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賞,有能力的朋友請務必支持一下。)
這天嵐院第十代弟子的口號固然喊得響亮,可實際上真正二者交鋒之時,戰局幾乎可以用一邊倒來形容。
修為高一點、又年長一些的白封還能以手中的長刀抵擋一下那女子詭異的進攻,而李閣婷與游牧古二人只是一個照面便被打飛了手中的長劍,身子被那女子長長的如毒蛇一般的黑發纏住,而后被高高提起,動彈不得。
見二位師弟師妹落入如此境地,身為師兄的白封頓時亂了手腳。
他一刀格擋開那女子呼嘯而來的長發,身子一震便提著刀朝著綁住李閣婷二人的長發斬去。
這一刀用力極大,以至于他眸子兩側的青筋暴起。
伴隨著一聲脆響。
鋒利的長刀斬在那長發上,就好斬在這世上最堅固的磐石之上一般。
竟然爆發出一陣花火。
巨大的反沖力使得白封虎口的傷口裂痕更大,淚淚的鮮血猶泄閘的洪水一般涌出,而那長發之上卻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白封還來不及驚嘆這邪神附身的女子的強大,一道毒蛇一般的長發頓時呼嘯而至。
根本沒有半點準備的白封就這樣被那道鋒利的黑發洞穿了手臂,鮮血奔涌而出,吃痛之下,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只聽哐當一聲脆響,那長刀落地。而他的身子也在那時被那女子再次涌來的黑發高高托起,一如二位師弟師妹一般動彈不得。
白封極為不甘的運集起周身的靈力試圖掙脫那黑發的束縛,但幾番下來卻絲毫沒有將之松動的跡象。
“你這邪祟,你若是敢動我,我靈兒師傅一定會將你千刀萬剮的!”沒了斗志的少男少女此刻只能在嘴上掙扎道,試圖搬出自己師傅的威名想要震懾住這女子。
“對對!還有我們的花師傅、長安院長都不會放過你的。”
那看模樣已經沒了神智的女子,在聽聞長安二字時忽的身子一震,她的大嘴猛地張開,竟然口吐人言。
“長安?蘇長安?”她的聲線在那一刻有些顫音,卻不知究竟是因為害怕還是憤怒。
“對!就是蘇長安!怕了吧!怕了就趕快放了我們!”但是李閣婷幾人卻沒有心思去細細思考女子的異狀究竟是又何而起,當下便高聲說道。至少在他們看來,這女子是怕了。
“蘇長安!!!”那時女子本就血紅的眸子中再次爆發出一道明亮的血光,她一字一頓的說著那個名字,頭上的黑發猶如章魚一般張牙舞爪的揮舞起來。“他這五年來殺我一族數百人,今日,我便要用他的弟子祭我族死于他手的戰士!”
說著,那些狂亂的長發紛紛閃動起駭人的寒光,呼嘯著就要朝著三人襲來。
這樣的變化讓這三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頓時亂了方寸,他們怔怔的看著那些如同毒蛇一般呼嘯而來的長發,竟然忘記了抵抗——他們儼然已是被嚇傻了。
就在這時,黑暗的深處忽的響起一陣馬靴踩在碎石礫之上的腳步聲。
那聲音并不大,但卻出奇的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隱約之間那腳步聲似乎還帶著一股神奇的韻律,暗與某些天地規則相契合。
那女子一頓,攻勢頓時慢了下來。
“誰!?”她朝著黑暗深處吼道,聲線沙啞而陰沉,帶著一股濃重的腐爛味道。
黑暗中的來客并沒有給予他任何的回答,只是那腳步聲卻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何方神圣!”那女子的心頭沒來由的泛上一陣恐懼,她舉目四望,試圖找到那來者的身影,可是以她的境界竟然依然無法鎖定來者的氣息。那顯然,這來者應當是修為高深之輩,甚至堪比星殞,這讓她不得不暫時放下對那幾個毛頭小子動手的打算,而是全神皆被的看著黑暗的四周。
這女子自然是被邪神附身之人沒錯,但邪神的修為也非皆是強悍無比,因為降生的關系,他們的修為受到這方天地的制約,需要吞噬足夠多的血肉才能完全恢復他們所能擁有力量的巔峰。而現在這女子,雖然屠戮了滿鎮的村民,但修為遠不及自己降生之前,也才堪堪達到這個世界星殞的層次,因此在面對同樣境界的對手之時,她不得不全身戒備。
終于,前方的黑暗之中,一道身影浮現。
他緩緩走來,不疾不徐。
黑暗中看不清容貌,但從輪廓之中依稀可見是一位男子,背上負著刀劍,氣息凝練,腳步沉穩。
“你究竟是誰!?”女子再一次厲聲問道,最為邪神,他們之間的信息以一種極為玄妙的方式共享著,那么同樣從哪些蟄伏于這世間良久的同類的腦中,女子知曉了這世上為數不多的數位星殞的根底,因此知曉來者的性命,可以讓她在短時間內制定出最好的戰斗策略。這也是她為何三番五次詢問來者姓名的緣由。
但那男子依然不曾回應女子。
這時他終于走到了諸人的跟前。
借著稀疏的星光諸人亦是終于看清了那來者的容貌。
那男子的年紀已經二十五六上下,臉上的模樣刀削一般棱角分明,下巴處有些胡渣,顯然是有些時間未有打理。他穿著一身灰色麻衣,眸子中閃爍清澈光芒,面色卻冷峻如冰。
黑暗中的男子依然沒有回答她問題的打算。
他忽的彎下了腰,撿起了那把被白封掉落的長刀。
他將它握在手中打量了一番,伸手在那刀身之上一陣撫摸,動作輕柔就好似在撫摸情人的身體一般。
那時刀光將他的側臉映得清晰,眸子中的光芒愈發明亮。
被那女子長發所卷起的三人看著這忽然出現的男子,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尤其是那刀的主人,只有十六歲的白封,看著這個男子,覺得他像極了那中所寫的刀客。沉穩、強大、又愛刀如命。
男子忽的抬起了頭,看向白封,問道:“這是你的刀?”
他的聲線極為平穩,似乎對于眼前的大敵猶若未見一般。
或許是被他的情緒所感染,白封心中的慌亂也平復了不少。
他點了點頭,言道:“嗯,這是我的刀。是我梧桐師傅送我的。”
“梧桐?”那男子聽聞這個名字,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你們是天嵐院的人?”
“正是!”白封敏銳的捕捉到了男子臉上的異樣,他心頭一喜,暗以為這忽然出現的前輩與自家師門有舊,若真是如此,那此番他與二位師弟師妹便有救了。這樣的念頭讓他的聲線大了幾分,說起話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低沉。
游牧古與李閣婷二人也趕忙結果話茬說道。
“前輩認識我家師傅?我們是天嵐院第十代弟子,還請前輩救我們。”
男子的臉上在那時浮現出一位莫名的笑意,他掂量了一番手中的刀,再次看向那被女子黑發卷起的白封。又問道:“難道你師父就沒教過你作為刀客第一要務是什么嗎?”
“嗯?”白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在他看來如此緊要的關頭自然是先殺了這邪神要緊,可這男子卻與他說道了起來。但正如上所說,世外高人大抵性格古怪,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的兩位師弟師妹,白封不得不壓下心頭的焦急,回應男子的問題。
“晚輩愚鈍,師傅或曾教誨,但晚輩已是不曾記得。”
他這話說得極有水平。
男子口中所謂的刀客的第一要務,他哪有聽說過?
梧桐雖名義上是他的師傅,但她身為妖族圣女,事務繁忙,穿梭于北地與長安之間,他這做徒弟也未有見過幾次,刀法的傳授也大抵是其余人相教。
可雖然如此,白封對于自己那位師傅還是極為敬重,他雖然無法回答男子的問題,但也不愿意辱沒了師傅的名聲,因此便這般說道,其意思亦很明顯——不是師傅沒教,是他自己愚笨,忘了師傅教了些什么。
可他這樣的小心思,又怎瞞得過男子,他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么。
但那一旁被邪神附身的女子已然受不了自己這樣被忽視,她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叫,身子一頓,便拖著漫天的殘影與磅礴的邪力直直的朝著男子殺來。
男子雙眸中的神光一凝。
手中那把長刀豁然亮起一陣耀眼的刀光,漫天的刀意猶若潮水一般自他的體內涌出。
他的身子亦在那時動了起來。
他高高躍起,雪白的長刀被他舉過頭頂,映著星光,閃爍著無比璀璨的光芒。
天地似乎在那時也感受到了男子這一刀的威能,云海翻涌,百獸蟄伏,萬籟俱寂。
男子以力劈華山之勢揮舞下手中的刀。
如猛虎下山,如蛟龍出海。
那般風姿看得涉世未深的三位少年一陣發愣。
而白封的耳畔也在那一刻響起了男子低沉的聲音。
“記住了。”
“刀是刀客的命。”
“握不住刀,便沒了命。”
本來自/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