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字頭自己的問題？”
古清風站起身，伸著懶腰，隨口問道：“什么問題？”
“這個……”
費奎躬身低頭，像似有些猶豫，思忖片刻，這才開口回應道：“公子爺，小的不過是在黑佛老爺手下干活，并非赤字頭的人，赤字頭的問題，小的也多是聽旁人口中得知，是真是假，不敢妄斷。”
“無礙。”
古清風走入花叢，抬手之時，摘下一朵嬌艷的鮮花，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又重新接了回去，淡淡的說道：“把你知道的說說便是。”
“前些年小的剛到煙羅國的時候就聽說，煙羅國境內的赤字頭一直存在派系紛爭。”
“什么派系？”
“一方是老赤霄人，一方是赤字頭。”費奎說話之時，也一直觀察著古清風的表情變化，發現古清風并未流露出什么反感厭惡的情緒，又繼續說道。
“所謂的老赤霄人，自然是當年跟隨君王打天下的老赤霄前輩，所謂的赤字頭，是乃當年君王離去，仙朝滅亡，妖魔亂世時，赤霄人為平息禍亂，發起赤上印令，組成的赤霄大軍……這些人五花八門，三教九流無所不有。”
古清風點點頭，這事兒他聽火德提起過，好像還是老夫子他們幾個帶的頭，因為平息禍亂，不得不把當年赤霄宗的弟兄召集回來，奈何，禍亂太多，單憑赤霄宗的力量遠遠不夠，只能臨時擴大隊伍，這才有了所謂的赤字頭。
說起來當年妖魔亂世，多多少少也與他有關，上古之時，雖說仙朝殘暴，但好歹還能鎮住妖魔，仙朝被他推翻之后，妖魔亂世，他自然也脫不了干系。
老夫子發起赤上印令，平息禍亂，也算為他當年捅下的婁子擦屁股。
這一點，古清風心里很清楚，他也從未否認過，甚至當年推翻仙朝之后，早已猜想出來世界秩序必然會出亂子。
非但猜想出來，當年還和老夫子商議過。
只不過沒有商議出一個合適的對策。
推翻仙朝，若是赤霄宗那幫老兄弟制霸世界的話，根本長久不了，仙朝雖說滅了，可是上頭還有一個九天仙道，莫說當年他不得不離開，即便他留在這個世界，也沒有把握能夠抵擋九天仙道。
這還不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真正讓他擔心的是，共患難容易，共享福難。
當年在赤霄宗的時候，就有一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了一些利益，鬧得反目成仇。
古清風根本無法想像，也無法保證，若是赤霄宗主宰這方世界的話，到時再出現矛盾怎么辦，他可不想當年一起闖天下的弟兄最后為了一些屁大的事兒反目成仇。
正是這個原因，當年他只能親手葬掉赤霄宗，讓他們各自歸隱，這也算一個不是辦法中的辦法。
有道是，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當年歃血為盟出生入死的兄弟尚且能反目成仇，更莫說后來組成的赤字頭還有不少三教九流，為了利益而反目，這是遲早的事情，再加上仙朝那邊再煽風點火的話，所謂的赤字頭如果沒有矛盾那才稀罕呢。
故此。
此刻聽費奎說煙羅國境內赤霄人與赤字頭之間存在著矛盾，他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
“繼續。”
古清風又坐回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
“起初的時候，聽說也沒有什么矛盾，自今古時代開啟之后，隨著老赤霄人大多數都過著隱居的生活，很少插手赤字頭分舵的事情，而一些赤字人便趁此之際大肆斂財，后來老赤霄人知道了這件事，雙方為此還大打出手，雖說后來平息下來了，不過矛盾也從這里開始了。”
“老赤霄人希望大家低調做人，努力修行……”
“而赤字頭呢，借助赤字頭的威名大肆斂財……”
古清風聽著，問了一句：“大肆斂財的恐怕不止赤字頭吧，赤霄人就沒有么？”
“這個……”
費奎偷眼看了看古清風的神色，回應道：“有……雖不多，但也不少。”
“也有投靠仙朝的吧？”
“聽說有，具體怎樣，小的也不敢妄言。”
不管是赤霄人大肆斂財，還是投靠仙朝，這都在古清風的意料之中，說實話，這種事情，盡管令他很無奈，但也只是無奈而已，他一不生氣，二不會憤怒，甚至可以說表示理解。
人性這玩意兒很復雜，他也從來不會用自己的道德觀去綁架別人。
畢竟，人各有志。
誰也沒有資格去要求誰。
不過，若是體內流淌著血煞罡，扛著龍象靈，再去投靠仙朝的話，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血煞罡是赤霄宗眾兄弟以鮮血凝筑而成。
龍象靈更是蘊含大藏龍象的靈魂。
而當年赤霄宗可是有不少弟兄都死在仙朝手中，大藏龍象更是為守護所有兄弟被仙道審判。
赤霄人投靠仙朝，不是不可以。
但絕對不能流著血煞罡，扛著龍象靈投靠仙朝，這是古清風的底線，也是做人的原則。
“你剛才說煙羅國境內的赤字頭現在分兩個派系，一個以黑佛董老虎為首，另外一個以誰為首？可也是赤霄人？”
費奎抬起頭，嘴巴動了動，又點點頭。
“是誰？”
“黑心老爺。”
一聽黑心，古清風眉頭頓時一挑，道：“哪個黑心？叫什么名字？”
“是與黑佛老爺齊名，當年同屬赤霄七十二地煞之一黑心煞，姓周，名泰和，人稱黑心老爺。”
“周泰和。”
這個名字古清風有印象，不但有印象，印象還算比較深刻。
當年。
赤霄宗雖然都是一幫窮苦弟兄，只是隨著赤霄宗的強勢崛起，一些弟兄開始變了，忘記了初衷，開始膨脹起來，也時常仗勢欺人，甚至嚷嚷著推翻仙朝，取而代之，主宰天下。
這些人當年有很多，甚至為此還鬧得赤霄宗險些四分五裂，古清風當年雖然用雷霆手段將事情壓了下來，但也只壓制下去罷了，他實在不忍心動手去殺害一起歃血為盟出生入死闖天下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