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啦!讓我們收手是怎么一回事啊?”整個坑道回蕩著艾斯蒂爾的聲音,也難怪有不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本事,“將軍,你不會又把我們游擊士當成眼中釘了吧。”
就在萊維和巨龍離開不久,摩爾根將軍提出讓游擊士小隊停止對巨龍的追擊。
“艾斯蒂爾,讓將軍把話說完。”雪拉扎德示意小艾稍安勿躁。前次為了維護游擊士的顏面她可以冷言諷刺,這次為了任務成功她也可以好言相勸。
“我記得你,雪拉扎德・哈維。”和前次的沒好氣不同,這次摩爾根面帶贊許,“敢當著我的面據理力爭的人不多,希望你繼續保持下去。”
“您過獎了,將軍。”雪拉扎德軟中帶硬,“您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們也不會就此收手。”
“你們也看見了,那可是警備飛艇的火力都難以傷到的魔獸,個人的力量在它面前非常渺小。”解開心結的老將軍自有開闊心胸,“真正的勇氣和蠻勇是兩回事,你們也應該目睹了柏斯和拉文努村的慘狀。將這稱為戰爭,也已經絲毫不為過了。”
“俗話說各有所長,既然已經發展到了戰爭階段,就交給我們專業軍隊去處置就行了。你們...對了,就專注于搜查《噬身之蛇》的據點吧,這樣對我們也很有幫助。”
“可,可是......”艾斯蒂爾還想再說些什么,事情到緊要關頭就讓她撒手,她不甘心。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陷入昏迷的同伴終于醒來,與往常的火藥桶狀態不同,現在的他才真的像一把大巧不工的重劍,“不過,我,我們可以相信你嗎?”
“你醒啦,阿加特。”看到趴在地上的紅毛醒來,眾人都松了口氣。
“嘖嘖,和剛才比完全換了個人嘛。”黎恩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要瞧出朵花來。
“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阿加特微帶歉意,“讓你們擔心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阿加特嗎?”雪拉扎德捂嘴嬌笑,“不會是金兄偽裝的吧。”
“啥子?”阿加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才是我們熟悉的阿加特君。”奧利維爾附和道,言語不粗俗的阿加特不是好紅毛。
“你們這幫家伙找茬嗎?”阿加特拳骨捏的嘎嘎響,他是想通了很多事,不代表他的脾氣修養改變了。
“打斷一下。”摩爾根看幾人調侃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出言打斷,“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將軍閣下,你剛才說各有所長,將戰爭交給你們軍隊...是吧?”阿加特表情變得嚴肅,“這話,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和守護市民個體的你們游擊士不同,我們必須保護的乃是國家,我這里所指的國家,就包括了人民和國土兩方面。”老將軍回答的也很認真,這是他一生的信仰,“想做到這一點,只有靠我們軍隊。”
“我不否認你說的話,但是...”阿加特深吸了口氣,努力不讓腦海中夢魘般的畫面影響自己,“一向說統一步調,沒有命令就什么都不會做的你們真的能做到你們所說的一切嗎?柏斯,拉文努村...還不是和十年前一樣...”
“!!”老將軍面色大變,“難道你、你是那時的......”
“本來,我不打算再相信軍隊,只是剛才...我想試著再相信你們看看。”阿加特死死握住一塊五彩石,“所以我希望我們游擊士可以和軍方協同行動。”
“這...”摩爾根將軍遲疑道。
“我贊成。”黎恩點點頭,“軍隊大規模行動不僅調動不易,還容易引起普通民眾的恐慌。我們游擊士則不同,和市民相處日久的我們不僅可以將行動的影響降到最低,還可以深入軍人平時難以進入的地區...比如迷霧峽谷深處這種飛行禁區。”
“將軍閣下,我成為游擊士是想尋找補償米夏的方法,雖然還沒找到。”阿加特低下頭,“但我想再次去確認我們游擊士到底有多大作用...希望您答應!”
“我這邊也拜托您。”艾斯蒂爾也低下頭,“爸爸也是因為媽媽的死,才決定當一名游擊士的。”
“同時也是為了去幫助眼前處在困難中的人們。”亞妮拉絲低頭拜托。
“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雪拉扎德同樣低頭。
“......”摩爾根看著這些年輕人,感受到他們不可動搖的意志,微微點了點頭,“我會考慮你們的提議。不過這次我只是代替事務繁忙的卡西烏斯來指揮這次作戰,到時候還要集中討論。”
“今天夜里,我會和協會聯絡,將結果告訴你們,我所能答應的只有這些。”
“失陪。”說完老將軍收隊離開。
“...十年前,如果柏斯有他們那樣的游擊士的存在的話,也許就不會......”飛艇甲板上,摩爾根將軍望著已經成為一個小點的拉文努村發出一聲,“唉...好在現在還不遲。”
拉文努村,一棟老式木屋前,阿加特怔怔出神,這里是他和妹妹米夏一起生活的地方...睹物思人,物是人非......
“歡迎各位來到我家。”阿加特推開木門。
看見阿加特溫柔的模樣,同伴們默契的沒有說話。
屋子不大,布置的卻很用心,整間屋子沒有灰塵,可見有人經常打掃。
阿加特一步一步的走過家的每個角落,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后,不言不語。
“這是...”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個古舊的相框,里面有一張老照片――還是個少年的阿加特穿著汗衫牛仔褲笑得很陽光,他的身邊站著一位身著素白花裙的女孩,笑容燦爛,兩人的表情配合身后的陽光讓整張照片都明媚起來。
“連這個都幫我留下來了。”阿加特慢慢走近床邊,將相框拿在手中輕輕摩挲,“還真是...雖然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但...這種感覺,不就和那時一模一樣嗎?”
“啊,你們不知道的吧?其實這個家,在十年前就已經被全部燒毀了。”
“帝的流彈曾經落到了這里...一轉眼之間,房子就成了一片焦炭...而米夏當時就在里面。”
“雖然之后我也聽說村長他們對屋子進行了重建...但沒想到,連家具擺設都如此用心周到...”
“我在之前,從來沒有進過這屋子一次...不過這份心意,我得去好好表示一下感謝才行的。”
“那是在我一次生日之前的事了。米夏她親手為我做了一個垂飾,說是要送給我當禮物...而那天,就在我們往山道里避難事,她為了它而跑回到家里來...就在這時,正好落在了房頂上.....”
阿加特手中握著一塊五彩石,隨著光線變化散發著點點光彩。
“我把米夏救出來時,她渾身都已是慘不忍睹的燒傷......已經奄奄一息的米夏,手里卻還緊緊地拽著這墜飾不放...墜飾的金屬部件雖然都燒壞了,但是石頭部分卻還保存完好。”
“這可不是七曜石什么的,只是一般的漂亮石塊而已...我想是她在附近小河旁找到的吧......在這個東西上,她不知動了多少腦筋,花了多少工夫......一想到這些,我就不忍心再去責備她了。”
“作為米夏的遺物,,我本應該將它封存,而不是時時帶在身邊...但是當戰爭結束,我跑出村子過起頹廢生活的時候...只有這個,卻始終無法擱下。”
“作為哥哥,卻無法保護妹妹,這股對自己無能的滿腔怒火,只有在凝視著它的時候,我才能暫時忘卻...”
“不過,現在不同了...它會成為我前進的動力!”
“米夏...她在女神身邊看著我呢。”
這一日,阿加特解開心結,正式踏入奧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