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兩個圓滾滾的牛腦袋,分別從牛二的背后左右兩邊,冒了出來。、
秦楓定睛看時,只見牛一和牛三分別托著毛巾和漱口杯,乖巧無比地說道:“大師,我們醒來后發現您一直在打坐……”
牛二憨厚說道:“估計您可能一晚上都在沖關,精神肯定很疲勞……”
“我們又不知道能幫您做些什么……只好打了一盆水,在這門口等您了!”
聽得這話,秦楓心中也是一暖,不禁問道。
“你們……你們在門口站了多久了?”
牛二趕緊回答道:“沒站多久,您放心吧!”
牛三也是笑著說道:“也才站了兩個時辰而已!”
聽得這話,秦楓一想,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啊……
真是為難這三頭牛妖了。
他不是鐵石草木,當然不會沒有人情味,此時此刻,他反倒覺得,這幾個牛妖,比起大部分的人類還要忠心耿耿,憨厚可愛得多。
儒者胸懷天下,道家眾生平等,此時糅合在秦楓一個人的身上,反倒讓他萌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來。
如果妖界終究要徹底毀滅,那些掠奪殘殺人族的兇殘妖族,必然該死……
這些溫順,甚至可愛又可憐的普通妖族,豈不是很無辜地要玉石俱焚?
這可該怎么辦才好呢?
看到秦楓沉默不語,三頭牛妖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問道:“狼……狼楓大師,還有什么吩咐嗎?”
秦楓趕緊說道:“那你們把這些東西放下,去休息一會吧……”
“你們去看看,一劍大師,需要不需要你們幫什么忙吧!”
說到狼一劍,三頭牛妖,忽地就一起“嘿嘿嘿”地壞笑了起來,那表情哪里還有剛才半點憨厚可愛的模樣……
“咋了?”
還是牛二忍著笑說道:“一劍大師跟那狐妖小美人兒,這一晚上天雷地火,還沒起床呢,我們誰敢去打擾他老人家啊!”
牛二開了個頭,牛一和牛三也是壞笑道:“那狐妖的身材是真的好啊……該胖的胖,該瘦的瘦……”
“那魅惑勁兒……”
“真害怕一劍大師的一身功力,都被她給吸干了呢!”
秦楓聽得這三頭牛妖,想吃又吃不到,一個勁犯讒的騷氣勁兒,只得用右手拍了拍腦門道:“好了好了,都別犯騷了,你們各自休息去吧!”
看著三頭牛妖放下木盆,吭哧吭哧地捂著嘴,忍著笑跑了出去。
秦楓忽地就又把他們給叫住了。
“如果一劍大師醒來了,問我去哪里了,就告訴他……”
“我去會一會鐵木真!”
三個牛妖應了一聲,但旋即就摸著腦袋,相互問了起來。
“剛才狼楓大人說見誰去了?我沒聽明白啊……”
“鐵真木?”
“明明是木真鐵吧?”
“不知道啊,究竟是哪個……”
聽得這三頭笨牛的對話,秦楓也是淡淡一笑,打起一盆涼水,先用木杯漱了口。
隨后又用毛巾浸透了,擦了擦臉,又把臉浸到了冰涼的水里,如是幾次,終是洗掉了一夜修煉的疲憊,容光煥發了起來。
天剛蒙蒙亮。
一襲黑衣罩身,一道人影出了梼杌國的行營,直朝北國行宮的方向走去。
“角斗大會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此事必然只有四大妖國的高層知道……”
”四妖國又似乎對角斗大會的真實目的避諱莫深,人人守口如瓶。”
”若是鐵木真在此,我便去會一會她,探探她的口風吧!”
雖然兩人雖在諸天戰場并肩作戰過,但他與鐵木真之間,終究還有軍都山城一役的恨意。
鐵木真也曾經在軍都山城發過誓,兩人勢不兩立。
但兩人在諸天戰場又分明性命相托,并肩奮戰。
如果秦楓向她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究竟會換來什么樣的結果?
這頭母狼會不會以妖族整體利益為重,直接把自己的身份公諸于世?
秦楓自己也不太確定。
但是另外一塊青玉,有極大的可能在混沌妖國的國庫之中,以秦楓現在的路線,絕無可能再折道去北國了。
能不能取到青玉,就只能拜托鐵木真了。
于是當秦楓來到北國行宮門口,被狼族侍衛攔住時,他報出的名號就是……
”梼杌國角斗士副教習,狼楓求見,請代為稟告!”
自秦楓和狼一劍在城外大破兩國聯軍之后,整個城里,幾乎人人都知曉了狼楓和狼一劍的大名。
尤其是與他們同族的狼妖們,更是對他們崇拜得不行,一聽說是狼楓來了,頓時一個個爭先恐后地進去稟告了。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一名長相俊美,身著鎧甲的女性狼妖款款走出,對著秦楓行了一個禮道:”族長有請狼楓大師。”
雖然這座妖靈城里的行宮不大,但鐵木真的行宮顯然禁衛森嚴,其中回廊曲折,每層路口都有至少是妖王境的高手把守。
連走幾間幾進,侍女方才在一扇雕花木門前立定,朝著門內拱手道:“族長大人,狼楓大師到了!”
只聽得門內一聲清冷如月的聲音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聲音,秦楓是熟悉的,正是鐵木真的熟悉。
果然,立于木門內的兩名近侍緩緩向內推開了木門。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道身掛猩紅曳地披風,身穿漆黑鎧甲的背影。
如海藻般的長發如瀑,以紅巾豎在身后,發梢凌亂地垂在披風之上。
一對雪白狼耳的掩映之下……
在那道背影的面前,墻面之上。
掛的并非是什么飾品,而是一幅掛起來的羊皮。
即便隔著百步之遠,秦楓依舊能一眼看到,那是一幅地圖。
雖然墨跡干涸模糊了許多,但依舊還是可以得出,這地圖上不僅囊括了妖界,還有與妖界接壤的中土各國。
包括了燕國的軍都山城和居庸關。
趙國的雁門關。
秦國的劍閣。
以及周邊的城市,都在其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要會面的是鐵木真。
秦楓一定會驚訝于,這個繪制地圖的人……
真是好大的心胸,好大的野心!
聽得秦楓邁步進來,那一襲帶甲人影徐徐轉身,清冷的面容,皮膚白皙如雪。
額前一枚丹青殘月,掩映于劉海之間。
若有說什么不同……
但秦楓卻是不禁驚訝道:“你……你的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