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紀永寧真的是病了不能參加中秋詩會?”管家最后嚴肅地問道。
那崇王府下人硬著頭皮說道:“是真的。小的親眼所見。”
雖說他不知道管家為什么那么關注紀寧不能參加崇王府的中秋詩會,但是他一則沒認真核實,二則收了何安的銀兩,是萬萬不能讓管家知道。
打發下人離開后,管家立即去向大管家匯報。大管家則立即向郡主趙元軒稟報。
親自點名邀請紀寧參加崇王府中秋詩會的人正是趙元軒。
不過,趙元軒本人并不想看見紀寧,想見一下紀寧的是文仁公主趙元容。只是趙元容不方便親自點名紀寧邀請紀寧,只好有趙元軒代勞。
趙元軒得知紀寧生病不由幸災樂禍起來:“哼哼,姓紀的你活該!叫你出那么陰損的問題害本郡主三天三夜廢寢忘食,元氣大傷!叫你嘴巴太毒,竟敢當面罵我笨蛋腦癱!教你騙人錢財敲骨吸髓把文字當買賣做!現在報應了吧?哼哼!“
末了,她去告訴了趙元容。
趙元容得知,絕美的俏臉露出一些可惜。
不過,她沒說什么。
畢竟,她只是覺得紀寧可能是一個不錯的人才而已。
如今在她麾下效力的人才很多,所以她對紀寧這個潛在的人才不可能花太多心思,更不可能降尊親自拜訪紀寧。
由于稱病不能去參加崇王府中秋詩會,紀寧自然不能馬上去三味書院上課。
好在如今三味書院的先生是足夠的,他不去上一兩日的課無關緊要。
不過,中秋前,八月十四那必須去國子監拜見沈康。
一則到了交“作業”時間,二則他身為半個弟子,中秋這種隆重的佳節,給恩師送禮和節日問候是必須的禮節。
所以,八月十四那天上午,紀寧備好了禮物,再將這幾天抄寫的《論語》和《中庸》放上馬車,終于出發去金陵城國子監。
在去金陵城國子監的路上,經過秦淮河岸邊,紀寧看見沿路上游人很多,悠悠的秦淮河水上的畫舫也是忙碌一片。
原來,雖說中秋還差一天不到,但花魁大比早已開始。明日中秋夜晚已經是最后的決賽了,決出最終的花魁。
另外,在這秦淮河邊上的游人不僅有金陵城的人,還有從其他地方仰慕趕來的人。
“少爺,您出行不會被崇王府的人發現吧?”在馬車車廂內,雨靈有些擔憂地問道。
紀寧不由一笑,說道:“你想多了。人家堂堂大王爺,怎么可能會注意你家少爺我小小一個秀才呢?放心,沒有任何事的。等明天晚上,少爺我帶你逛街,去看花魁大比。難道你不想去?如果不想去就算了。”
“去,當然想去了。”雨靈立即說道,生怕自家少爺真以為她不想中秋逛夜市看花魁大比。至于她杞人憂天崇王府發現紀寧是裝病的事,已經拋諸腦后。
紀寧微笑地說道:“真想不懂為什么那么多人熱衷參加中秋詩會?在詩會上費盡腦筋作詩吟對不說,還得勾心斗角,多累啊。去看花魁大比就舒服多了,金陵城那么多青樓畫舫,最美最才貌雙全的都集中在一起,多么賞心悅目啊!”
馬車轆轆前行,終于抵達金陵城國子監。從大門進去,在眾書生仰望的目光下,馬車一路前行,在半山居前停下。
紀寧從馬車跳下來,看見半山居朱門前停了不少馬車,其中不乏豪華富麗的雙馬甚至三馬車,比較起來就屬他的馬車最寒暄。
估計是中秋降臨,沈康的弟子們紛紛趕過來向沈康送禮和問候。
待雨靈和何安把東西從馬車取下來,紀寧一合紙折扇,淡定從容地向大門走去。
朱門是完全敞開著的,更有家丁知客守在門口,隨時迎接登門到訪的來客。
“陳執事,小子有禮了。”紀寧走到大門前,向守在大門作知客的一位中年男子拱手行禮道。
那陳執事正好是上次給紀寧引路的半山居仆人,他客氣地向紀寧回禮道:“紀公子,你來啦。快快屋里面請。”
說著,他就要給紀寧引路。
按理,他守在大門作知客,不能輕易離開,但是紀寧是沈康在昨晚特意交代的,所以他破例親自給紀寧引路。
“謝謝陳執事。”紀寧謝過陳執事,然后隨陳執事入內。
何安和雨靈捧著禮物和“作業”趕緊跟上。現在出入半山居的人都是大人物,他們不禁有些緊張。
進入院子,果然發現半山居人氣很盛
雖然沒有人高聲喧嘩,但一路上看見不少氣度非凡、衣著華貴的中年人三五成群地一個圈子一個小圈子圍站在一起說話敘情,與上次冷清安靜截然不同。
紀寧不禁有些感嘆,大靠山沈康真是桃李滿天下。
要知道,沈康已年過七十,他的許多弟子大部分年齡不小,基本分散在大永朝各個角落為官一方或成為當地名望的受人敬重的名儒大儒。中秋節雖重要,但還至于讓沈康所有弟子不辭千里聚在一起,估計在前來中秋問候的弟子只占十分之一。
以此估計,沈康這個稱號大學士的影響力該有多大!
陳執事將紀寧引導一個相對靜幽的房間門前,然后停下,對紀寧說道:“紀公子,您先進入房間歇著,我這就去通知老爺。”
紀寧拱手謝過陳執事,陳執事回了禮,匆匆離開了。
陳執事離開,紀寧轉身步入房間,目光習慣地往房間內一掃。
下一刻,他不由一愣,看見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美麗大眼睛正圓睜地瞪著他,那張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臉上分明布著騰騰的怒意。
紀寧很快回過神,一邊走進去,一邊不在意的笑道:“呵呵,別這么生氣瞪著我。是不是終于發現自己很笨?這么簡單的問題解答不出來?這就對了,你本來就笨。你應該感謝本少爺讓你真正認識你自己。”
“紀寧,你個大騙子!”對方不顧形象地惱怒罵道。
原來,在房間里怒瞪著紀寧的人正是趙元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