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繼大晚上出來查案,原本就很不爽了,到了人仙閣這種風月之所,見到年輕人在這里逍遙快活,他心里更是覺得不爽。
在這種情況下,他見到紀寧,沒直接破口大罵就是好的。
紀寧道:“在下于此處會客,朱府尹不知有何事前來?”
“來追查前幾天的一宗命案,也就是兩天前,聽說那晚上來光顧的客人,今日還會前來,不會就是你們幾個吧?”朱繼打量著紀寧等人問道。
也是他老眼昏花,即便被他看到趙元容,他也沒認出來,也主要因為趙元容身為公主,本身又不會涉及到太多朝堂之事,朱繼即便見過趙元容,留下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他現在見到趙元容,并不會去往文仁公主身上聯想。
唐解走上前道:“朱府尹,您說的話,學生幾人聽的就不是很明白了,您要調查命案,與我們何干?”
“當然有關系,命案發生之后,整個京城都在搜查兇手,現在朝廷可將此事列于重要的案件,現在要查案,別說你們是進士,就算是大學士,也照查不誤!”朱繼有些囂張道。
唐解有些無奈,道:“那不知朱府尹,死的是何人?”
“朝廷的案子,豈是能隨便跟你們講的?現在只是例行跟你們問一些事情,把這里的姑娘都叫出來!”朱繼的官威很大,畢竟他是京兆府尹,也相當于京城市長,正三品的官員,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了。
老鴇可不敢有任何違背,只能是把人都叫出來,所有人仙閣的姑娘都立在一邊,還有一些丫鬟和仆人。
朱繼打量這些人之后,問道:“兩天前,你們可有誰離開過人仙閣?”
老鴇上前笑道:“府尹大人,您或許是有所不知,兩天前,正好是三位進士公過來包了場子,那日三位進士公還有所有的姑娘都在這里,未曾有一人離開過。奴家可以證明!”
朱繼皺眉道:“三個人,包了場子?”
很顯然,朱繼有些眼紅了,在場這么多的姑娘,環肥燕瘦都有,很多還是黃花閨女的清倌兒,他朱繼正好到了對美色可要可不要的年歲,聽說這些年輕人如此荒唐,自然心里也就不自在了。
唐解道:“不知朱府尹,我三人包場,可是違背了大永朝哪條律法?”
旁邊一名佐官道:“你這進士,敢如此對府尹大人說話?”
“你算什么?”唐解厲聲喝斥那佐官,因為那佐官只是品的模樣,最多也就是個舉人,在社會地位上,跟他們這些進士已經有了明顯的區別。
朱繼道:“既如此,每個人都寫下保書,如果出了問題,唯你們是問!”
說完,朱繼讓人拿來紙筆,在場所有人都要簽字畫押,證明那天晚上是沒人離開過人仙閣的,當日趙元容并不在人仙閣中,她原本是可以不用簽保書的,但唐解等人也沒把這件事揭破,朱繼也沒心思去想為什么當天是三個人包場,而今天卻變成了四個人。
朱繼這樣的昏庸老官員,在很多事情上也是想敷衍了事。
唐解還很不甘心,道:“朱府尹,我等又不是凡人,作何還要寫保書?”
朱繼道:“不想寫保書,那就跟本官去衙門一趟,你作何選擇?”
聽到朱繼的話,唐解再不甘心,他也不想壞了當天的興致,畢竟樓上還擺著酒席,有酒有美人,這會去衙門一趟,當晚能不能回來還是問題。
韓玉道:“寫下保書,又無何損失,子謙還是別多介懷了!我們寫就是了!”
因為眼前是進士,朱繼也沒太多苛責,因為他也知道,進士的社會地位極高,甚至殺個普通平民都不用犯死罪,只要不是故意殺人,甚至罰錢就可以代過,跟紀寧等人一般計較,那也沒意義。
等把保書簽下之后,朱繼一擺手道:“既然人仙閣都查完了,再去下一家!”
隨即,朱繼帶著京兆府的衙差離開了人仙閣。
“真是晦氣!”唐解上樓之后,仍舊有些不甘心,憤然道。
韓玉勸道:“子謙何必多想?京兆府查案,那是京兆府的事情,堂堂的京兆府尹,還要到京城各處追查兇手,想想還是挺為朱府尹可憐的!”
唐解笑道:“你替他可憐甚?他一介府尹,地位也算是高了,朝中有幾個人官比他大,調查兇手原本就是他的職責。永寧,仁和兄,我們繼續喝酒,接下來該誰表演了?”
“子謙,這時候不早了。”韓玉突然笑道,“都這時辰了,也該收拾一下進房去,不能總在外面拖著吧?有什么表演,進房去看,不也很好?”
唐解哈哈一笑道:“還是公臺你想的周到,昨日里那兩個小蹄子,到現在還念著,今晚……可要好好收拾她們……”
說到這里,所談的風月可就不那么中聽了,趙元容是很不喜歡這些內容的。
唐解道:“永寧、仁和兄,你們各自選了姑娘,可以進房去了,這酒也喝的差不多,別因為京兆府的事情壞了興致,纖纖、竹韻,走,跟本老爺進房去,再來幾個姑娘,給表演一下歌舞,今天本公子可還為你們預備了打賞的銀子……”
唐解是花錢的人,所有的姑娘都想跟他進房,進去的人越多,吃虧越少,但打賞卻不一定拿的少。
至于韓玉那邊也是出手闊綽,很多姑娘也想跟他走。
紀寧和趙元容這邊,則顯得冷清了一些。
唐解和韓玉都有些喝醉,各自被姑娘扶起身,他二人便要各自進房去,唐解笑道:“永寧,你先好好招待一下文公子,我們這就先進房去,有事情的話,明天再談就是了。今晚可是要盡興而歸!”
說完,唐解大笑著出了門口,直接往不遠處的姑娘閨房而去。
即便唐解和韓玉帶走了很多姑娘,但人仙閣所剩下的姑娘仍舊有二三十人之多,卿如還坐在旁邊,除此之外還有幾名清倌兒坐在一旁。
趙元容正要拿起酒杯再喝酒,卻被紀寧將她的手抓著,順帶將她的酒杯按了下去:“酒會傷身,還是少喝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