅存的這點好感也隨著時間而逐漸消散,尤其是自從在這方世界蘇醒之后,西天佛門先是藏身在太虛碑里頭暗殺他,而后九年前也試圖抹殺他,如果不是古清風先綁架了大日如來的忿化身,西天佛門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若問古清風現在敬不敬佛。
他只會回答三個字,敬個屁。
更加重要的是,聽師傅真覺說很久很久之前,人道是為大道之首,三千大道才真正意義上的平等,人道后來之所以隕落,便是三千大道聯壓,而這其中也定然少不了佛道的份兒。
所以。
都是狼,誰他娘的也別裝羊。
老和尚沉默許久,只是唉聲嘆口氣,再也沒有說話。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重,古清風感到有些歉意,琢磨著在老和尚面前這般說佛的不是,實在有些不地道,便報以歉意的說道:“這個……老和尚,別放在心上,我不過是瞎說那么幾句而已,其實,有些修佛之人,還是擔得起圣僧兩個字的。”
“古居士無需這般道歉,西天佛門早已不是當年的極樂凈土,而真正的求佛之人怕也所剩無幾了……”
對于西天佛門的事兒,古清風不知道,也懶得去操這個閑心,所以,對這個話題也沒有什么興趣,又問道:“老和尚,問你一件事兒。”
“不知古居士想問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