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應之后,蘇婳倍感意外,她一直都想見見居住在瑾兒夢中的那位夢姐姐,奈何,幾次都遭到拒絕,不曾想到這次那位神秘的夢姐姐終于肯露面了。
“你是什么人?”
“不知道。”
“不知道?”蘇婳疑惑問道:“天地之間還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么?”
“蘇婳姑娘,天地之間有很多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包括你也一樣。”
那位夢姐姐的聲音傳來,不由的讓蘇婳陷入沉思之中,這個問題如果細想起來,實在太深奧了,深奧的讓她也無法反駁。
“你方才說我去殘陽山是一條不歸路,可是因果?”
“是。”
“為什么?”
“這是你的因果,不應該問我。”
“你又說此次古清風會有生命危險?”
“是。”
“誰要殺他?”
“你不應該問誰想殺他,而應該問誰不想殺他。”
“為什么?”
“這個問題你也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他自己。”
“你明明知道小瑾兒擔心古清風的安危,為何還要告訴她。”
“你也明明知道自己的因果是一條不歸路,為什么還要執著于此呢?”
那個被瑾兒稱為夢姐姐的話,再次讓蘇婳無法反駁,緊接著,夢姐姐的話再次傳來。
“讓她去吧,你應該感覺得到沒人能夠傷害小瑾兒,包括她自己。”
是的。
蘇婳能夠感覺得到,她也知道小瑾兒很特殊,只是為何特殊,又是什么樣的存在,她不知。
沉思片刻,蘇婳看了看哭的無比著急的小瑾兒,內心也很是不忍,決定帶她過去,正準備吩咐千山照顧歐陽夜的時候,忽然現此間的歐陽夜很奇怪。
她站在山莊,凝望著天生異象的蒼穹,神情很是彷徨,眼神更是茫然,就像失神了一般。
不知為何,蘇婳突然覺得此間的歐陽夜很陌生,說不出來的陌生。
“夜夜?”
蘇婳試著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她。
她又喊了幾聲,歐陽夜都沒有回應。
“夜夜……”
蘇婳繼續喊著,可不管她如何喊,歐陽夜都像沒有聽見一樣。
“嗯?”
莫名的,歐陽夜轉過身,疑惑的望著蘇婳,問道:“蘇婳姐,你剛才……喊我了嗎?”
“你不知道?”
“我……我剛才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很……很陌生,卻也很熟悉……很多記憶,過眼云煙……”
蘇婳有些聽不懂,但是歐陽夜的下一句話她卻聽懂了。
“蘇婳姐,我也想去殘陽山。”
“你也要去?”
蘇婳很是郁悶,小瑾兒去是擔心古清風的安危,難不成歐陽夜也……
“不,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去,至于為什么……我也不清楚。”
“這……”
正當蘇婳疑惑之時,耳中又傳來那位夢姐姐的聲音,道:“讓她也去吧。”
“為什么?你知道夜夜身上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去殘陽山的目的,應該與你一樣。”
“也是為因果?”
“或許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她也不例外,更何況夜夜的存在本就非比尋常,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的確。
蘇婳不但知道歐陽夜的存在非比尋常,且還知道歐陽夜的存在與云霓裳是一種不算前世的前世,更加知道云霓裳血脈葬魂在歐陽夜的體內,非但如此,血脈葬魂之后的歐陽夜身上還出現一個神秘圖騰,而那個神秘圖騰更與大自然有著某種關聯。
轟隆隆——咔嚓!
雷聲更甚,狂風席卷著烏云也愈兇猛,漫天的異彩雷電也越來越瘋狂。
大虛空的天威越來越強盛。
大自然的陰陽也越來越混亂。
妖月宮。
密室之內。
飛燕以及風華、風烈等幾位妖月宮的老祖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瞪著雙眼望著此刻正在生的一幕。
在他們的眼前,一位女子雙臂伸展,豎立著漂浮在半空中,周身綻放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光華,女子容顏冷艷,微微閉著眼眸,正是妖月宮的掌儲,寒冬。
自從寒冬與妖月之心融合生意外神秘消失,古清風又將寒冬送回來之后,寒冬就一直昏迷不醒,而飛燕也一直細心照料著,可就在剛才不知道為什么,寒冬的身體毫無征兆的漂浮起來,周身也不知閃爍著什么光華,令她們感到很是害怕。
沒錯。
就是害怕。
是一種震懾心靈,撼動靈魂的害怕。
而且這種害怕令他們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熟悉是因為此間寒冬給他們的感覺像極了當年的風逐月,陌生是又覺得不像,究竟為什么會生這種情況,飛燕不知道,風華、風烈等人也都不清楚。
突然。
籠罩在寒冬周身的光華燃燒起來,幽冷的月色光華,甚為耀眼,仿若敢與當空之中的真月爭鋒,她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眸,雙臂四肢伸開,就那么懸浮在半空之中。
月色光華愈強盛,而寒冬也變得越來越邪氣,也不知過了多久,月色光華開始凝聚起來,漸漸凝聚成一道光團,光團在寒冬的頭頂上空緩緩旋轉,其內蘊含著連古清風都感到驚奇的強大力量,更蘊含著一股妖邪幽冷的威勢。
隨著光團旋轉的度越來越快,其內蘊含的力量也愈強大,妖邪幽冷的威勢也越來越恐怖。
漸漸的,光團停止旋轉,這一刻,光團再也不是光團,那是一輪妖邪的圓月。
看見這一輪妖邪的圓月,飛燕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們都認得妖月是乃他們妖月宮的幽冥妖月,而妖月宮歷史上,只有祖師妖月,以及風逐月成就過幽冥妖月。
當幽冥妖月出現之時,漂浮著的是寒冬也不知什么時候睜開眼睛,眸中亦是數不盡的彷徨與茫然,她望了一眼對面的飛燕等人,只是一眼,噗通一聲,飛燕等人還不知怎的回事,只覺靈魂仿若被抽空了一樣,當場癱瘓在地上。
“寒冬?”
飛燕驚恐又擔憂的喊著。
“寒冬?”寒冬像似對這個名字陌生,呢喃著,又搖搖頭:“這個名字很熟悉……很熟悉……我是寒冬?不!我不是……”
“風逐月?我是風逐月……”寒冬又呢喃著風逐月這個名字,隨后又搖搖頭,道:“不,我也不是風逐月。”
“妖月?不,我也不是妖月……”
“我是誰……”
“我究竟是誰……”
寒冬彷徨又茫然呢喃著,神情很是痛苦:“不!我不想知道自己是誰,我不要蘇醒!我不要!”
“假的!都是假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詛咒,因果的詛咒!”
“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受夠了這詛咒的因果……”
“結束,我要結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