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無數人的目光皆望向這道氣息駭人的身形,這一刻,司馬無何撲下的身形猶如遇到了一重滔天阻力,他凝望著來人,眼眸中的殺意極其不甘。
‘嗞嗞’
來人的速度之快,使得空氣中不斷響起音爆聲,順息之間便臨近了司馬無何。虛空中,二人的手掌重重的碰撞在一起,轟隆隆,四周湖面由此噴起道道沖天水柱,壯觀之極。
一觸之后,二人身形極快落下戰臺,來人橫在孫悟空身前,而司馬無何也是緊緊的護住了司馬天。
“爹!”
壓力全無的孫悟空凝望著眼前這道高大如山的背影,心里震動,冷峻的臉龐上浮起溫情,鼻子隱隱發酸,這就是父親嗎?
這人便是孫國慶,在戰斗開始之時,心有擔憂的他便來到湖的另一邊。此刻他臉色有些許潮紅,胸膛輕微聳動,那雙犀利的眼眸中的殺氣如就欲爆發的火山一般!
若不是他早有準備,恐會抱憾終生!
彩霞在看到這一幕之時,身形止住,沒有理會身旁那些詫異的眼神,那雙動人的美眸中閃爍著失而復得的光彩,加之臉頰的淚滴,竟是那般的動人。
放心之余,她不住揪心自問,自己為什么會害怕他出事受傷長風文學,ww↘w.c⊙fwx.ne≌t?她和孫悟空,才是初見,卻為何讓她心中感到熟悉而陌生,總會忍不住的擔憂。
面對著孫悟空,令彩霞心中仿佛有一種刻骨銘心后難以磨滅的印記!
遠處,一直在關注著她的周揚眼眸里妒忌的殺意越來越濃!
‘嗖嗖嗖’
屠虎彥筆等一干儒道之人身形閃爍,沖向了戰臺,將孫悟空護在其中。法陽等人也一一落在戰臺,與司馬無何并肩而立。
“戰臺之上,生死自負,你們這是何意?”屠虎須發倒豎,怒望向法陽,一身道服無風自蕩:“法陽,你這是挑釁儒道修府嗎?”
“還是要與我二教開戰?”彥筆亦是怒聲喝問,一身恐怖氣息蔓延而出。
“此子還不是你們二教弟子吧?何來挑釁與開戰?”法陽臉色鐵青,雖知理虧,卻依舊不愿示弱。
“法陽!”屠虎雙眼一咪,腳步往前一踏,渾身戰意更濃。他之話落,身后一干同來之人乃至彥筆等儒教之人亦是一臉憤怒。
法陽所為,無疑激怒了他們!
法陽沉著臉沒有回應,心中卻在思考著對策。他雖是一教長老,卻還不敢代表佛教修府與儒道二教撕破臉皮,眼前之局,即便戰,他們也是必敗無疑。
司馬無何雖更想殺孫悟空,卻更不敢挑釁儒道二教的長老,唯有一臉不甘,不敢妄動。
“阿彌陀佛,我法陽師弟不懂事,貧僧在此道歉,還望儒道二教長老莫要責怪!”
就在一行人僵持之間,虛空一道威嚴話音響起,眾人齊齊抬頭,只見一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從虛空飛來,不一會,又有一行年輕和尚飛奔而來,人數在十數之上。
“法明師兄!”法陽神情一振,高聲叫道。
屠虎彥筆二人抬頭,對視了一眼,神情凝重,不明這突然到來的法明所來何事?
雖如此,但二人依舊面含笑意打招呼道:“原來是法明長老前來。”
這名為法明的老和尚落在法陽身旁,慈祥的臉龐上盡是友好笑意,朝屠虎二人宣了個佛禮,其余隨同和尚,也只是在一旁安靜而立。
這法明比法陽略為年長,一身修為氣息,更比屠虎彥筆二人還要強上一分。
法明又朝二人宣了個佛禮,笑道:“一年不見,二位依舊是神采過人。此一事,是貧僧師弟不對,還望二位海涵!”
見此,屠虎二人對視了一眼,也沒再糾纏。就如法陽所言,孫悟空還不是二教弟子,雖天賦驚人,卻不能因此便與佛教撕破臉皮。加之法明修為高深,同來之人不少,即便出手,也恐不利!
孫國慶雖心有不甘,卻知道自己無力扭轉結局,轉過頭,伸出手摸了一把孫悟空的頭顱,欣慰的慈祥一笑:“孩子,為父與你娘親,以你為榮!”
說完,孫國慶徑直躍下戰臺不知去向,消失不見!
望著孫國慶離去的身影,孫悟空心里只感一片滿足,作為人子,得到了嚴父的認可。
這個父親,在孫悟空每次遇到危險之時,都以他那高大的身形擋在風雨之前!
他,已從心底完全認可!
屠虎道人一手提起孫悟空,飛向演武場的戰臺之上,其余人紛紛跟來。屠虎道人嘴中高聲宣布道:“第一之人,孫悟空!”
話落,整個演武場徹底沸騰,孫悟空卻是一臉的無動于衷,他的目光在人海中環顧,卻不見雙親的身影,心中失落無比。
“孫悟空,貧道再次代表道家修府邀請你入我道門修府修行!”
“孫悟空,我也再次代表我儒家修府邀請你入我儒門修府修行!”
忽然間,屠虎與彥筆齊聲說道。這一瞬間,原本如同一陣營的二人看向彼此的眼神就如殺父仇人一般,充滿了防備。
整個演武場之人的目光都齊齊落在孫悟空身上,有些期待他的選擇。
至于法陽師兄弟二人乃至司馬無何幾人,雖是冷眼旁觀,卻也不再生事。
孫悟空的目光落在彥筆身上,雙拳抱起,真誠而謙卑的道:“前輩青睞,晚輩感激不盡,奈何緣淺,相助之恩,日后定報!”
彥筆一愣,順息之后,臉色便恢復如常,搖頭一笑,大度的擺手道:“無妨,你天賦過人,修行之路,好生努力才行!”
如此虛懷若谷的風度卻令孫悟空心中愧疚,不由再次彎腰抱拳一輯:“前輩之言,晚輩謹記在心!”
這一幕,令法陽不住冷笑。
雖如此,彥筆卻依舊一臉淡然,而屠虎道人卻是樂的再也合不攏嘴,滿臉皺紋堆在一起。孫悟空的選擇,已經不言而喻,那是非他道家莫屬了。
“滾一邊去!”彥筆終究是憤憤的抬起一腳,踹得屠虎道人一個踉蹌,卻是毫不生氣。
接下來,三教修府便開始搶人,近半個時辰的爭搶過后,所有少年被一一瓜分。道家源遠流長,愿意接受招攬加入道家修府之人自是最多。而佛家和儒家則是對半,若不是入佛家可做俗家弟子,說不定淪為最少。
夕陽西下,漫天晚霞,演武場中,儒釋道三教各自招攬的少年分別聚集一處,三教的長老也囑咐一些事宜。
屠虎道人朝著數名年輕的道徒示意道:“將本門身份木牌發給他們。”
“是!”那幾名道徒應聲,給招攬而來的少年們分別發了一枚木牌。
孫悟空只是隨意打量了木牌一眼,便將其揣入懷中,木牌上刻著‘道門修府’四個小字,正是用作出入道門修府之用。
屠虎道人又吩咐道:“將你們的神識與靈力輸進去,這木牌就能成為你的身份憑證。除了你們,他人靈力意識輸入進去木牌便會破裂,這樣就不怕丟失或者被偷盜了!”
所有人一一照做,道門修府四個小字上隨之閃閃發亮。
事畢,屠虎道人揮手道:“好了,保管好各自的木牌,明日清晨卯時三刻集合此地,一起趕赴修府!”
得到屠虎道人的示意,所有人便四下散去,而屠虎卻是走向孫悟空,一臉和熙的道:“孫悟空,明日清晨早些來!”
孫悟空點頭應道:“好!”
說罷,他便走下戰臺,欲回家與雙親分享這份喜悅。
離去之前,孫悟空掃了一眼四周,卻沒看到那個彩霞,心中隱隱感到有一些失落。
明日便需要離開雙親,這令他心中不舍。但想到進入道門修府,便是距離久違的金身近了,他心里也極其迫不及待!
演武場一處角落中,一道身影遠遠的望著離去的孫悟空,美眸中有幾絲茫然,赫然是那彩霞姑娘。
山口村,不少遇到孫悟空的村民紛紛出言祝賀。這孩子,可真是讓他們震撼。
臨近孫家十丈外,孫悟空忽然停住腳步,只見自家大院大門洞開,卻沒有傳來人聲,安靜的可怕。
孫悟空雙目一凝,心中忐忑不安。渾身靈力運轉而起,雙腿一蹬腳下土地,身形如電般竄進家中。
“爹娘····”
孫悟空嘴中牙呲欲裂的嘶吼,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身形落在大廳中,孫悟空強做鎮定的冷眼打量著四周,渾身殺氣毫不掩藏的釋放而出。
若這雙親出事,他絕對會瘋了。
可是隨著觀察,他逐漸放下了緊提著的心。家中一切如常,沒有絲毫打斗的痕跡。
見此,孫悟空放下心的同時,渾身殺氣自主收斂。但他心中又生起疑惑,爹娘這是去哪了?
他皺眉觀察著四周,視線一轉,赫然望見茶桌上有封書信。
孫悟空忙走近茶桌信手將書信拿了起來,定眼看去,眼眸瞬間濕潤,抬腳快步走向孫慶二人的房間,嘴里不住呢喃:“爹,娘,孩兒對不住您二老····”
房中的擺設依舊,被褥整齊的疊起。
收回目光的孫悟空茫然的走出房間,低頭看向書信。
書信上正是孫國慶的落筆,寫著幾行字。
“孩子,你是為父與你娘親的驕傲!如今你長大了,需要走你自己的人生路。為父與你娘親,也要出去走一走。離別之后,望我兒盡早與道門之人會合,以防司馬家與佛門之人,勿念!”
話說的雖不是很清楚,但孫悟空何嘗不理解父母二人的良苦用心?
如今孫家與司馬家及佛門修府的長老徹底的撕破了臉皮,孫國慶夫婦的離去僅僅是不想讓孫悟空束手束腳。留下,只會帶給孫悟空無盡的牽絆。他們寧愿離開,也不愿成為孫悟空的累贅。
至于孫悟空的安全,自從加入了道門修府,便不是他們所能左右的了。
“爹娘!”孫悟空抹去眼角熱淚,心中對于尋回金身恢復實力的信念愈來愈重。
剛適應了人子身份,其中的幸福還未好好體會,更不曾盡過片刻為人子應盡之孝,雙親卻迫于無奈遠走,再見之日不定!
這也讓孫悟空心中,異常的憋屈憤怒乃至自責!
他之所做,除了為金身,也是想為雙親獲得更好的安全保障,但其雙親,卻是不想委屈孫悟空,而選擇離開。
這份親情,這種牽掛,孫悟空發誓要用命去珍惜!
夜幕降臨,孫悟空隨便的吃了一點食物,便往后山而去,開始了不停不休的修行。
夜逐漸深了,明月高高懸掛,清冷的光華傾灑而下。司馬家大廳之中,法陽師兄弟等一干佛門之人與司馬無何吳凡一一在座。
法陽正一臉疑惑的凝望著法明,嘴中問道:“師兄,你怎的突然來此?”
此刻的法明臉色冰冷,眉頭微皺,再無之前的慈祥和熙:“是門中護山長老授意!”
“何意?”法陽追問道。
法明左手從袈裟內取出一物,搖頭道:“長老說夜半子時,方有指示。且除我之外,另有幾名師兄弟也被派去他處,長老雖無明說,但應是為當年之事!”
大廳中其余人聽著二人問答,雖一頭霧水,卻絲毫不敢插話。
法陽點點頭,雙眸打量著法明手中之物,正要再問,司馬家之中半夜的打更聲卻遙遙傳來,在安靜的夜空中來回激蕩,打斷了他正要說的話語。
就在此時,法明手中之物發出嗡的一聲輕響,隨即折射出道道光芒,虛映在空,競凝成幾個大字。
“禍起,雙雄之孫,擒!”法明仰頭望著虛空的幾個大字,嘴中低吟,眼眸中閃爍著明悟之色,臉色也變得極度冷漠無情。
就在此時,一名年輕和尚飛奔大廳,嘴中急急說道:“報長老,孫國慶夫婦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