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加朵”號在洛杉磯進行例行的保養,墨菲和蓋爾加朵只好乘坐航班返回洛杉磯,好在飛機頭等艙的條件也不錯,可以保證足夠的舒適度。
小羅伯特唐尼和詹姆斯弗蘭科等人,還繼續留在多倫多電影節為《聚焦》這部影片造勢,有臺前的這些明星,再加上影片良好的口碑和天然攜帶的話題性,也可以繼續吸引媒體和影迷的關注。
“caa那邊得到的消息……”
頭等艙里人很少,蓋爾加朵就和墨菲坐在相鄰的座位上面,她一直在說關于影片和天主教方面的話題,“梵蒂岡方面已經就這部影片召開過幾次樞機大主教會議了。”
這些雜事一向都是蓋爾加朵在負責,墨菲聽到后,不禁問道,“他們在商討應對策略?”
“不是!”蓋爾加朵直接搖頭,“caa歐洲分部隱約得到過一點關于會議的消息,梵蒂岡方面在討論誰最應該為天主教從去年開始爆發的一系列丑聞負責。”
墨菲馬上明白了過來,“這是有人想要借勢上位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教會也不會是例外,歷史上各大教會因為內斗分裂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蓋爾加朵拿到的也不是很確定的消息,“可能是吧,據說以方濟各紅衣大主教為首的一批人,與教宗本篤十六世不是一個派系,想要謀奪……”
她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墨菲能夠聽明白。
“信仰啊!”墨菲嘆了口氣。
蓋爾加朵接了一句,“信仰不是形式上對一個神的崇拜,不是行為上對一個教會的忠誠,而是來自內心的真、善、美,這才是信仰的本質!”
戀上墨菲之前,蓋爾加朵也是一個信徒,不過信仰的是猶太教,后來在墨菲的影響下,雖然還掛著猶太教徒的名,但實際上早就脫離這種信仰了。
她又說道,“如果理解信仰的本質,知情人員就不會認為揭露教會丑聞,是對信仰的挑釁,恰恰相反,這是對信仰的堅持。”
“可惜……”墨菲搖搖頭,“我做不到內心的真、善、美。”
“所以啊,你是個沒有信仰的人。”蓋爾加朵頗為無奈的說道,“還影響到了我,我也快變成了沒有信仰的人。”
墨菲不禁笑了起來,蓋爾加朵剛才說得確實有些道理,如果理解信仰的本質,那位勞主教就不會認為用《圣經》語錄、主的名義來攻擊調查丑聞的人員,是對信仰的維護,恰恰相反,這是對信仰的褻瀆;至于那些涉案的神職人員,更是與信仰不沾邊的一群人,在褻瀆兒童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背叛了信仰,盡管他們仍然穿著牧師的外衣,仍然能把《圣經》倒背如流,仍然狂熱崇拜上帝,但都無濟于事了。
對信仰認知的集體扭曲,無形中構建起了一個滋生和縱容犯罪的體系,從牧師到主教,從律師到警察,誰都不能免責,這就是丑聞遲遲未被揭露的真正原因。
由于信仰認知的扭曲,教會喪失了自我糾正的能力,而必須依仗外力來更正,也就是一群被認為沒有“信仰”的人,來幫助一群號稱有“信仰”的人重回正途,誰才是真正的信仰守護者,一目了然。
而這樁丑聞中的受害者,何嘗不是信仰認知扭曲的群體?他們是如此輕易的就被牧師們性侵,就因為他們神職人員的過分信任,其中一個受害者的母親,甚至還拿蛋糕來招待性侵自己兒子的牧師,這是對信仰尊重嗎?這是愚昧啊!
信仰是一種道德共識,而教會只是一個以崇拜神為名義的人類組織,它不能替代信仰,事實上相差十萬八千里,所以,一個人有沒有信仰,決計不能以他是否加入教會來判定!整個社會對于神職人員的道德敗壞如此反應劇烈,歸根結底,也是對信仰認知的偏差啊!大部分人輕易的就將他們看作了信仰標桿。
當信仰成為一種職業,一種利益集合體,里面什么骯臟的東西都會有,掩飾它就是為了維護利益,聽說過佛教徒之間互不攻擊的理論么,理由差不多,都是在外人面前維持該宗教信仰高大全的形象,以吸引更多人膜拜,自然遇到丑聞要掩蓋了。
這個世界,終究不是想象的那么奇妙,更不是某些人描述的那么美好,在如今這個時代,不但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什么是容易的,連孩子們的生活都過得不易……
墨菲也算是比較看的開那種人,這些只要不落到他的頭上,他也懶得去管,畢竟他精力有限,也不是曠古爍今的圣人。
更為確切點來說,曾經的生活,在某些方面已經讓他麻木不仁了。
即便因為職業的關系,無論是現在,還是曾經,墨菲都不怎么喜歡媒體記者,但也非常清楚,很多包裹嚴實、想方設法拼命掩蓋、讓人不忍直視的丑惡真相,都要依靠敢于掙脫體制的壓迫和限制的媒體平臺,報以公正、真實、嚴肅的態度全面曝光,才能讓蒙在鼓里的民眾認清事實,在充斥著腐敗和欺騙的社會不良現象和風氣中,看到一絲正義的曙光。
而一件被忽視和低估的事件背后,往往會隱藏著持續潰爛變質壯大的現實問題,猖獗囂張的惡勢力會不斷的蔓延和侵蝕,造成不可估量、后悔莫及的慘痛結果。
“如果養育一個孩子靠得是整個村莊的支持,那毀掉一個孩子整個村莊也脫不了干系。”這句原版影片就有的臺詞,被墨菲原封不動的再次運用到電影中,“控訴和揭露”之外更深一層的意義,那就是“體制之惡高于個人之惡”。
一些事件不單是少數人的個體犯罪,很多大規模的罪行完全是體制包庇和縱容的惡果,比如在一個有著深厚天主教傳統的城市,一聽說要與教會為敵,所有人都望而卻步。
天主教會在人類幾千年的歷史中所起的作用巨大,哪怕是在現代社會,教會在人們的生活中依然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為人們提供很多物質和精神上的幫助。
但是,當教會越來越壯大的時候,隨著勢力的擴大,不可避免地會想要維護自己的權威;教會也有害群之馬,去損害這個組織的神圣威嚴。
面對這些危害,教會的選擇是什么?
無論如何,一個有影響力的組織,都應該有勇氣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可惜,很少會有導演有動力將類似的事件搬上銀幕,因為這還是個有違主流觀影趨向和政治需求且吃力不討好的活。
現在想想,還是活在某些新聞的世界里面更加幸福,因為所處的社會永遠都是美好的,根本不用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煩惱。
回到洛杉磯,墨菲開始為又一個即將到來的北美頒獎季奔走,蓋爾加朵則準備開始籌備《格雷的五十道陰影》,曾經拍過大尺度劇集的保羅威爾森已經答應出任這部影片的導演,女主角方面,杰西卡阿爾芭也在與斯坦頓工作室商談,問題不大的話,應該會接下安娜那個角色。
當然,杰西卡阿爾芭的膚色有點問題,不過這些更改下人物的設定好了,也不是什么大的麻煩。
相比于籌備新片的蓋爾加朵,墨菲則是四處跑,頻繁的與學院內的一些大佬會面,這些所謂的大佬,如今的能力未必大,但確實很老,他們的影響力主要集中在學院的內部。
換句話來說,他們就是那些能影響部分奧斯卡評委的評委。
任何人,哪怕是一些技術類獎項的得主,想要連續兩屆問鼎奧斯卡小金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墨菲三月份剛剛拿到第二個奧斯卡最佳導演,想要在明年的奧斯卡上也有所斬獲,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在此期間,他還去見了卡拉費斯一趟,討論的除了新電影的事宜,還有《黑暗之城》的一些情況。
這部影片早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一個月之后,就在北美下線了,北美票房最終借助十三個奧斯卡小金人的光環效應,一舉突破7億4000萬美元,最后累計達到7億4670萬美元。
雖然距離《阿凡達》的北美票房紀錄只有1500多萬美元,以斯坦頓工作室的財力,分分鐘就可以通過私下購買票房的方式,拿到這個北美票房總冠軍,但墨菲并沒有這么做,為了一個北美票房冠軍的名頭,讓自己成為全世界的笑柄,這種事只有那些傻子才會做。
海外的放映持續的時間更長,由于影片的奧斯卡光環和超級票房效應,后續又有一些國家和地區加入到了放映的行列當中,連一些非洲小國的影院里面,都能見到《黑暗之城》的身影。
一直到九月初,《黑暗之城》才在所有的海外地區下映。
《黑暗之城》也結束了所有的院線放映,最終的全球票房也沒有超過《阿凡達》,但25億1620萬美元的數字,足以帶給墨菲巨大的收益!
當二十世紀福克斯將第一筆4億美元的導演分成交付的時候,墨菲得到了一個消息,馬爾克斯科斯特洛大主教閣下要離開美國了。“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