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雷劫四式天雷降,脫胎于楚家刀法雷劫三式。
他曾用此招幫助螣蛇抵御化龍天劫,本是為了驅使天雷,但不想無心插柳,在日后的幾日中他潛心感悟,竟可使用其法喚來天雷加持于刀身之上,而這或多或少與他夏侯血中那位刀靈應有些關系。
畢竟這刀靈是曾經的萊云亡魂受天雷淬煉合為一體而來,似乎冥冥之中對天雷有所感召,因此,二者相加蘇長安竟然便可以御使天雷,重現那日天劫之威。
這也是蘇長安潛心準備的一道殺招,也是他對于此戰勝負的依仗之一。
夏侯昊玉所表現出的詭異能力遠超出蘇長安的預料,加之郭雀與螣蛇此刻正處于苦戰,蘇長安不敢拖沓,害怕哪一方先決出了勝負,然后抽身加入另一個戰局,那絕對是可以影響這場戰役勝負的事情。
因此,他這一次出手,便是雷霆萬鈞的殺招。不求能一招殺敵,但至少要出其不意,占領先機。
蘇長安如是想,亦如是做。
他的刀速度極快,轉瞬間便拖著漫天的雷光去向夏侯昊玉的面門。
夏侯昊玉陰森的臉映著那耀眼的雷光,看上去愈發可怖。他在那一瞬,有那么一絲錯愕,但很快他的錯愕便消失在稚嫩又陰沉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上揚的嘴角,戲謔的笑意。
蘇長安敏銳的捕捉到了夏侯昊玉臉上神情的變化,他心頭一沉,暗道一聲不好,但刀勢已成,斷無退路,只得靈力涌動,加快刀身的速度,試圖將夏侯昊玉的后招扼殺于搖籃之中。
但這樣的奢望在下一刻便化為絕望。
只見夏侯昊玉蒼白的臉上那道猩紅色的印記猛然爆出一道神光。
那些好在與三千刀客們角力的血柱們在那時似有所感一般,在那時竟然就好似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一般,化作血流,落入血海之中,這讓那些三千刀客的靈體一陣疑惑。
可也就在這時,蘇長安的刀離夏侯昊玉的眉心已然不足二尺,但他們身下的血海卻猛地一陣翻涌,而后一道道血水組成的水柱,豁然升起,他們五六道匯成一團,朝著一處翻涌,而后竟然一個接著一個的化作一位位身著甲胄的血水惡靈。
“我聽聞北通玄在西涼創建了一支軍隊,喚作血衣衛,不知我這血靈卒比起那血衣衛又何如?”夏侯昊玉嘴角的笑意在那時更甚,他戲謔的看著蘇長安這般問道。
蘇長安自然沒有辦法回答夏侯昊玉這個問題。
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沒有空閑。
那數位夏侯昊玉口中的血靈卒自浮現那一刻起,便紛紛發出一聲似人非獸的怒吼,而后便朝著蘇長安襲來。他們與尋常修士不同,蘇長安感覺不到他們體內絲毫的靈力波動,但速度卻快得驚人,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來到蘇長安的跟前,他們紛紛朝著蘇長安揮起手中的刀劍。
以這區區數位血靈卒的實力,自然不會是蘇長安的對手,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這些宛如惡鬼一般的血靈卒便在蘇長安的刀芒之下化為了一灘灘血水,落入血海之中。
蘇長安刀勢不減,依然直直的向前,但更多的血靈卒在那時涌出,一個接著一個撲向蘇長安,仿若無窮無盡一般。
在這一式天雷降之下,不知有多少所謂的血靈卒葬身于蘇長安的刀下,蘇長安的氣息終于不再如之前那般凌冽,刀身的速度也慢上了不少,而那道惶惶的天雷亦是消散了幾分。
蘇長安心知這一招已然是傷不到夏侯昊玉,刀勢去了大半,再下去便是強弩之末,因此心生退意,想要抽刀退后。
但夏侯昊玉豈是易于之輩?他看出了這一點,雙眸一寒。
數百道血柱豁然自蘇長安的身后浮現,它們翻涌著匯集到了一起,于是,一位比起那些血靈卒要大出數倍的一位血色將領在那時凝聚成型。
“再試試我這血靈將何如?”夏侯昊玉笑道。
“吼!”
那血靈將自浮現那一剎那便仰天發出一聲爆吼,而后他手中那把巨大的長刀猛地被舉起而后朝著蘇長安的背后斬下。
氣勢洶洶猶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
蘇長安的感覺自然是敏銳,他在那血靈將出刀的一剎那便已然感覺到了什么,他不敢托大,手中的攻勢一收。身子接著這股收刀之力,朝后一個跟頭,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呼嘯而來的一刀。
但他還來不及松下一口氣,他落地之處的海面便又是一陣翻滾,兩位巨大的血靈將自他的兩側浮現,兩把長刀猶如兩扇閘刀一般一前一后的襲來,封住了他的退路。
蘇長安心頭一凜,口中大喝道:“浮屠三千!”
那遠處的三千刀客聞言,身子一震紛紛化為一把把寒鋒閃徹的長劍。
呼嘯著朝著蘇長安涌來。
他們的速度極快,只是瞬息的光景便來到了蘇長安的跟前,將蘇長安的身子圍繞其中,猶如眾星拱月,又似百鳥朝鳳。
黑色的浮屠劍位于蘇長安的頭頂,劍芒流轉,宛若君王。
“蓮花綻!”立于中心的蘇長安眸子中閃過一絲寒芒,如是言道,此言一落,那三千靈劍便以蘇長安為中心,猛然化作一朵蓮花,緩緩綻開。而后劍鋒旋轉,那兩位夾擊蘇長安的血靈將便在那時在這劍鋒之下被攪成了血雨,落入血海之中。
做完了這些的蘇長安喘著粗氣看向夏侯昊玉,眸子之中神色凝重。
這才交手不久,他在夏侯昊玉的攻勢之下,竟然顯得如此無力,甚至可以說是只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功。
吸收了真神天吳神性的夏侯昊玉強得大大出乎了蘇長安的預料。
“不錯。”夏侯昊玉對上蘇長安冷冽的眼神,拍手笑道,“可是,我的血靈是殺不死的。”他的聲線在那一刻陰沉了下來,一位位身材魁梧,表情兇煞的血靈將隨著他的話音一落紛紛浮現在他的身后。
一個接著一個轉眼便已經布滿了整個夏侯昊玉身后的空間。
密密麻麻,彷如沒有盡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