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聽到姜雨柔的話,想了想說道:“我得去找一點能聽我話的隊伍來,否則的話,我不但不能護住虛無一周全,我叫他回去戰場報信,可能還是害了他!”
姜雨柔有些擔憂地說道:“今日夫君雖然是因為兄弟情分幫助了虛無一和虛域,但是從萬古仙朝的角度來看,這還是通敵叛國的舉動無疑,若是他日李淳風順藤摸瓜查下來此事,可如何是好?”
秦楓自信從容,他笑道:“那我就順藤摸瓜,查他泄漏我行蹤給虛域的事情,反正大家屁股都不干凈,誰怕誰啊!”
姜雨柔莞爾一笑。
秦楓正色說道:“我得去找人弄一支軍隊攔截虛域的雷家軍了,不然的話,雷家絕對不會讓虛家從戰場上全身而退得,畢竟對面可不是十幾,二十萬人,是二百萬大軍,這是徹底干掉排名第一的虛家,奪取虛域第一的最好機會了!”
姜雨柔不禁問道:“夫君,你打算怎么做?聯系秦傲嗎?”
秦楓笑了笑說道:“聯系傲叔,豈不是白白暴露傲叔這一顆關鍵的棋子?若是李淳風因此生疑,調查來的來歷,繼而對嵐嵐不利,我豈不是反而陷入了被動?”
姜雨柔困惑不解道:“可我們到哪里去調一支聽命于夫君大人的軍隊呢?”
秦楓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說完,他俯下身來,推了推被虛無一隔空拍暈的百夫長:“醒醒,醒醒,賊人走了,我們沒事了!”
百夫長頭暈腦脹地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已經恢復古月容貌的秦楓,如在夢里一般:“首,首輔大人!您,您平安無事嗎?”
秦楓點了點頭說道:“我無妨,你還好嗎?”
百夫長掙扎著站起身來,伸手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艱難道:“還好,脖子還沒斷!”
在一旁的姜雨柔“噗哧”笑出了聲來。
百夫長環顧四周,不解地問道:“首輔大人,那個虛域的虛無一呢?”
秦楓看了看百夫長,一本正經地說道:“他本來要殺我,我與他講了一些圣賢道理,他便羞愧難當,自行離去了!”
話音剛落,姜雨柔又繃不住笑,再笑傾城。
這不笑還好,一笑的話,百夫長也懵逼了。
百夫長盯住面前的秦楓,用“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表情,再次問道:“首輔大人,此話當真?”
秦楓似是臉皮子薄,實在是演不下去了,只得說道:“我本想與他決一死戰,但可能是虛域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自己離開了。”
雖然秦楓所說的“我本想與他決一死戰”還是有拔高自己的成分,但這個理由,明顯就比什么“跟他講了圣賢道理讓他羞愧難當”,此類扯淡理由靠譜多了。
百夫長站起身來,正要回主控室,秦楓一把喊住了他:“如今我們身在虛域腹地,總共只有一百人,貿貿然回去要是一頭撞到虛域主力,可怎么辦?”
百夫長被秦楓這么一說,也是摸著下巴遲疑道:“首輔大人有何高見?”
秦楓趕緊說道:“立刻向大將軍求援,讓大將軍派人來這救我們啊!”
百夫長正要為難,秦楓已是大聲說道:“你是首輔,還是我是首輔,快點求援,讓大將軍派五萬
人,哦不,派十萬人過來救我們啊!”
百夫長撇了撇嘴,之前一路上對這位儒家首輔出身的督軍大人,好感徹底耗盡。
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些個讀書人,果然都是只有嘴皮子上的功夫,還讀圣賢書呢,還圣人教誨呢,比誰都怕死!
派十萬人來救你?
你當你誰啊?
你當你自己是女帝陛下嗎?
與此同時,作為伏波郡首府的望天星。
入夜,象征三顆聞天星衛星的月亮升入夜空,月光如霜雪灑滿庭院。
郡守府內,守備森嚴,大廳之內,百名身穿甲胄的武將依次而坐。
反倒是原本應該是一郡父母官的郡守大人,畏畏縮縮地坐在最下首的位置。
非是這位父母官天生膽小,連在自己家里都不敢直起腰板,而是因為他現在根本連坐著都誠惶誠恐了。
原本伏波郡作為邊疆,郡守既是文職又是武職,官位最高可以達到四品。
這在除了軍部以外的地方,已經快要趕得上京官了。
可是,這也架不住對外戰爭有功必賞的軍部啊!
就拿郡守府里現在坐著得這百位大佬來說,二品,三品的武將一大把,雖然只享受俸祿和待遇,沒有上朝議事的資格,可人家有相當于官位的爵位啊!
這也是萬古仙朝的明智之舉,如果讓軍部武將也有資格上朝,那管你道家還是儒家,中層官員都不要開口說話了。
六部侍郎也才不過二品,扔到軍部里影子都見不著。
若是平日里調動個幾萬人,十萬人左右的軍隊,郡守畢竟文武一體,不同于一般文官,還可以說得上一些話,甚至萬人級別的軍隊調動,他一人就可便宜行事,陣前專斷,先行后奏。
可這一次不一樣啊!
直到半刻鐘之前,這位已是四品,在邊疆地位超然的郡守大人,居然都沒有搞清楚究竟這一次調動了多少的兵力。
二十萬?三十萬?五十萬?
他只看到一名名軍功爵位高得嚇人的武將推門而入,一言不發地走進議事廳內,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
有些人是邊疆的將領,這些人幾乎都到齊了,更多的人則是他見都沒有見過的人物,這也就罷了,最叫這名郡守大人心驚膽顫的是,居然連防備蠻荒星域妖族的將軍們也出現了,還有防備昭明劍域和九幽鬼域的將軍們也來了一些。
議事廳里的氣氛凝重得嚇人。
無一人說話,所有人都坐著,只有一人站著。
那名年紀看上去不過剛剛弱冠之年的少年將軍,身披銀鎖連環甲胄,頭戴白金熾陽兜鍪,腰間佩一把兩條龍紋如蛟龍出水,交纏盤旋而上的帶鞘長劍。
這把長劍并非是什么絕世神兵,僅僅是一件仙器而已。
仔細定睛去看那把劍的劍鞘,就會發現,其上彩云蒸騰環繞,似真有兩條蛟龍,一青一黃,盤旋云霧之中。
這把劍叫做“龍飛劍”,相當于是萬古仙朝的尚方寶劍,出征主將佩戴,還有一把劍叫做“風舞劍”,其上是鳳與凰飛舞盤繞其上,由督軍佩戴。
龍飛劍與風舞劍等同效力,都是尚方寶劍,陣前上可斬二品以下之大將,下可誅不聽號令之仆兵。
很顯然,若不是那名弱冠將軍斜佩著龍飛劍,今日斷不會有這么多的軍部大佬來到此處此地。
軍部是鐵板一塊,更是牢牢掌握在燕破軍手里,直接對納蘭女帝效命,若非女帝賜下了龍飛劍,誰會去鳥這個真實年齡才二十多歲,軍功立下也并不多,實力也不過剛到布武境,可以說算完全靠著祖蔭上來的三品將軍李幼澤?
雖說二十歲的布武境強者,在年輕一輩當中已經算是比較冒尖的天才了。
可是,在論資排輩的軍部里,根本沒有人會關心一個后生未來的潛力。
大家比的是實打實的軍功,以及各人拳頭的軟硬。
半路夭折,莫名其妙死掉,沒有成長起來的少年天才太多了,多到讓人都記不住他們得名字。
李幼澤環視全場,這些軍部將軍們對于他的口服心不服,甚至貌合神離都算不上的態度,自是被他盡收眼底。
他轉而側過身來,看向身后。
正常情況下的郡守府,在主座之后,要么是軍情形勢圖,要么就是如猛虎出山圖之類的裝飾畫卷,可這一次卻不一樣。
在李幼澤的主座之后,是一副香案,一只香爐,以及一副靈牌。
大戰在即,卻在主帥座后放一副靈牌,這簡直就是在觸所有人的眉頭。
可問題就在于,無人敢說一個不字。
因為這個靈牌,是弱冠將軍李幼澤自己立的,更因為他佩了可以斬這里所有人的龍飛劍。
牌位上寫的名字赫然是“先父萬古仙朝征北將軍二品軍侯李龍吉之靈位”。
李幼澤側過身來,盯住眼前的牌位,陡然,一聲劍鳴如破曉,霎那之間,一把細小飛劍穿梭而入,驀地被他攥在手中。
飛劍在他手中顫鳴,竟是化為了一張紙箋。
飛劍傳訊,這是軍中比仙箋傳訊速度更快,而且更加保密的手段。
李幼澤看了一眼,冷聲說道:“不用等首輔大人了!”
話音落下,所有人皆是一驚。
須知龍飛劍與風舞劍,既是尚方寶劍,也可視為兵符,雖說武將有臨陣專斷之權,但這也意味著武將要承受專斷帶來的一切后果。
甚至可能打贏了戰斗也難以得到太多的賞賜,因為壞了規矩。
正當所有軍部武將看向李幼澤時,他將手里飛劍化成的仙箋徐徐展開,對著眾人說道:“虛域的虛無一所部有探子回報,虛無一帶精銳刺客前往截殺首輔大人了,雖然不知道首輔大人的行蹤是誰泄露的,但想來兇多吉少了!”
他語氣平靜,全無同僚極有可能身死的半點兔死狐悲之意:“事已至此,無法挽回,若是要等到首輔大人確切身隕的消息傳來,必然要貽誤戰機。”
“軍情緊急,我等即刻用出兵虛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