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風將整座陌藍峰仔細探查了一遍,并未發現有什么洞府。
但他并未放棄。
隨后。
又探查了一遍。
可惜依舊一無所獲。
直至第三遍探查的時候,同樣也沒有任何發現。
只不過。
古清風總感覺整座陌藍峰有什么不對勁兒,至于哪里不對勁兒,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純粹是一種感覺。
來來回回又探查了幾遍,直至第九遍探查的時候,不經意間終于發現了異樣,而且還是頗為奇特的異樣。
有人對陌藍峰動了手腳。
確切的說,有人利用陌藍峰令周邊的自然法則發生了改變,只不過這種改變尤為高明,竟然會隨著外面的大自然環境而改變。
這種手法不可謂不高明,方才古清風一直在根據大自然法則而探查,若是此地有洞府存在,大自然法則定然有所變化,可他沒想到這里的大自然法則竟是一個假象,而且這假象還會隨著真正的大自然法則改變而改變,雖是假象,但卻足以亂真。
看破假象之后,古清風立即祭出神識,破開假象,深入探查,果不其然,在陌藍峰上出現了一座洞府。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古清風想也沒想,神識探查過去,洞府的結構已是盡是心中,心念一動,直接閃身消失,融入大自然,進入洞府之中。
這方世界,這方大自然,只要古清風愿意,他可以隨意進入任何洞府。
因為他的肉身早已融入天地之中。
天上地下,他都可以隨意進出,只要他愿意,一念可上九天,一念也可下九幽,更莫說這方小小世界,與這小小自然。
洞府之內別有洞天。
仿若一粒塵埃般的小世界。
那是真的很小,小的只有一座別苑。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當古清風閃身進入洞府的時候,人已站在洞府之內的別苑當中。
別苑里有很多花,都是紫色鮮艷的陌藍花。
別苑中有幾棵樹,樹種有秋千,只是秋千之上沒有人。
別苑里也有一座涼亭,涼亭里也沒有人,甚至沒有任何擺設。
這會是唐姮姀的洞府嗎?
不知。
古清風也不敢妄自猜測,他強忍著有些激動的內心,走入別苑,打開房門,里面是一間精致的廳室,廳室內沒有桌椅,哪怕一張都沒有,有的只是畫,滿屋子的畫。
看見這些畫,古清風一顆激動的內心再也禁不住砰砰亂跳起來,因為滿屋子的畫,畫中的情景,都是當年他與唐姮姀去過的地方。
這一刻,古清風也終于肯定,這座洞府一定是唐姮姀開辟的洞府。
唐姮姀還活著。
不但還活著,她應該常來這個地方。
因為古清風看的出來,這些畫的年份各不相同,最早的一副四百多年前,確切的說,是當年他從煙羅國離開之后沒過多久,唐姮姀畫的這幅畫,其后,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畫一幅畫。
古清風望著一副又一副的畫。
有距今百年的。
還有距今九十年的。
也有距今八十年的。
還有距今五十年的。
似乎唐姮姀每隔十年都會來這里一趟。
距離最近的一幅畫是在七年前。
確認唐姮姀還活著,古清風一直以來懸著的心也終于落下。
只要唐姮姀還活著,古清風就有辦法將她找出來,更何況她每個十年都會回來一趟,距離最近的一幅畫是七年前,換句話說還差三年唐姮姀就會回來,古清風想著,自己就算一直在這里等,等三年也能把唐姮姀給等回來。
“活著就好,只要活著就好……”
當年欠下的,古清風這次一定會還上,他不想再留什么遺憾,也不想再讓任何人為自己牽掛傷心。
古清風望著這滿屋子一幅幅的畫,這些畫中似乎承載了唐姮姀這些年的心路歷程。
當年,古清風離開的時候,唐姮姀的心路是傷心欲絕。
當年,古清風在神州大地另有新歡時,唐姮姀是憤怒怨恨。
當年,古清風南征北戰的時候,唐姮姀的心路是從想忘記,再到無法忘記。
而后從追憶,再到思念。
她想去追尋,卻猶豫不決。
當年,古清風被仙道審判的灰飛煙滅。
唐姮姀悲傷過度,瘋魔問情,蘇醒之后,從不相信,也無法接受,而后開始追尋,開始等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將滿屋子的畫看完之后,古清風也恍若經歷了四百多年一樣,內心深處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然,更多的是愧疚與自責。
他雖是修的佛家至高無上的大自在,但在感情方面,卻永遠也自在不起來。
情之一字,是天地之間最大的變數,既不在因果報應之中,也不在命運輪回之中,心境更是永遠都無法超脫。
古清風在這座洞府別苑里面待了很久,離開之時,又布置了一道陣法,這樣以來,只要唐姮姀回來,他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從洞府里面出來,外面恰是夕陽西下。
漫山遍野的陌藍花在夕陽下,更加顯得美輪美奐,而陌藍峰更像一位清雅的女子,清雅的就如唐姮姀那般。
得知唐姮姀還活著,古清風心情也是大好,自從在大西北蘇醒過來之后,他的心情還未像今天這般美好過。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此次陌藍峰一行,對于古清風來說絕對稱得上是喜事,原本虛弱不堪的他,精氣神似乎也變得旺盛起來。
如此,當浮一大白。
“走,費奎,找個地兒,陪爺喝兩杯。”
“公子爺,您想去哪?”
“既然到了游園,咱們就在這兒找個地兒吧,今兒個不醉不歸,陪爺喝痛快了,爺滿足你小子一個心愿。”
聞言,費奎猛地一激動,趕緊應是:“公子爺,小的這就去給您安排。”
夕陽又西下,日落近黃昏。
當黃昏而散,黑暗漸漸降臨。
今晚的月色很美。
云川游園的夜晚更是熱鬧非凡,三三兩兩的年輕人結伴而行,正如費奎先前所說的那樣,有道侶的陪著道侶來玩,沒道侶的也想在這地方找個道侶,這人生之事,誰能說得準,萬一碰見個艷遇什么的,那豈不是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