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書正版在縱橫,請各位喜歡本書的朋友來縱橫訂閱打賞!!!)
蘇長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一臉陰晴不定的陰山濁。
他自然知道其實這番作為除了讓陰山濁難堪以外,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可他畢竟才十六七歲,對于八荒院與司馬詡的咄咄相逼,心里的怨氣難免壓抑不住。他深知無論他如何示弱,這些豺狼與惡鬼都決計不會放過他。所以與其一直這般憋屈,倒不如主動出擊。
例如此番,見到騎虎難下的陰山濁那臉上變幻莫定的神色,蘇長安的心里莫名便舒暢了許多。
他正要看著陰山濁想著他該怎么收場。這時,那傳聲人的聲音卻又一次響起。
“流光院到!”
而后大門處便出現了數道身影,一位風情萬種的中年美婦便帶著幾位少年走到了蘇長安的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但很奇怪,這美婦卻對場上異樣的氣氛視而不見,只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來自昆吾院的那位長老馬安晏。
“流光,長安排名第三的學院,來者喚作唐香菱。據說是蜀地唐門之后,修為魂守↘長↘風↘文↘學,www.c¤fwx.ne↓t,善使一對峨眉刺。”
古羨君再次附耳說道。
就像是有某種默契一般,十大學院剩余的學院也在這時一個接著一個的出場。
而關于蘇長安與陰山濁的這一次爭執也因為這些出場而北眾人忘在了一旁,最后不了了之。
雖然心底有些遺憾未有見到陰山濁吃癟的樣子,但蘇長安知道,正戲馬上便要開始了,故而收拾好心情,正襟危坐,等著這次百院宴的東道主,經綸院的到來。
而不出蘇長安所料,待到其余九大學院皆到齊之后,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經綸院到!”
大門再次被推開,數道身影就此出現。
作為此次百院宴的主辦人,經綸院所帶來參加宴會的人,比起其他學院要多出數位。
為首的是一位老者。他身著一件淡藍色長衫,腰間配著一把藏鋒于鞘的寶劍。一頭鶴發如雪,既白又亮,被他梳理的工工整整,又用玉簪串起。臉上輪廓刀削一般,雙眉似劍,虎目炯炯如有神光。他的步伐穩健,行走間似兩袖生風。雖然滿頭銀發,卻絲毫不讓人覺得蒼老,反而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看著老者的模樣,與周圍人對他的態度,蘇長安便猜到這位老者想來便是這經綸院的院長,殷黎生。
而站在他兩側是兩位男子。
左側的男子,三十五六的年紀,身著一件淡黃色大袍,雖已時至冬日,可那男子依舊將袍下健碩的胸膛隨性的露出。他的一頭長發隨意又有些雜亂的向后披散著,嘴角的胡子拉碴。蘇長安看著,倒覺得這男子與楚惜風有幾分相似。但不同的是,楚惜風雖然不修邊幅,但他的眼睛卻是如鷹般銳利,那是一雙刀客的眼睛。可眼前這個男子的雙眼,卻是無神得很,瞳孔渙散,眼角還帶著倦意。而即使相隔數丈的距離,蘇長安也能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
想來又是一位如老爹一般嗜酒成命之人。蘇長安這般想到,心頭對于這位男子難免有幾分不喜。
而站在右側男子,二十歲上下,面容冷峻,身著黑色錦衣,背負一把猩紅色長槍,他立在那里,整個人就好似與他背后的槍融為一體了一般。
這男子,自然便是蘇長安與古羨君這幾日苦苦聯系,卻始終毫無音訊的穆歸云!、
似乎感受了蘇長安的目光,穆歸云轉頭朝著他所在的方向一瞥,待看清二人模樣時,他臉上的神情明顯的一愣,隨后便朝著蘇長安遞來的一個詢問的眼色。
似乎在疑或蘇長安與古羨君為何會出現在這百院宴上。
蘇長安見他這般詫異的神情,便隱隱約約間猜到,穆歸云也是害怕蘇長安在這百院宴上與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起些沖突,所以對于此番百院之事只字未提。但同時,從穆歸云未見到他時,臉上鎮定自若的神情,也不難知曉,想來他對于杜虹長一事并不知情。
但此番百院宴是由經綸院舉行的,所以請帖自然也是由經綸院發出的,而穆歸云作為經綸院的真傳弟子,按理說不應該對此毫不知情。
那么這樣說來,那份提及杜虹長將挑戰穆歸云的請帖應是獨一無二,由司馬詡或者八荒院中的某一方繞過經綸院偷偷與他發來的。
想到這里,蘇長安莫名松了一口氣。
在得知穆歸云是經綸院弟子時,他的心里本來有所顧慮,害怕著經綸院與八荒院是一丘之貉,都想借著這場百院宴從他或者天嵐院的手中獲得些好處。
那以穆歸云的身份到時候就相當難做了,說不定二人最后還免不了刀槍相向,而蘇長安并不喜歡這樣,故此在來這里的路上他的心中一直有著這方面的擔憂。
但經過夏侯夙玉此前的一番話,又從穆歸云臉上的神情,蘇長安大概肯定了這經綸院并非與八荒院同氣連枝,甚至隱隱間是偏向于五皇子一方。而就如早前穆歸云所言,既然經綸院屬于五皇子一方,那么至少在明面上經綸院是會幫著他蘇長安說話的。
一想到免去了與穆歸云的一場爭斗,蘇長安心中稍慰,他朝著穆歸云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看向八荒院的方向。
穆歸云心里奇怪,但還是照著蘇長安的意思,如此看去。
而那位死而復生的杜虹長似乎有所感應,也在這時轉頭朝著穆歸云的方向看去。
二人的目光相對,杜虹長那張俊俏的臉上忽的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
穆歸云的身子在那一刻猛地一震,他心頭赫然,幾乎就要朝著杜虹長問道他是如何出現在這里時,但又忽的醒悟此刻并不是一個很合適的場合。故而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只是身子里卻莫名在那時生出一股寒意。
他不禁有些失神,甚至連自家院長開始朝著那大廳正前方的案臺上走去都未有察覺。直到他身后的同門弟子輕聲提醒方才回過神來。
殷黎生已帶著眾人走到了高臺上。他將腰間長劍往身前的案臺一放,身子落座,身后的弟子以穆歸云與那中年男子為首一字排開。
“諸位。”殷黎生蒼老又雄厚的聲音猛然響起。
先前因為十大學院登場而變得有些嘈雜的大廳,隨著他的聲音而再次變得安靜起來。
“我經綸立院兩百載,無數先輩繼往開來,方僥幸躋身長安十大學院之列,也才方得有幸在今日宴請諸位才俊!來!”他這般說道,然后將案臺上的酒杯高高舉起,“我敬諸位一杯!”
“謝過殷院長!”在場眾人紛紛舉杯,口中如是說道。
“請!”殷黎生說道,然后以袖掩面,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而后他環視場下眾人,大聲說道:“如此百院宴開,諸位盡情豪飲吧!”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蘇長安隱隱覺察到在殷黎生環視眾人之時,他的目光帶著一股深意,在他的身上停留了那么一息的時間。
“慢!”而就在眾人正要回應殷黎生之話時,一個俊美的少年自八荒院方向,陰山濁身后排眾而出。
他低頭頷首,嘴角帶著一抹和煦的笑意,在諸人的注視下,不卑不亢走到宴會的中間朝著高臺之上的老者盈盈一拜,那得體的儀態與臉上恭敬的神色,自是讓在場眾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恩?臺下可是魏靈神將之子,杜虹長杜公子?”殷黎生指著臺下忽然走出的這位少年問道。
“正是在下。”杜虹長再次躬身,口中又接著說道:“冒昧打擾各位的雅興實在抱歉,但杜某確有一事告知場上諸位,此事事關長安數百學院的聲譽,又須得各位學院的應允,故此逼不得已,只得挑在此時相告與諸位。”
他這一番話說得是言辭懇切,就好似他正要冒死揭露些什么東西一般。
而蘇長安的心也在這時一咯噔,他與古羨君對望一眼,暗道一聲:來了!
“哦?何事?”殷黎生似乎對于杜虹長所說之事很感興趣,他眉頭一挑,如此聞道。而眼角的余光卻再次瞟向了蘇長安。
“我想趁著這百院宴上,長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學院都在,請求諸位前輩開啟百院裁決!”杜虹長的眸子里的光彩在那一刻忽的變得幽冷,他朝著殷黎生的方向拱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似乎篤定了在場諸人會答應自己的要求。
“恩?你要開百院裁決?你有何事?”殷黎生一愣,百院裁決是長安城學院自古便有的規矩,當長安城中的學院里出現某些足以危害整個長安學院甚至更加嚴重的事情時,便可以申請百院拆裁決,由長安城里所有的學院共同對此事進行評判,最后決定如何解決此事。
但百院裁決向來便是由天嵐院牽頭,自從十多年前天嵐院凋敝,這百院裁決便再也未有開過。故此大殿內許多學生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詢問這百院裁決究竟所謂何事。
“是的!晚輩要開啟百院裁決!”杜虹長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這大殿里驀然響起。
“狀告天嵐院傳人蘇長安,勾結北地妖邪,謊報熒惑死訊,而后引狼入室,加害玉衡圣人!致使國柱傾塌,蒼生蒙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