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失去了柳如是,反應還是相對滯后的。
天香樓中并沒有像紀寧這樣的智囊,以茹娘這樣的水平,即便他們有什么見識,也不會有深謀遠慮,他們更多的時候所采用的是見招拆招。
茹娘之后馬上將事情奏報給幕后大東家,再由馮先生出面。
而紀寧,則將柳如是繼續安置在小院中,自己留在家里備考會試,同時也是在準備幾天后的學術研討會。
至于跟學術研討會同一天進行的京城詩會,紀寧則沒有過多去關注,因為他不想在這種詩會上太出彩,只是求平穩渡過便可。
在柳如是失蹤的第二天,天香樓還在四處找尋柳如是,希望能從一些蛛絲馬跡找到線索,紀寧則很悠閑在家里讀書一上午,下午時才回來跟唐解等人見面,唐解他們可并不知柳如是失蹤的事情,他們還以為紀寧正在跟柳如是雙宿雙棲。
“永寧今日看上去更加精神奕奕,可是……小登科后準備大登科?”唐解見到紀寧,便笑著過來打趣。
紀寧擺手道:“唐兄見笑了,我這幾天在家中,清心寡欲,柳小姐那邊也并未去見,倒讓幾位費心了!”
“永寧,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花了兩萬兩銀子得到了柳小姐,卻不管不問了,你這不是白白丟了銀子嗎?我們都還不知,您從何得來那么多銀子。不是我們幾人對你有懷疑,只是想知道原委而已。”唐解和韓玉等人,都想知道紀寧是從哪里弄來的兩萬多兩銀子去競花魁。
紀寧道:“幾位,恕在下暫時不能相告,以后有機會,一定會坦誠。這涉及到家父的一些事情!”
“既然是永寧的私事,我們也就不好過多去相問。永寧,跟你說件事情,這次京城詩會中,南方各路的學子,準備推選出一個參加比試的精英隊,你作為金陵鄉試的解元,自然是首當其沖的,金陵之地,當以你為先,我們便跟他們把你的名字報了上去!”唐解道。
紀寧皺眉道:“不能更換人選嗎?”
宋睿道:“這有什么好更換的?永寧你去了,自然是要表現出氣勢,為我們江南士子爭光,本來北方的儒生之氣就要低許多,如果在京城詩會這種時候落了下風,以后還指不定怎么被北方學子所嘲笑。”
“在下想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很多學問上的事情,是難以公論高低的,如此片面去追求誰的學問更高,是否違背了京城詩會舉辦的初衷呢?”紀寧道。
“還有一天就要開始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永寧,這次我們可都全看你了,金陵城這邊還有一些人被舉薦出來,但他們在順位上,都沒你高。你也不用表現的太好,按照你以前的水平,足以讓那些人對你刮目相看!”韓玉說了一句,舉起酒杯,“來,我們為永寧在詩會上的優良表現而干杯!”
紀寧嘆口氣,他原本就不太想參加這次什么詩會,現在看來,自己不但被人推出來參加,還被人當成是種子選手,表現的好那是種子選手應該的,如果表現的不好那就是發揮失常,會讓他自己乃至背后的江南學子都丟人。
就好像被人架在一個上不去下不來的位置上,逼得他必須要有什么表現一樣。
當晚,紀寧還在看書,就感覺燭火一陣跳動,在燈影之中,紀寧感覺到一股肅殺的氛圍。
紀寧拿起桌上的一把短刃,這是他買回來用來自危的,隨即窗戶響了一聲,好像有人在往里面吹迷昏煙,紀寧屏氣凝神殺出去,但見兩個黑影從墻頭跳出去,很快沒了蹤影。
“雨靈?”紀寧回到屋子里,推了推雨靈,這會雨靈已中了迷魂煙,人已經昏睡過去。
另一邊林娟兒的情況也一樣。
“那些人身手不賴,到底是什么身份?”紀寧臉上帶著費解,他不明白為什么那些人在看到被他發覺之后,就快速逃竄了。
他覺得自己除了得罪過天香樓的人之外,應該沒跟誰起什么正面沖突,誰會找人來用迷魂煙?
“怎么回事?”就在紀寧想著事情時,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女子手上拿著長劍,緩步進來,卻馬上感受到一股嗆人的味道,屏氣凝神,皺眉道:“這是……迷魂散?”
“納蘭姑娘?”紀寧側目看過去,便見到納蘭吹雪從門口進來。
納蘭吹雪離開了幾天,人還是很精神奕奕的,她還是以前那樣的自然萌,讓紀寧忍不住想過去敲打她的腦袋,想問問她的腦殼中在想什么。
紀寧道:“不知道什么情況,剛才有人來做的,被我發覺之后,逃走了!”
“哦,那是萬幸吧,如果你被人抓走,可能就見不到你了!”納蘭吹雪道。
紀寧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這納蘭吹雪的思維邏輯仿佛跟別人不一樣。紀寧道:“幫忙打盆冷水進來,幫兩個丫頭擦擦臉,讓她們醒過來!”
“你要讓她們醒,也等我先說完吧。我走之后,你再進行……”納蘭吹雪道。
“有事?”紀寧打量著她。
“嗯……我想……跟你借點銀子!”納蘭吹雪支吾說了一句。
紀寧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納蘭吹雪離開幾天,說是出去見一位老朋友,回來就說要借銀子,紀寧的第一反應是,這蠢萌的小俠女不會是被人給騙了吧?
“多少?”紀寧問道。
“一千兩。你有嗎?如果沒有,借多少都可以……”納蘭吹雪道。
“不巧,還真有。”紀寧點頭道。
納蘭吹雪臉上露出幾分驚喜,道:“那多謝你了!”
“我還沒說借給你,要借可以,必須說明要做什么用,我覺得有意義才會給你。還有,我必須要知道你何時歸還!”紀寧道。
“哦,我不知道!”紀寧說的很直白,納蘭吹雪回答的也很干脆。
要借錢,有數字,至于原因和歸還時間,則用“不知道”來代替,紀寧覺得納蘭吹雪這件事做的很不靠譜。
“那我能知道,是誰用嗎?你用,還是別人用?”紀寧再問道。
“不是我用,我用不上,是一個朋友。”納蘭吹雪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