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無奈道:“赤丹媚舉目無親,年紀也大了,不似戰櫻這般青春年少,島主是他的師傅,自然關心他的終身大事,可是你也知道,這大宗師武功蓋世,都是目高于頂之輩,他的徒弟,當然不會輕易許人。島主知道我是劍神的孫輩,看我也算是人中龍鳳,所以看中了我,這門親事他也不和我說,直接與劍神商談,劍神那老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口答應,所以......!”嘆了口氣,道:“大宗師許的親事,我有幾個腦袋敢違抗?”
西門戰櫻狐疑道:“當真是這樣?”
“千真萬確,如果你不信,等我找到劍神,讓他親口和你說清楚!”
西門戰櫻白了他一眼,道:“你別裝作不情愿,姓赤的那狐媚樣子,難道你不喜歡?只怕當時你就樂開了花。”
齊寧只是苦笑,心下卻是發愁,暗想赤丹媚這關有北宮連城頂著,倒是容易通過,可是苗疆那邊還有伊芙,自己已經許諾要娶伊芙過門,到時候又如何向西門戰櫻解釋?
伊芙好歹還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可是齊寧可沒忘記卓仙兒。
仙兒暫時還在宮里療傷,并沒有出來,但傷愈之后,自己總不能置之不顧,這是當務之急,到時候又該如何安頓仙兒?仙兒在秦淮河上做過歌姬,如今雖然改頭換面,但總不能瞞著仙兒身份沒來由帶一個女人回家。
他知道伊芙和仙兒的事情終究是包不住火,等哪天西門戰櫻心情好了,自己壯著膽子還可以解釋,但與田雪蓉私下的關系,那是打死也不敢說出口。
這一想起來,自己還真算得上是沾花惹草,莫非自己骨子里還真是中意那種三妻四妾的生活?
齊寧尋思著和幾個女人的關系,眉頭微鎖,心中有些發愁,西門戰櫻看到齊寧苦著臉,哪里能想到這家伙在想著好幾個女人的事情,只以為還在糾結赤丹媚,嘆了口氣,道:“劍神出自你們齊家,算是祖父輩,他就算不是大宗師,既然定了這門親事,我們.....我們也是抗拒不得。”猶豫一下,才道:“實在不成,你讓她進門就是,反正這次要不是她,咱們也未必能活得了。”
齊寧心下歡喜,但卻做出一副為難樣子,輕嘆道:“那是不是委屈你了?”
西門戰櫻哼了一聲,只是兇狠道:“我知道你成了王爺,可你還是我夫君,別人成了王爺可以三妻四妾我管不著,但你若是......!”后面的話不說,只是甩給齊寧一個兇惡的眼色,又道:“你也別擔心赤丹媚,那天她沒有跟隨回來,讓人轉告你說,她有些其他事情要處理,回頭自然過來看你,現在你是不是滿意了?”
齊寧無可奈何,只能搖頭,不敢在進行這個話題,輕聲問道:“丐幫那邊朝廷可有什么處置?”
齊寧迫于無奈,此番調動了丐幫的力量,這也是沒有辦法。
丐幫是江湖幫會,這一次參與到了政變之中,雖然是維護皇帝,但江湖門派卷入朝事確實是犯了大忌,齊寧倒
很是擔心皇帝對丐幫的想法,如果不是有傷在身,早便前往丐幫去感謝朱雀等人。
“丐幫的那位朱雀長老受了重傷,肚子被劃開,連......哎,連腸子都差點出來。”西門戰櫻不似閨房小姐那般對血腥之事提到不敢提,只是微蹙眉道:“他的傷勢,少說也要一兩個月才能痊愈。”
“他受傷了?”齊寧吃驚道:“誰傷了他?”
西門戰櫻當下將淮南王府當夜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齊寧冷笑道:“原來是江隨云?東海世家被滅之后,他就消失了蹤跡,想不到竟然一直受蕭紹宗的庇護。”自然已經知道,江隨云的武功是陌影所傳授,而陌影為了收買嚴凌峴,亦是傳授了嚴凌峴一套逆手靈刀,只不過幾人卻都在此番叛亂之中喪生。
淮南王府有埋伏,齊寧其實心中有數。
他斷定皇帝被軟禁在兩處地方,除了淮南王府就是旭日鏢局,相比而言,旭日鏢局并不起眼,很容易讓人忽略,所以如果實在要讓齊寧來賭,他一定會賭皇帝被囚禁在旭日鏢局。
他知道蕭紹宗狡猾多端,是以讓赤丹媚讓主力襲擊淮南王府,本就是吸引火力的打算,而人多勢眾的丐幫和神侯府便是擔任襲擊淮南王府的主力。
齊寧猜到淮南王府必有一場血戰,但以丐幫和神侯府的實力,即使無法占據優勢,也不會吃太大的虧。
雖然事實如同齊寧所料,但朱雀長老身受重傷,還是出乎齊寧的意料。
“皇上雖然沒有在淮南王府,可是在那里,卻另有收獲。”西門戰櫻冷笑道:“你可知道我們在淮南王府找到了誰?”
“誰?”
“東齊太子段韶和齊國水師大都督申屠羅!”
齊寧身體一震,失聲道:“是他們?”
齊寧當日與羽林營押送申屠羅和段韶回京,中途卻遭遇變故,齊寧雖然死里逃生,但段韶和申屠羅卻就此失去蹤跡,當日陌影出現,齊寧一直懷疑那兩人是受到了陌影的庇護,但這兩人身處何方,卻實在不知。
卻想不到這兩人竟然躲在淮南王府。
“他們藏身在淮南王府,我們搜找王府的時候,發現了他們。”西門戰櫻道:“神侯府將他們帶了回去,應該是關在了神侯府,至若以后怎么處置,我也不知。”猶豫了一下,才道:“皇后是東齊的公主,如果知道段韶被關在神侯府,定會向皇上求情。”
齊寧微微頷首,微一沉吟,才道:“朱雀長老是因我才受此重傷,我可要過去探望。”
“你現在還不能出門。”西門戰櫻道:“唐姑娘說了,你至少還要休養幾日,而且皇上剛剛封你為王,你還沒有進宮謝恩,若是先去探望朱雀長老,皇上知道,只怕心中不快。”
齊寧心想西門戰櫻這話倒也是有理。
接下來兩日,西門戰櫻倒也都是親自送飯過來,不過換藥都是唐諾親自處理。
唐諾不茍言笑,難
得說幾句話,這次經歷一場大風暴,這姑娘卻似乎什么也沒有發生,依然是云淡風輕,齊寧每次看到唐諾,便想起朝霧嶺的事情,如同向西門戰櫻瞞著西門無痕過世的消息,他也實在不知道是否該將朝霧嶺發生的事情告知唐諾。
唐諾一門心思鉆研醫道,固然也是存了濟世救人之心,但最主要的目的卻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救活自己的母親,可是她卻并不知道,其母的身體已經化成灰燼,唐諾就算真的有了起死回生之術,卻再也救不活母親,而且黎西公也在野鬼嶺過世,唐諾對黎西公的感情極深,如果同時知道母親和師傅雙雙不在人世,齊寧實在擔心她難以承受,實在沒有法子,只能暫時隱瞞。
他體質極佳,更加上唐諾傷藥的效用,下地行走已經完全無礙。
齊寧心知皇帝已經下旨給自己封了王,這定是要入宮謝恩,雖然身上有傷耽擱了兩日,卻也不能一直耽擱下去,皇上即使沒有意見,只怕朝中的大臣在心中詬病。
這日一大早,收拾妥當,徑自往宮里去。
到得皇城外,守城的兵士看到齊寧,立時肅然起敬,城頭上的守兵低頭向齊寧致敬,城門打開后,齊寧入城之時,沿途但凡有羽林營衛士看到齊寧,都是低頭向齊寧表示敬意。
齊寧心知守城那一戰,自己與羽林營將士同生共死,而且扭轉乾坤,平定叛亂,自己在這些將士心中的威望自然是極高。
只不過眾將士向他行禮之時,齊寧雖然面帶微笑,但心里卻總覺得這并非什么好事。
入宮之后,自有人領著齊寧往中宮去,這一次卻不必去往后宮,皇帝在御書房內召見,剛進御書房,皇帝便已經迎過來,笑道:“朕知道你是銅皮鐵骨,那點小傷,用不了幾日就能恢復,現在傷勢如何?”
齊寧正要跪下參拜,皇帝已經握住他手,道:“不用這些虛禮。”拉著齊寧過去在椅子上坐下,上下打量齊寧一番,才道:“你沒事就好。”
“多謝皇上掛念。”齊寧還是起身拱手道:“皇上下旨賜封王爵,臣.....!”
“這是你應當的。”皇帝道:“朕很清楚,危難時候,真正想著朕的,就只有你。”就在齊寧邊上座下,微一沉吟,終于道:“朕知道當時的局面,你與蕭紹宗爭斗,九死一生,換作任何人,都不敢與蕭紹宗正面相爭,你......本可以離開的!”
“離開?”齊寧道:“皇上有難,臣怎能離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保護皇上周全。”
“因為朕是皇帝,你是朕的臣子?”皇帝盯著齊寧的眼睛。
齊寧沒有立刻回答,沉默片刻,終于直視皇帝眼睛道:“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皇帝再次問道:“因為你覺得朕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才留下來,不惜一死也要護住朕?”不等齊寧說話,已經平靜道:“你可聽過,天子無私事,所以天子也就不會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