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解顯得很大方,所有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在他看來都不是什么問題。
一次就能拿出一萬五千兩銀子來,在京城任何的青樓之中,也應該說是少有的大手筆了。
但人仙閣的這位掌柜顯得很不買賬,道:“一萬兩銀子?呵呵,這位大人,您只是說想見到仙女,花五千兩銀子,現在仙女給您帶來了,酒也喝過了,就算是這位仙女有什么禮數上的不周,那也應該是我們罰酒來作為回報,如果您就這么咄咄不讓的話,一萬兩銀子可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
唐解怒道:“怎么,一萬兩銀子都不能買她?又不是要給她贖身,只是一夜,用那么多銀子嗎?”
珠聯還是在冷笑,那位名叫仙兒的姑娘道:“這位公子就說錯了,就算是在風月之所內,人的價值也不該由你們來定,小女子實在不愿意委身,又怎能以金錢來強求呢?”
“那你需要多少銀子?”唐解也跟仙兒較上勁,“只要你開得出,我必然能做到,不信就試試!”
“多少兩銀子都不可。”仙兒回答的也很堅決。
場面再一次很尷尬,倒是紀寧出來解圍道:“既然這位仙兒姑娘不肯委身,那這件事也就作罷了,不過關于如何來罰酒的事情,在下還有些事想跟我的朋友好好說說,不知你們可否先回,讓我們可以借一步說話?”
這會的人仙閣掌柜珠聯才松口氣道:“行,你們先商議,奴家先帶仙兒去休息,最多再為你們表演一段才藝,走了。”
說完,珠聯好像迫不及待要把仙兒帶走一樣,等人走之后,唐解仍舊是憤憤不平。
唐解道:“永寧你也是好脾氣,人仙閣換了東家之后,分明是不把我們客人放在眼里,五千兩銀子就換出來這么一張臭臉,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她的一樣,這世上可有這樣的道理?”
“子謙兄消消氣。”旁邊的連城河和劉良都在勸說,很顯然,這件事原本是跟他們沒什么關系的,他們只是來吃酒享樂的,只是沒想到唐解居然會跟人仙閣的姑娘發生了矛盾。
紀寧卻顯得很冷靜道:“難道到現在,子謙兄還覺得那位化名為仙兒的姑娘,是這里的姑娘,是可以用對普通青樓女子的方式來對待她?”
“難道不是嗎?”唐解自己也顯得很迷糊,“我怎么看她,都好像只是一名普通的青樓女子,永寧,你是否多心了?”
紀寧道:“很顯然,這位人仙閣的老鴇子,對什么事都很熟悉,可這位仙兒姑娘完全是個生手,她連陪客人的基本規矩都不懂,平時姑娘為你斟酒,可有像她這樣的?”
唐解仔細想了想,皺眉道:“聽你這么一說,我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那仙兒斟酒時,連手腕都不遮擋,甚至就這么拿起酒杯來倒酒,之后更是自顧自飲酒,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我之前在想,或許是因為她被強迫出來陪客,所以心中有怨懟,才會如此,現在想來,原來是她根本不懂規矩。”
連城河很好奇問道:“紀學士,以您看來,之后應該怎么罰她?”
“罰不罰其實都是無關緊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明白,人仙閣為什么會突然換了東家,相信子謙兄之前派人來問的時候,應該這里還沒換東家是吧?”紀寧看著唐解問道。
唐解道:“說來也奇怪,換東家只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之前一點消息都沒聽說。”
“那就是其中必然有什么貓膩了,你想那人仙閣在京城已經開了十幾年的時間,一直都沒換東家,趕巧就被我們碰上,而且還有了今日這出,你不覺得其中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紀寧問道。
唐解和連城河等人的思路也被調動起來,劉良問道:“難道紀學士是擔心……這換東家,原本就是針對我們的?”
“我們只是湊巧聚在一起,在這里吃個酒罷了,看來根本不是跟我們有關,只是我們很巧合在這里罷了,我看今日在人仙閣內也不宜久留,最好吃完酒便離開,至于子謙兄你那五千兩銀子,你我二人二一添作五,你看如何?”紀寧說話之間就要幫唐解分擔一半的花銷,等于是兩千五百兩。
唐解道:“銀子我倒是不覺得心疼,只是這口氣出不來……實在是憋屈。”
紀寧笑了笑道:“如果子謙兄想找回場子,那就讓在下來,在下可以幫你找回場子,之后我們再離開,那如何?”
“好。”唐解似乎對紀寧也很有信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紀寧身上,拍了拍紀寧的肩膀,坐下來繼續飲酒。
此時的仙兒跟著珠聯出了廳堂,二人一起到了一樓的后院,才剛進去,珠聯便有些不滿道:“我說大小姐,你是否要這么擺著臉色?今日你可是要冒充青樓女子,你這么耷拉著臉,是個人便知道你不是青樓的人!”
“我為什么一定要表現出自己是風月女子?難道你自己不能來做這差事,非要我出來嗎?”仙兒顯得很不滿道。
珠聯道:“如果什么事都是那么容易應付的話,我是不用找你,但你現在也看到了,現在這世道,可沒你想象中那么簡單,以為在京城藏身會那么容易嗎?你難道不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老夫人讓您……可不是來與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置氣的。”
仙兒最后舒口氣,好像有很大的不情愿一樣,道:“行,我知道了,我會注意,不再去跟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生氣。”
“現在還要看客人對你怎樣,很顯然,眼前這四位可都不是什么容易招架的主,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歡場的人,也好在我在這一行中做了多年,可以幫襯一下,如果不是我,今日或許你也沒那么容易脫身,今天就先把他們應付過去,這五千兩銀子也是不少的,留下來,對我們遲早有用。”珠聯道。
“嗯。”仙兒點頭,再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