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蓋爾加朵并沒有去劇組,而是專門陪墨菲參加了庭審,不止是墨菲,小羅伯特唐尼也到了。
坐在旁聽席上,聽到最后的宣判,墨菲先是失望,接著又松了口氣。
旁邊的蓋爾加朵看著羅斯被押走,能猜到墨菲的心情肯定很復雜,伸手抓住他的手,安慰般的用力握了一下。
另一邊的羅伯特則輕輕拍了拍墨菲的胳膊,低聲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
墨菲輕輕點頭,當然知道律師團確實盡力了,以警方和檢方掌握的證據,能為羅斯爭取到現今的判罰結果,可以說是非常不容易。
羅斯想要跟辛普森一樣無罪釋放絕無可能,墨菲很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最大的希望是羅斯不會被判處死刑,畢竟他不止是牽扯到毒品和軍火,還涉及到多起命案。
不管怎么說,這一目的都達到了,羅斯被判處八十年監禁。
他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生人,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八十年監禁基本意味著羅斯的余生都要在監獄里面渡過。
但判罰中并沒有不得減刑或者假釋之類的條款,這也意味著后面還有運作的空間。
首要的就是保住羅斯的命,然后才能談其他。
庭審結束,墨菲和蓋爾加朵匯合了小羅伯特唐尼,隨著人流一起向外面走去。
“沒想到做了這么多,”小羅伯特唐尼邊走邊搖頭,“還是這樣的結果。”
墨菲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小羅伯特唐尼知道墨菲說的是事實,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幾個人很快走到了法院出口的地方,蓋爾加朵往外面看了一眼,隱約能看到很多記者,連忙向后面招了招手,她和墨菲帶來的四個保鏢,再加上小羅伯特唐尼帶來的認,總共八個壯漢將他們三個圍在了中間。
墨菲剛剛邁出大門,無數記者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蒼蠅一般,瘋狂涌了過來,照相機的閃關燈連成一片,快門聲清晰可聞。
“斯坦頓導演,據說你跟這起案件有牽扯,是不是真的?”
媒體記者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墨菲和小羅伯特唐尼,各種各樣的問題不斷的扔了過來。
“羅伯特,你當初吸毒是不是跟這個販毒集團有關?”
“請問墨菲,你作為導演時的起步資金是來自這個販毒集團嗎?”
“據說你們兩個跟他們有經濟牽扯?”
“有確切的消息,聯邦調查局正在調查你們,是這樣的嗎?”
八個彪形大漢將記者隔絕在外,墨菲和小羅伯特唐尼沒有回答任何問題的興趣,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合適,他們與羅斯的之間的交情早在案件調查階段就被媒體炒作過了,聯邦調查局也做過針對性的調查,但雙方是朋友沒錯,卻不涉及到任何經濟以及其他方面的往來,干凈的就像是白紙一樣。
墨菲三個人在保鏢的護持下,很快擠到了汽車前面,鉆進汽車里面之后,記者還不肯散去,繼續圍在汽車周圍拍照,過了近二十分鐘,黑色的七座商務車才漸漸駛離了法院附近。
“律師費用了多少?”小羅伯特唐尼忽然問道。
墨菲擺了擺手,“這些你就不要管了。”
他知道小羅伯特唐尼想要承擔羅斯的律師費,這方面確實花費了一筆巨資,但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小羅伯特唐尼還想開口,但看到墨菲又搖頭,干脆閉上了嘴巴。
坐在前面的蓋爾加朵回頭看了這兩個人一眼,從某些方面來說,無論是墨菲還是小羅伯特唐尼,這么為羅斯開脫的行徑都很容易招致非議,但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這是蓋爾加朵心中的真實想法。
雖然她知道墨菲與羅斯之間沒有任何利益糾紛,也不可能招致法律上面的懲罰,但參與的越多,無疑對墨菲的名聲越不利。
他畢竟是個大導演,不是一般的富豪。
但墨菲根本不是這么想的,放下小羅伯特唐尼之后,他撥通了律師羅伯特的電話。
“現在宣判了。”墨菲的聲音有些低沉,“羅伯特,盡快安排我與羅斯見一面。”
蓋爾加朵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她不知道另一邊的羅伯特是怎么回答的,只聽到墨菲又說道,“越快越好。”
墨菲掛斷電話,拉起蓋爾加朵的手,“放心,沒事的,這點輿論壓力我還是能承受的。”
這些年來,他受到的非議還少嗎?從同性戀到販毒再到心理變態,攻擊的他的輿論不比贊美少太多,但他心理素質足夠好,完全能夠做到無視這些非議。
即便媒體和小報再次借用他和羅斯的關系炒作,墨菲也不在意,人言確實可畏,卻傷害不到他,他始終都認為行動比言語更有力量。
所以,羅斯的這起案件,從開始到現在,他并沒有說太多,該做的卻一點沒有少做,如果不是耗費巨資聘請了一整個超級豪華的律師團隊,羅斯必然會被判死刑。
甚至可能等不到庭審,就會發生一系列的意外。
這個國家的司法系統對外宣傳的很漂亮,實際上呢?天下的烏鴉都是一般的黑。
或許是在監獄里面的那段經歷的關系,墨菲在看待美利堅這個國家和社會,以及看待這邊的人性方面,大部分時間都會從最惡劣的那一面出發。
這就導致他做人過于現實,心理層面顯得有些陰暗,但這也有好處,不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也就不會被幻想所迷惑。
墨菲和蓋爾加朵并沒有回比佛利山莊,而是去了威尼斯的片場,在片場中見到了剛剛被警方釋放的菲力拉舍爾,這位攝影指導的精神狀態并不好。
“沒事就好。”墨菲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沒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拍電影了。”
菲力拉舍爾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抱歉,墨菲。”
墨菲搖搖頭,“沒關系。這樣,你先休息兩天,后天來劇組報到。”
以菲力拉舍爾現在的精神狀態,并不適合立即開始工作,還不如讓他暫時休息兩天,等恢復過來之后,再來劇組擔任他的攝影指導。
“嗯。”菲力拉舍爾用力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墨菲讓劇組的司機送菲力拉舍爾回去,以免再次發生意外,對于他這個導演來說,菲力拉舍爾這個攝影指導相當的重要。
毫不夸張的說,菲力拉舍爾這個攝影師是墨菲的團隊里面最重要的幾個人之一。
如果攝影師用平庸的手法拍攝一位出色的演員,結果將會讓人失望;如果攝影師毫無創作性的拍攝一個精致的場景,影片投資將被浪費;如果攝影師用傳統機位拍一段絕妙的故事,肯定會枯燥無味。
一個導演在意自己的電影,就應該重視攝影師拍攝的每一個鏡頭。
精湛的鏡頭設計可以說是攝影師贈予觀眾的禮物。
電影大咖們都擁有的一個能力,就是能夠講述一個緊扣心弦、值得回味的故事,能夠創造一個以假亂真的世界,就像墨菲和菲力拉舍爾一樣,其實很多導演都會有偏愛的攝影師,比如科恩兄弟和羅杰狄金斯;比如保羅托馬斯安德森和羅伯特艾斯威特等等。
只要導演和攝影師一來電,就會有奇妙的化學反應,往往攝影指導拍攝時狀態越好,電影鏡頭所呈現的效果也會越好。
不過,攝影師也有自己的風格,有些攝影師在他們每部片里都展現了獨樹一幟的獨特風格,有些攝影師會先聚焦于人物,再渲染氛圍。
每位攝影師觀察世界的視角都千差萬別,所以墨菲不會輕易更換攝影指導,因為經過這么多年的合作,菲力拉舍爾與他配合默契,堪稱是最適合他的一位攝影師。
坦白地講,攝影師的名氣很有限,即便拿過奧斯卡最佳攝影小金人的攝影師也不例外,雖然攝影師做了諸多工作,幾乎參與影片的各個制作環節和流程,但是通常來說,電影上映后,導演會受到觀眾的贊譽表揚或批評,制片方能夠得到利潤,而攝影師卻成為了“無名英雄”,往往觀眾會知道一部電影的導演是誰,但是不會知道攝影師是誰。
在墨菲的團隊里面,菲力拉舍爾不僅僅參與前期籌備和現場拍攝,一旦前期制作、現場拍攝等這些工作完畢,他也會參與影片的后期制作,盡管不會直接參與電影敘事剪輯等事項,但是攝影師通常會跟調色師和剪輯師一起,進一步調整和完善視覺主題和影片背景等問題。
后面的兩天時間里,墨菲依然兼任攝影指導,不過拍攝的速度繼續落后于計劃,直到菲力拉舍爾回歸劇組,拍攝的速度才漸漸回歸正常,墨菲不用再在拍攝時兼任兩個重要的職位,也能替身自己的工作效率。
十天的時間下來,拍攝不但進入正軌,還追回了計劃的進度,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墨菲接到羅伯特的通知,來到曾經很熟悉的加州州立監獄,見到了久違的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