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中了學士,但其實紀寧對這件事也無太大的欣然,因為他心總所追求的事情,根本不是文廟中取得多大的文名。
他追求的是一種平靜的生活,而且他不想有負自己身邊的朋友,所以他會想辦法去營救趙元啟,甚至是幫趙元軒一些忙,因為他覺得只有這樣,才算是真正對得起身邊的女人。
“……紀先生的到來,就是為了問及崇王世子的事情?難道您不怕被陛下知道此事,讓陛下對您有所失望?”七娘在見到紀寧上門拜訪之后,還帶著一些驚訝問道。
在七娘看來,一個崇王世子的死活其實是無所謂的,但現在紀寧卻好像根本不在乎得罪趙元容,這也是讓她覺得很不解的地方。
這也算是一種理念上的差異,最大的差異則是來自于一種對權力和名聲的在乎,七娘現在已經是功德圓滿,最后只是為了族人爭取到應有的權力和地位,而紀寧則好像根本不在意這些,因為紀寧所在乎的只是如何去獲得更高的文名,甚至是過一種簡單而充實的生活。
紀寧道:“作為崇王世子的朋友,我必須要為自己的朋友所考慮,在崇王謀反這件事上,崇王世子根本就沒有什么錯誤,甚至他也被蒙在鼓里,也算是受害者,甚至……就算是他有什么錯,但因他是我的朋友,我害了崇王府,就一定要承擔起保護他的責任。”
七娘微微皺眉道:“就算紀先生所說的乃是您的真實想法,但這些跟妾身又有什么直接關系呢?紀先生要做的事情,跟妾身也無關啊,妾身現在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事,來幫紀先生的忙。”
紀寧臉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道:“誰說你幫不上忙,你能幫我的忙,就因為這樣,我才來找你,否則你覺得我來找你又有何目的?”
七娘感覺到自己到了為紀寧做事的時候,而這些事其實是跟趙元容的想法相違背的,她根本不知如何去面對這種事,她既不想得罪紀寧,也不想得罪新皇,她只是想當一個旁觀者,但紀寧顯然不會讓她來當這樣一個旁觀者,因為紀寧以前幫過她的忙,理所當然可以調動她來做事,就算是趙元容也說過,現在一切還是要聽紀寧的。
七娘問道:“那妾身有什么事能幫上紀先生的忙?”
紀寧很淡定說道:“這件事,其實就是你來幫我去找到崇王世子的下落,我也不用你去武力營救,你只需要告訴我人在何處便可以了,如果你不幫我的話,那也隨便你,但以后你跟我之間也算是徹底的分道揚鑣!”
在聽到這種威脅的話語之后,七娘感覺自己已經是根本無言以對了,她找不到任何來反駁紀寧的理由,所以她只能俯首領命,但她心中還是帶著一種懼怕,因為這會得罪趙元容,很可能還會威脅到她在趙元容身邊的地位,這才是讓她覺得最不值當的。
或許是知道自己不能面對在趙元容和紀寧之間兩邊難做人的困窘,七娘在思量之后,還是決定去面圣,將紀寧的決定告訴趙元容,她覺得只有這樣,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趙元容本身也是知道了趙元啟被抓的消息,從趙元容的角度來說,也不希望去懲治崇王府的人,但現在朝臣給了她不小的壓力,希望她能斬草除根,在她看來,這也算是一種安民心的方式,但她心中始終有些不忍,不但是因為紀寧的關系,也是她覺得,自己曾對崇王有過承諾,就應該兌現自己的承諾。
但聽到七娘的奏稟之后,趙元容心中又有些不舒服了,因為紀寧現在是鐵了心要營救趙元啟,說的好像紀寧已經跟她無從商議一樣。
“他為什么不自己來說,而讓你來?”趙元容質問道。
這問題,讓七娘不敢回答,因為她這次是自作主張來找趙元容說及關于紀寧的事情,她也怕,若是被趙元容知道自己是自作主張,會覺得她有些小人之心,那時是否會對她繼續信任,還難說。
為了自己的利益,七娘也只能將一切都歸罪于紀寧。她道:“陛下,這件事民女也并不知曉,只是紀先生讓民女如此說。”
七娘干脆把責任都推到紀寧的身上,她心里也在犯嘀咕,她不知道這次來見趙元容是對還是錯。
但趙元容此時還沒懷疑到七娘是自作主張,趙元容所思考的事情,跟七娘還是有本質不同的,其實七娘更在意的事情,是如何保全自己的地位,而趙元容考慮更多的,是自己跟紀寧之間的關系如何去保持。
最終趙元容嘆口氣道:“或許在他心中,朋友的確是比情人更為重要吧。”
一句話,看起來很不經意,但其實透露了很多內容,連七娘都聽明白了,原來趙元容跟紀寧之間是有什么的,但這種關系,也是她不敢去猜測的,就好像最初她就發現,其實以當時文仁公主的能力,根本是收攬不到紀寧這樣的曠世奇才的,但就因為趙元容是個女人,而紀寧在某些方面顯得“很好色”,這才促成了這段關系。
但在趙元容登基之后,趙元容已經不可能再去做紀寧的情人,所以二人就已經開始有了分歧,最終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七娘想趕緊撇清關系,她道:“不知道陛下有何安排?在這件事上,民女還要回去跟紀先生通稟。”
“你先不用對他說了,他現在心中帶著一股偏執,就算你回去跟他說,他也未必能聽進你的話,這件事你不用理會了,此事跟你無關,這是朕跟他的事情,甚至是朕跟朝廷還有他三者之間的事情,這種事始終需要朕親自來出面才可以,行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趙元容直接下了逐客令,讓七娘也有些始料未及。
不過七娘想來,現在趙元容主動將責任都承擔了過去,那她就可以說解脫了,不用得罪紀寧,其實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