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門答應幫忙護送,而不是以官府的名義來護送,這倒讓七娘感覺到意外。品書網
李璟這么大的功勞,居然就不想要,要拱手讓給她?還是說李璟就是貪心,要讓黑市賺這二十一萬兩銀子,他再從中漁利?
七娘暫且不知李璟的用意,以她對官府中人的了解,她深刻感覺到現在不是李璟在讓給她功勞,而是李璟在挖坑給她跳,所以她下意識是不想遵守這種無稽之談的約定。七娘道:“李知府言重了,如今得知此物乃是朝廷所需,妾身身為一介民婦,怎敢與朝廷相爭?”
李璟道:“七娘,雖然本官不知你的身份,但所知你所求此物,也是另有目的。那本官不妨跟你明說,本官乃是懂得明哲保身之人,你若是覺得二十一萬兩銀子的價格太高,不妨以十萬兩的價格成交,多余的部分,就當是知府衙門幫你說情,給你減免的,此物送到京城之后,無論是送給何人,到時提本官一句便可!本官便感激不盡!”
七娘神色有些恍然,如今李璟的說辭雖然合情合理,但她仍舊是以己度人,以她自己的想法,李璟肯定沒這么好心。
七娘心想:“李璟此人狡詐無比,說是肯將功勞讓給我,還見面我十一萬兩銀子,但最后交上去的十萬兩,不知有多少落在他的手里。而且祭文還有很高的概率是有人偽造的,我去送祭文,代表此事的責任要我以人來背,路上丟失的責任也在我,甚至官府還有可能給我算計調包。這種事還是莫作為好!”
“李知府……”
就在七娘想繼續說什么時,李璟道:“若然七娘不想繼續買賣,那就簽訂了協議,答應是自愿退款,此物我們會賣給別人,讓別人來將此物送去京城。知府衙門不管是誰買的,只管最后誰最后買到之后,會護送此物到京城。但也只是協同而已!”
李璟把話說的很明白,七娘也聽的很明白。
七娘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李璟這么做的目的,現在她覺得李璟很是了不得,居然不會為了貪功心切而親自去送祭文,要知道這東西連朱楚河都默認到了知府衙門手中而不去搶奪,因為現在金陵城都已經知道此物為知府衙門所得,誰去搶等于是自找麻煩,將來也不能再作為獻給皇帝之用,就算回頭說是從賊匪手中奪回來的也沒人相信。
現在李璟就能拱手讓出這功勞,讓別人來得功勞,七娘自問是沒這魄力的。
七娘腦子仍舊在飛快運轉,思忖:“如今朱楚河那狗東西已經帶人回京城,很快他就會在太子面前告我一狀,那時我百口莫辯,現在是李璟為人高明想明哲保身,我若不把握機會,就等于是自己找死了。現在是走一步看一步,也容不得我有多少選擇!”
“李知府,妾身有個不情之請。”想明白之后,七娘用商量的語氣道。
“哦?七娘有什么話盡管直言。”李璟笑道。
七娘道:“此物可以由妾身買下來,但對外一定要保密,此物會在暗中送往京城,防止路上出現偏差!”
李璟問道:“那本官如何保證七娘不會恩將仇報,將本官護送的事對朝廷……還有你身后的哪位貴人隱瞞?”
七娘看出來,李璟不是不想要功勞,只是怕冒險,如此一來她需要出來承擔極大的風險,最后得到功勞之后,李璟可以做到不得罪她背后的那位貴人,其實也就是太子。
七娘感覺到李璟的智計有些可怕,她已經收起任何輕慢之心,道:“若是妾身推算的沒錯,李知府在今年應該涉及到九年的考核,會往京城一行,不如李知府就帶人跟隨在后,與妾身以及您派去護送的人馬,一同往京城,以證明妾身的誠意,如何?”
李璟也感覺到七娘的可怕。
大永朝的規矩,地方任命的官員,每三年一次小考,會有朝廷派人下來檢查和監督,證明這些官員在地方上的政績是否符合自己的上報,還有關于清正廉明上的一些風聞是否屬實,朝廷拍下來的人,就是吏部和都察院的人。地方官每九年還會有一次大考,但凡輪到九年大考的官員,都會往京城一行,到朝廷參加自己的考核。
李璟自己九年大考的時間,只有都察院的人和他自己知曉,因為他在一地當官的時間不長,別人也不太可能知道他哪一年曾去過京城。
而七娘作為一個民婦,就能比一個朝官說他的大考年限更為準確,讓李璟感覺到這女人背后的勢力非常強大,李璟絲毫不敢在七娘面前巨大。
“此事本官還要詳細考慮過,暫且先不回復你!”李璟說完,將桌上的一件東西拿起來,道,“如果七娘同意此事,就要簽訂買賣契約,隨即將銀子送來黑市,至于交易價格,本官已跟黑市的人打好招呼,七娘可以放心用十萬兩將此物買到。”
七娘斟酌再三之后,還是點頭道:“一切聽憑李知府的調遣!”
李璟跟七娘在暗地里商定了買賣契約,對李璟和七娘來說是好事,對于太子來說也是好事,可偏偏對于文仁公主,還有先一步離開金陵城的朱楚河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朱楚河忙著回到京城,證明自己的清白,順帶將此事會告知太子,數落七娘的罪行,未曾想,七娘居然在事后自行將麻煩解除,而且還為太子節省了十一萬兩銀子,太子必然會很高興,而朱楚河的馬屁就等于是拍在馬蹄上。
趙元容則是在聽說到此事之后,憤怒地將手掌拍在桌上,甚至茶杯都直接落在地上粉碎。
“那李璟,是要誠心跟本宮作對是嗎?”趙元容怒不可遏道。
“公主,知府李璟并不知您還在金陵城,他這么做,也只是明哲保身,還請公主息怒!”手下的黑衣蒙面女子勸說道。
“馬上安排快馬,本宮馬上要回京城去,在外這么久,還不定被人如何在父皇面前編排是非,這金陵城本宮是一刻都不想多留!”趙元容說完,已經動了離開金陵城的心思,而且說話間帶著一去不回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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