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涼不敢置信地看著柳青玄這邊發生的變故,只見,原本柔弱驚懼的少女,此時一臉的淡漠,手中持一把墨綠長劍,正陰狠地看著錯愕的柳青玄。
“哼!他有奇怪的結界護體,我奈何不得!就只好先從你下手了!要怪,就怪你遇人不淑,找錯了同伴吧!”少女說完,猛地抽回劍,一躍跳出兩丈遠,沉聲道,“你被我的冥蛇劍刺中,就等著神魂錯亂爆體而亡吧!”
呂涼雙目赤紅,睚眥欲裂,魔雷翅開,集合全部力量死命地攻擊著眼前兩名嬰變期男子。一個呼吸的功夫,嬰變初期的男子被絞成了碎末,連個儲物袋都沒留下。剩下那名領頭男子,此時疾呼道:“前輩!我等已按要求配合你完成任務了!請快救我!”
此時,少女仰天一笑,隨即,一股返虛初期的氣息磅礴而出,冷聲道:“救你?你死了,正好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還省了我文家一筆開銷。放心吧,如果你不死在他手上,我料理完他們,也會料理你的!”
“你……妖女!這位少俠,我呂嵩錯了!我愿現出自己一縷命魂,從此成為少俠的仆從,只求饒我一命!”領頭男子眼中現出決絕之色,于戰斗中猛地跪了下去,同時一縷魂魄自頭頂飄出。
呂涼眼神一凝,瞬間便做出了決斷,所有招式收起,將那縷魂魄收入自己體內,同時說道:“這妖女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之前怎么樣我不管,我和你們廝殺,也是你們挑釁在先,說起來也沒有生死之仇!但現在,你必須聽我的!”
說罷,呂涼虛空中一抓,一顆散發著金光的丹藥出現在手中,這是之前他從那個文家老八身上的儲物袋內得到的,一眼就認出這是極其珍貴的仙階丹藥,續命丹。正好可以治療柳青玄的劍傷,但是卻無法解毒。當然,呂涼也顧不了那么多了,能救一點是一點。
此時的柳青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少女拔劍離開的時候,他已服下了一顆自己的丹藥。現在明顯是在和體內的毒素抗爭著。
“嗯?怎么還沒神魂錯亂?你居然知道解冥蛇毒?算了,既然如此,我索性送你一程!”少女一揮劍,數到淡綠色的劍光呼嘯而出,全部撲向了柳青玄。
“你把這個丹藥拿給我朋友!”呂涼直接散出無數劍花,正好擋住了那些淡綠劍氣,同時,把手中丹藥扔給了呂嵩。
呂嵩倒也是個果決之人,一咬牙,就跑到柳青玄身邊,將丹藥遞給他,隨即護在他身前,警惕地望著不遠處的少女。
“你是文家的人?為什么要殺我們!”呂涼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的,畢竟自己當時應該沒留下什么把柄。
“呵呵,敢做不敢當了?我是天北文家的文鶯,雖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那日劫走靈虛之體女子之人,必定是你!我的虛化影像之法絕不會錯!如果識相,你現在馬上交出那名女子,我可以留你魂魄去投胎,否則……哼,讓你比死還難受萬倍!”文鶯陰冷的聲音,讓呂涼心中暗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自己的閱歷還是太淺了!
此刻,鬼魔首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半,呂涼也不耽誤,直接攻向了文鶯。
即使呂涼現在人獸合一加上鬼魔首,修為也和對手差了一個級別,準確地說還是跨階的!
文鶯冷笑一聲,手中冥蛇劍飛起,瞬間化為無數墨綠小蛇,沖著呂涼就撲了過去。
“小涼,不要仗著影界盾硬抗!這些小蛇都是帶有腐蝕性的劍氣所化,能扛得住一小部分,但絕對不可能毫發無傷,小心!”小黑的聲音在呂涼腦海里響起。
“呂兄,你會不會水系功法!冥蛇劍的克星是五行之水,只要你的招式中含水,就可以不怕這些劍氣了!”柳青玄此刻咬著牙,也沖呂涼傳音道。
呂涼心中一定,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煉化冥天熾水時的場景。毫無征兆的,呂涼突然化為了一條水柱,周圍還散發著異常強大的劍氣,所有碰到水柱的小蛇,就有如泥牛入海,全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文鶯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狠聲道:“臭小子!死到臨頭還玩花樣!等著吧,我已經給其他幾家的人發信兒了,估計再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趕來了!到時候看你怎么死!”
呂涼此刻也在焦急,鬼魔首的時間馬上就到,現在和文鶯屬于打了個平手,她的冥蛇劍對自己無效,但自己拿她也沒辦法。
此時的柳青玄,已經服下呂嵩帶來的續命丹,精神狀態明顯好轉,傷口也愈合了,臉色雖然有些發青,但看來尚無大礙。
聽到文鶯的喊話后,柳青玄手一揚,扔出一顆天藍色的珠子,隨即,他喊道:“呂兄,我用定界珠困住她一時半刻,咱們速度離開滅仙峽,先撤走再說!”
與此同時,藍色小珠到了空中后,漸漸消失,隨后,文鶯的驚叫聲響起:“這是什么!該死!”
呂涼也是果決之人,迅速化出身形,沖到柳青玄身邊,急聲到:“青玄,別反抗,進我洞府!呂嵩,走!”
緊接著,呂涼將柳青玄收入洞府,帶著呂嵩就往回跑,此時,他已解除了人獸合一的狀態,氣息也恢復為金丹期大圓滿。身后,是氣急敗壞的文鶯,正跳著腳攻擊那看不見,卻正好擋住她去路的透明結界。
一炷香的時間后,呂涼和呂嵩跑出了滅仙峽,二話不說就直沖云霄而去。
“青玄,你怎么樣?”
“呂兄啊,原來你是金屋藏嬌啊!佩服佩服!我這外傷多謝你的續命丹,已經全好了。這個冥蛇毒,我只是暫時壓制住了,至少能頂五個時辰。如果想要解開,除非我娘來了或者去無量派!”
“你娘在哪里?無量派遠么?你選一個!”
“無量派吧,離這里也就不到一個時辰的路。我娘就算了,她那里不是一般遠。”
說完這句,柳青玄居然從洞府里出來了,還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這洞府也太小了,我和美女共處一室,實在是不方便。反正我現在和正常人一樣,索性一起飛吧!”
呂涼倒是沒反對,正好柳青玄認識去無量派的路。此刻,也有時間讓呂嵩將事情經過說一說了。
原來,呂嵩等七人,平時就是撈偏門的,之前在柳青玄這里碰了個釘子,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就盯上了他。正愁著沒有下手的機會時,文鶯出現了,返虛初期的修為加上天北文家的底蘊,一下子就把他們七人鎮住了。
在她的要求下,呂嵩等人負責配合她演戲,事后她會給他們五百上品元石做酬勞!之前,已經預付了一半的上品元石,所以才發生了后來呂涼他倆遇到的那一幕。
“妖女!真是妖女!怪不得爹總說修仙界的險惡呢,還說我太嫩,自己出來肯定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那種!唉,雖然不甘心,但爹說得還是有道理啊……”柳青玄一個勁地長吁短嘆。
此時,伏在呂涼肩上的小黑輕聲道:“你不用這么沮喪,你是我這幾千萬年見過的最博學之人,如果不是你,小涼也不會這么快就找到應對冥蛇劍的方法。你們倆都是涉世時間太短,對于那些險惡的環境體會還不夠。不過,即使是大能,也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你們這樣,已經算是人中龍鳳的存在了。”
小黑這一番話還真管用,柳青玄很快就眉開眼笑了。可就在這時,飛在最前的呂涼突然目光一縮,緊接著就是一個急剎車,似乎是碰到了什么障壁。
“不好!是陣法!我看看,應該是‘困陣’中的鎖龍陣!看來有人算出我們的打算了,提前布陣等著呢!該死!”柳青玄懊惱地拍著腦袋。
“小涼,這個陣法很特別,有我在,咱倆可以現在就破開出去,但你洞府里的人,肯定會被留下!”小黑的話語,直接讓呂涼放棄了逃跑的打算。
片刻后,他們不遠處此刻接連浮現出四道身影,分別是三名服飾各有不同的男子和一名女子。
最左邊是一名中年漢子,面如重棗,身穿紅袍,上面繡著一個“竇”字。
他身邊是一名年輕公子,眉清目秀,身穿白袍,上面繡著一個“王”字。
最右邊是一名高壯大漢,粗眉虎目,身穿灰袍,上面繡著一個“郭”字。
他邊上是一名中年女子,柳眉鳳眼,身穿青袍,上面繡著一個“晏”字。
四人當中,三名男子都是返虛中期的修為,那名女子居然是返虛后期的修為,此刻正恭敬地兩邊站立,似乎在等著什么尊貴的人物。
片刻后,光華一閃,一名身穿藍袍,趾高氣昂的嬰變后期俊朗青年浮現在四人中央,眼帶譏諷地看著呂涼等人道:“想跑?我早就知道你們中了冥蛇毒后,肯定只有往無量派這一條路!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你們逃跑的這條路怎么就這么安靜呢?”
似乎覺得已經勝券在握了,藍袍青年輕蔑地又道:“那名靈虛之體的女子呢?我現在心情不錯,如果你肯把她給我,我就當你們是個屁,哪來滾哪去,也算放你們一馬!否則,看見他們四個了么?隨便挑出一個來,滅殺你們都如草芥一般!”
呂涼還沒說話,柳青玄先說了:“呂兄,不用管我,他說的好聽,誰不知道北山家老二北山簫是那種陰險毒辣,睚眥必報的性格。就算按他說的辦了,轉臉還是得將我們滅了!”
藍袍青年眼神一凝,沉聲道:“你居然能認出我?你到底是誰,普通人絕不可能認識我的!說!”
柳青玄哈哈一笑,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盯著他道:“你瞎啊!你身邊這四個繡著字的人,加上之前姓文的妖女,你不是北山家的人還能是誰?北山家主就三個兒子,他的長子北山海,為人剛直不阿,行俠仗義。三子北山星喜丹道,一般都處于隱居狀態。結合你剛才這種表現,你不是老二還能是誰?”
此時的北山簫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對身邊四個人說道:“等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他們不把那個女子給我,就把這三個雜碎都殺了!那只古怪的黑貓給我留著!另外,把魂魄給我留下!一會兒我要好好的折磨他們!”
北山蕭其實也很郁悶,如果不是怕父親和大哥知道,他早就拉上天仙級別的打手直接讓對手繳械了,哪還用得著如此拖沓……
與此同時,滅仙峽入口的上空浮現出四道身影,其中兩人正是之前的猙獰巨漢和拄拐老者,他倆身邊這回多了兩人,一個是眉目如畫,一襲白衣的少婦,雖不似少女那般青春嬌美,但骨子里透著一股成熟婦人的嫵媚誘惑。
她的身邊,是一名頭戴斗笠,身穿蓑衣,扛著魚竿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拿著酒葫蘆往自己嘴里灌,邊喝邊嘟囔道:“你們不是只找白夜的么?干嘛還拉上我?難得我向老大請假獲得批準,剛釣了一條魚,就被你們拉來了……哎呦!”
此時,老者的拐杖已經敲在了男子的斗笠上:“白夜說了,少爺這次會有一劫,她居然算不出具體結果!你說,你該不該來!”
本來浪蕩不羈的男子聽聞后,突然渾身氣勢暴漲,懶散的勁頭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殺意沸騰的恐怖氣息,沉聲道:“你們怎么不早說!誰敢動青玄,就是道尊般的存在,我魚牙也絕對和他不死不休!”
一直沉默的白衣少婦此刻皺著眉,輕聲道:“少爺的氣息消失了,似乎是被什么陣法隔絕了,我只知道,他就在萬丈范圍之內,我們分頭找吧,誰先找到,再互相通知!”
其他三人點頭,瞬間,四人四個方向,都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