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聽到屋內的聲音靜下來,感覺有什么東西放入自己口中,這時候連味蕾都出現了問題,感覺不出酸甜苦辣。
只覺得腦中開始有些迷糊,變得極度困乏,不知不覺中,便即睡了過去。
等他醒轉過來,感覺身上有些酸軟,但那種麻木僵硬之感倒已經消失不見,睜開眼睛,便瞧見顧清菡淚眼婆娑正坐在邊上,看到自己睜開眼睛,顧清菡梨花帶雨的俏臉上立刻顯出歡喜之色,叫道:“寧兒,你.....你醒了么?”
楊寧掙扎著要起身,顧清菡忙按住他胸口,道:“先不要動。”回頭道:“唐姑娘,你快來瞧瞧。”
只見到唐諾已經走過來,伸手按在楊寧手脈上,很快便收回去,道:“沒什么大礙了。”
“三娘,我睡了多久?”楊寧感覺頭腦有些發沉,便即想到那條蛇,“對了,你們可找到那條蛇?”
顧清菡道:“你已經混迷了整整一天,如果不是唐姑娘,后果......后果不堪設想。”眼眸之中顯出后怕之色。
“唐姑娘,多.....多謝你了。”楊寧想到自己是中了蛇毒,那毒性極強,如果不是唐諾出手,自己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唐諾微微搖頭,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我該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楊寧奇道:“唐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唐諾秀眉微蹙,神色微有些凝重,道:“是阿瑙!”
“阿瑙?”楊寧身體一震,很快就皺起眉頭,問道:“是那個,她......她到了京城來?”
顧清菡不明白兩人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小妖女又是何人,有些疑惑。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她了。”唐諾道:“你中的毒是七芯蕊,并非蛇毒,但是可以植入蛇體之內,不但是蛇,像毒蜂、蝎子體內都能夠植入這種毒,時間長了,就能融入一體,那些毒蟲蛇蟻身上就會攜帶這種毒性。”
楊寧握起拳頭,問道:“她是要害死我?”
“應該不是想害死你。”唐諾道:“七芯蕊并非致命毒藥,阿瑙是九溪毒王的弟子,擅長毒術,她若想取你性命,手中多得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七芯蕊不能立時取人性命,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故意留出時間來,讓我解毒。”
楊寧皺眉道:“這又有什么意思?明知道你能解毒,她下毒又有何益處?”
唐諾道:“七芯蕊只是一類毒藥的名字,這類毒藥都是以七種毒草配制而成,但是配制毒藥的七種毒草各有不同,到目下為止,至少有二十三種配制方法,每一種因為配制的藥草不同,所以解毒方法不同,但是毒發的癥狀,卻又大體相同,如果判斷失誤,用錯了解毒方法,不但無法解毒,而且會耽擱時間,致人死命。”
楊寧后背發寒,問道:“也就是說,這一次你幸虧判斷準確,否則......否則我活不成?”
顧清菡忍不住問道:“寧兒,你們說的小妖女又是誰?”
“是個無法無天心腸歹毒的妖女。”楊寧恨恨道:“我要是找到她,一定要將她碎尸萬段。”
唐諾微一沉吟,才道:“她的性子我很清楚,這一次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開始?”楊寧一怔,“你是說,她......她還要對我下手?”
唐諾神情嚴肅:“她是要利用你的身體作為工具,和我比拼毒術,這一次解了毒,她不會善罷甘休。”
楊寧心下有些發寒。
小妖女性情歹毒,不將別人的性命當回事,楊寧對她很是厭惡,對這樣的小毒物,只盼永遠不要再見到。
可是小妖女竟然像幽靈一樣,陰魂不散跟到了京城來。
今夜她既然出手下毒,也便證明她對自己的行蹤了若指掌,而且在侯府的嚴密守衛下,竟然能夠悄無聲息潛入到侯府之內,這實在是個大大的威脅。
楊寧不害怕光明正大明刀明槍,可是這種幽魂一樣的暗箭傷人,卻讓人防不勝防。
顧清菡更是心驚肉跳,急道:“唐姑娘,那可怎么辦?”
“實在不行,只能在侯府布下陷阱,引誘她入網,將她一舉擒獲。”楊寧恨恨道:“抓到了小妖女,扒了她的皮。”
唐諾道:“你莫小瞧她,我只怕你抓不住她,反要被她所害。如今她只是利用你作為工具,與我斗毒,可是真要激怒了她,我只擔心她對你下死手,到時候連我都來不及救治了。”
“唐姑娘,你對她這么了解,一定和她很熟悉。”顧清菡心下擔憂無比,“你能不能找到她,和她說一說,這一次我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但從今以后,她不許再暗害寧兒。”
唐諾搖頭道:“她不會聽我的話,如果有機會,她甚至連我的性命也會取走。”
顧清菡又急又惱:“那可怎么辦?難道就這樣等著她害咱們?”
唐諾沉默片刻,終于道:“倒不是沒有法子,可是.....可是我只擔心齊寧經受不住。”
“什么法子?”顧清菡眼眸亮起來。
唐諾一字一句道:“洗血!”
“洗血?”楊寧奇道:“那又是什么意思?”
唐諾道:“便是將體內的血液用藥草洗上一遍,一旦洗血成功,如無意外,也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了。”
楊寧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顧清菡亦覺得這法子有些匪夷所思,蹙眉道:“唐姑娘,你.....你是說要將寧兒身體里的血液用藥草清洗?這.....這怎么可能?”
唐諾道:“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洗血之時,要經受極大的痛苦,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頓了頓,又道:“不過洗血如果成功,那么以阿瑙的手段,應該不至于對齊寧再有什么危害。”
楊寧將信將疑,問道:“我記得上次在山谷里,你好像也中了她的毒,你可洗過血?”
唐諾搖頭道:“并非誰都有機會洗血,需要依照體質而行。目下陰體洗血還無法做到,你是男子,是陽體之身,而且......你的經脈比之普通人要略粗一些,正是可以洗血的體質,換作普通人,并不能做到。”
“我的經脈比別人粗?”楊寧忍不住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脈,問道:“我怎么看不出來?”
唐諾道:“這也是我現在想到的唯一辦法,不過是否要洗血,你自己可以想一想。”
“唐姑娘,在我之前,可有別人洗過血?”楊寧問道:“你是否幫別人洗過?”
唐諾道:“師傅便洗過血,他如今確實是百毒不侵之身,當初師傅也曾想幫我洗血,可我是陰體,所以師傅一直在找尋如何幫陰體洗血的方法。”頓了頓,才道:“我并無幫別人洗過血,師傅教我洗血方法時,以山猴作為對象,洗過血的山猴,也都有了毒藥難侵的身體。”
楊寧只覺得這事兒實在是太過玄乎。
憑心而論,如果真的可以能夠讓身體百毒不侵,那當然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血液乃人之根本,以草藥清洗血液,莫說這個時代,便是在后世也不曾聽說有如此玄妙的醫術,雖說對唐諾的醫術頗為佩服,但是對洗血,楊寧還是半信半疑。
最為緊要的是,唐諾雖然有洗血之法,可是此前竟然沒有在人的身體上試驗過,實驗的只是山猴子,誰能保證在山猴子身上可以成功,在人的身體上也一定可以成功?萬一失手,且不說性命岌岌可危,如果發生什么變故,自己有沒有可能變成一個變異的怪物?
顧清菡顯然對唐諾這個提議也不以為然,猶豫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寧兒,實在不行,不如派人去找神侯府,那個阿瑙既然想害你,那就是反賊,可以讓神侯府出手,他們或能抓到她。”
唐諾收拾好藥箱,向楊寧道:“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愿意,便要準備洗血的藥材,而且要花費三天的時間洗血。”頓了頓,加了一句道:“你記得我給你的血丹,下一次如果中毒,盡快服下血丹,可以爭取時間。”
楊寧微微點頭,唐諾也不多說,轉身出門去。
“寧兒,你現在沒事吧?”顧清菡心有余悸,“這一次幸虧是唐姑娘,你......你可萬不能出事。”說到這里,不禁抓住了楊寧一只手。
楊寧笑道:“三娘,你別擔心了,唐姑娘不還在這邊嗎?只要唐姑娘在,便不會有什么事情。”
“可是唐姑娘總不能寸步不離地跟在你身邊。”顧清菡嘆道:“那個小妖女為何偏偏要找到你身上?”
便在此時,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段滄海聲音傳進來,“侯爺,是我!”
楊寧讓段滄海進來,段滄海進來之后,看了看楊寧氣色,才道:“侯爺,我們將侯府找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刺客。”
楊寧示意段滄海在旁坐下,問道:“段二哥,你可聽過九溪毒王?”
“九溪毒王秋千易?”段滄海臉色微變,“侯爺,你.....你怎么提到那老毒物?難道......!”眼眸之中已經顯出駭然之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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