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容離開了天香樓,她直接上了馬,身后幾名隨從也隨之上馬跟隨他。
“公子,是否將那人給生擒回來?”一名女死士問道。
趙元容一擺手道:“生擒回來就不必了,盡量派人去跟蹤,看看他往何處去,一定不能再讓他跟皇宮里的人有任何的接觸,你們先去,我自行回住所便可!”
“是!”幾名女死士,領命之后而去,只有趙元容還留在天香樓門口的地方,此時已經接近二更天,即便是崇文門一帶的夜市,此時也已經差不多關張,只有天香樓內仍舊是燈壁輝煌,趙元容看了半晌之后,他才回頭打量著燈火,最后她瞇著眼看了看,卻還是往街巷方向而去。
此時在天香樓內,紀寧和唐解等人已經立在一樓的臺子上,馬上要進行的是競選花魁后的最后一步,就是將所有投花之人的名字,按照份額寫在紙條中,將這些紙條放進大圓筒之中,以進行抓鬮。
因為涉及到兩千多張紙,事情也很麻煩,需要提前剪裁,還要用筆來記錄名字,尤其像紀寧這樣一次出兩萬兩銀子的,一次就要寫兩千張紙條,足夠將天香樓的人累死。
紀寧原本有很多的方法來節省抓鬮的步驟,但這會他不想參與進去,因為他自己也是應選者,而且最后應選的概率很高,如果他提出什么簡化的抓鬮步驟,最后他自己再中選的話,別人都會覺得是他耍賴。
尤其是那些對他羨慕嫉妒恨的人,更會覺得他是別有用心。
最后紀寧只能看著天香樓的人,好似在耍猴戲一樣,將一張張的紙條寫好送進大的圓筒之中,那圓筒怎么看都覺得像是某個姑娘沐浴用的浴桶,臨時改造出來用來抓鬮的。
輪到寫紀寧,還有那神秘老書生的,為了求簡單,紀寧的直接在里面畫個圈,而老書生的則畫個叉,如此一來也是大大節省了寫紙條的時間和步驟。
寫的過程之中,還要進行比對和核算,在場近乎所有的賓客都成為了監督者,每個人都緊盯著下面,畢竟在場的賓客,有大半人都投了柳如是的花,雖然大多數人也只是投了一兩朵,但現在他們也不甘心就這么被紀寧將柳如是拔得頭籌。
“完成了,諸位檢查一下,可是有問題?”等天香樓完成了抓鬮之前的準備工作,差不多又過了半個時辰,這會天香樓里的客人不但沒減少,反而好似是增加了。
茹娘說完話,才發覺要再檢查,其實是很不靠譜的事情,畢竟這么多紙條,重新拆開一張一張去看,那簡直是非常不切合實際的。
這會所有人都在盯著下面抓鬮的木桶在看,唯獨只有紀寧,目光有意無意在看天香樓的那些人,因為紀寧知道,這次的抓鬮絕對不是在公平的角度下進行的。
按照概率學來說,他中獎的概率的確是最高的,因為他投的花最多,里面他的紙條也最多,最容易被抓出來。
但從現實來說,這是一次私相授受的抓鬮,肯定有一張小紙條,在某個人的手里,等結果公布的時候,所公布的不是從圓筒中所拿出來的那張紙條,而是此人手中的小紙條。
而這個人,紀寧分析很大概率上就是茹娘,因為今天所有的胡思情都是茹娘在主持的。
“開始吧!”茹娘擦了擦汗,說了一句,紀寧這才留意到一個小細節,茹娘的左手一直捏著一條手帕,但此時她要擦汗,卻用的是右手,顯然他的左手不但捏著手帕,還用手帕掩藏了紙條。
紀寧道:“在下出了兩萬兩,今日這抓鬮,應該是由在下親自來吧?”
茹娘馬上變得有些緊張道:“不可,這是我們天香樓的事情,您只是我們天香樓的客人,這種事,您還是回避一下的好。紀解元,別忘了您也是中選的備選者,如果您執意要抓鬮,即便抓中了,別人也會認為勝之不武吧?”
茹娘到底還是有些為人處世的經驗,她說完此話,果然在場很多人都站在她這邊,支持這說法。
紀寧笑著點頭道:“那好,開始吧!”
唐解一擺手道:“慢著,如何能保證眼下的抓鬮是公平的?”
茹娘道:“我們是在所有人的監督之下完成的,這么多雙眼睛看著,難道還會有錯嗎?唐公子的意思,是在場這么多人,眼睛都是瞎的?別以為出了兩萬兩銀子,輸不起就是應該的!”
唐解心中惱恨,正要說什么卻被紀寧拉了拉袖子,紀寧示意讓他不用多說,紀寧的臉上卻是胸有成竹。
茹娘正要往圓筒之前走過去,紀寧卻有意靠近茹娘,一把抓住茹娘左手的手帕,茹娘抓手帕抓的很緊,這一不小心,身體自然往前傾倒,在失去平衡的情況下,她下意識要用手去扶旁邊的人,好在他旁邊有天香樓的伙計扶著,等她站穩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但見手帕落地,她趕緊撿了起來,在確定沒問題之后,這才心有余悸往圓筒方向走去。
“茹娘還是走的小心些!”唐解冷笑道。
茹娘怒視了唐解一眼,這才將手伸進圓筒之中,她的手在里面攪亂了幾下,這才將手拿出來,手上多了一個小圓紙團。
“好的,就是這位公子中選,可以打開了!”茹娘將紙團交給旁邊識字的伙計。
伙計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就在所有人覺得里面應該是某位公子名字的時候,但見那伙計將紙團現與眾人看到,上面根本不是文字,而是一個偌大的圈圈。
在場大多數人的名字是寫上去的,唯獨只有紀寧和老書生的是用特殊印記代表的。
圈圈正說明是紀寧。
“啊?這……這怎么可能……”茹娘到此時她還不明白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手上捏了一個畫著叉的紙團,怎么進去撈出來的卻是圈圈的紙團?
“怎么?不對嗎?”唐解走出來道,“我們永寧兄一次投入兩萬兩銀子,取得了這結果,那也是實至名歸,不會是天香樓覺得柳小姐還可以培養幾年,要耍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