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顧名思義,只有一半是屬于妖怪。
而又因為身體擁有一般是屬于人類的關系,所以自誕生之初就更加接近人類的模樣……才沒有?
大部分的半妖都可以用歪瓜裂棗來形容,甚至極端的更是長得不人不妖,頂著一副驚悚的皮囊行走,致使人類害怕,而純妖族更是不打算接納——畢竟大部分的半妖之所以會誕生,原因都是因為控制不了下半身的妖怪們的關系。
想要讓僅僅只是為了發泄而和人類交合,最后意外地剩下后代的妖怪負責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痛!痛死了!死女人,你就不能輕手一點?”
身穿著紅袍的半妖此時極為不滿地盯著面前比自己還矮了一個頭的女巫。半妖少年內心正以妖怪打量人類時候的觀點而嘀咕道:太小了,沒有多少可以吃的肉。另外雖然十分的細鮮嫩,不過恐怕沒有多少的咬勁……為什么會這樣的瘦?大概不怎么好吃的了。
盡管,半妖少年從來沒有吃過人妖。
“要不是看在你幫我擊退了那只蛤蟆的份上,我根本不打算幫你治療。”
比半妖少年要低了一個頭,看樣子恐怕才十歲多點……或者十一歲的小小巫女臉上稚氣并沒有褪去,可是說話卻老氣秋橫——這讓半妖少年恨得牙癢癢的。
可是沒有辦法……他打不過她!
明明才只有十歲半!見鬼了!!
作為半妖,他已經見過了十六次的冬雪……只要度過來年的春天和櫻花的季節,那就會迎來地十七次的冬雪了吧?
“那只蛤蟆還會再來的。”半妖少年顯然不愿意在小巫女包扎傷口的技術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轉而關系另外一件事情。
在面前的這座古老的神社之中,隱藏著一股神奇的力量。這股力量能夠讓半妖的妖怪血脈徹底覺醒——當完全地覺醒妖怪血脈之后,半妖少年就可以真正地稱之為妖怪的少年。
這是他生來的夢想——那只蛤蟆似乎也是有著同樣的打算,所以那只蛤蟆來襲了。
要不要趁著這個小巫女和那只臭蛤蟆交戰的時候,趁機把神社之中的那股神秘的力量奪走了?半妖少年看著那正在用搗著草藥的小巫女,一絲邪惡的念頭漸漸地滋生著——怎能夠算是邪惡?他是妖怪啊……盡管只是半妖。
“你一直都居住在這個地方嗎?”半妖少年忍不住皺眉問道——這個巫女實在太小了,一個人居住在這樣的神社之中,不會顯得太過空曠嗎……“你的親人呢?”
“你的問題太多。”小巫女揚起了,最后把搗碎的草藥壓在了半妖少年手臂最后一處的傷口上,然后頗為嫌棄地用白色的布條卷了幾圈,“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來。不然我就會將你殺死。”
但一點也不可怕……果然還是因為太小了點,就算那么努力地裝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不過……雖然真的很小,但是渾身散發著的靈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半妖少年不得不退避三分。
“我……我還會再來的!一定會得到這里的力量,成為真正的妖怪!你看著吧!”半妖少年從神社倉惶地逃離。
春去秋來。
第十七次的冬雪,半妖少年再次來到半山腰的神社前。小巫女又長大了一點,高了一點,但還是一樣的瘦。
自覺已經便強了不少的半妖少年躲在神社之外窺視著,小巫女正跪坐在神社之中寫字和讀書,似乎太過專注了,居然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好機會!
半妖少年一臉興奮之色。他知道神社的大殿正中央就供奉著那股神奇的力量!趁著小巫女不在這里,半妖的少年輕松地來到了神臺之前。
但半妖少年似乎沒有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擁有如此強大靈力的小巫女,怎么會對守護之物如此的大意?
神臺前布置了許許多多暗藏著的咒印。
當小巫女放下了手上的書來到神社正廳的時候,半妖少年已經落入了陷阱之中,動憚不得。
“又是你。”小巫女皺了皺眉頭:“我說過,你要是敢再來的話,我就會殺了你。”
半妖少年瘋狂地掙扎著,露出了猙獰的獠牙,這小巫女說要下殺手,那就真的會下殺手。因為聽說那只蛤蟆已經被誅殺了——盡管傳說蛤蟆是長壽的一族,但終究還是會死亡。
可半妖少年始終是無法掙脫來自小巫女布下的陷阱的束縛……面對著小巫女搭在長弓上的箭頭的瞬間,半妖少年突然放棄了掙扎……死亡,或許是另外一種的解脫。
“你想死?”小巫女手指緩了一緩,并沒有松開緊扣的弓弦。
“哪里來的這么多廢話!死女人,要殺就殺!”半妖少年瞬間咆哮起來。
小巫女好奇地問道:“你為什么想要得到神社供奉著的東西?”
半妖少年說,他想要成為真正的妖怪。
小巫女解開了束縛,說讓他離開,下次不要再來。
“我還會再來!”半妖少年逃之夭夭,最后在山下發出了憤憤不平的聲音,“親敗你!讓你心甘情愿地把東西交給本大爺!”
別來了,小巫女在山上默默說道。
又春去秋來,半妖少年的第十八年立冬。半妖少年的臉上出現了一道傷疤。一年的磨礪,他自覺已經強大了許多。
小巫女依然還在那神社之中執筆寫字讀書,冷冷清清。
“死女人,這次本大爺一定會……啊!”
半妖少年這次被從神社上直接扔了下來——正確來說,是從長長的石階上一路滾落。但他依然不打算放棄……那么就外出再修煉一個月吧!
“死女人,這次本大爺已經今時不同往日……啊!!”
滾落。
“死女人!我這次一定會把你……啊!!!”
滾落。
“死女……啊!!”
滾落。
一次次,似乎比磐石還要堅韌。
滾落……
“求你,把神社的力量借給我,只要我能夠成為真正的妖怪!不管讓我做什么,我都會答應你!”
終于,半妖少年在神社面前低下了頭,身上的菱角好像早就在一次次的滾樓梯之中被磨平的干干凈凈——他真的打不過這位神社的守護巫女。
“你為什么那么執著想要成為真正的妖怪?”小巫女微思著問道。
“那個家伙……”半妖少年咬牙切齒道:“那個家伙,無論如何,我都要打敗他,讓他在我母親的面前認錯。為了這個目的,我可以放棄任何的東西!”
“母親……”小巫女皺了皺眉頭,“你的妖怪之血,來自父方?”
半妖少年偏著頭,“他叫犬神將。我母親是被他掠奪走的。生下我之后,就把我們拋棄掉。只是因為我母親不過是作樂的工具……只是因為我無法繼承真正的妖怪之血,只是一名半妖!甚至見不得光……甚至連累那家伙讓別的妖怪取笑!”
小巫女沉思了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你身上有太多的血腥味,讓你成為真正的妖怪,只會帶來更多的死亡。”
“我殺的都是只懂得掠劫的強盜和妖怪!”半妖少年直視著面前的小巫女,“我從來沒有吃過人!”
“那好吧。”小巫女淡然道:“你去殺一百只作惡的大妖怪,另外再搜集一百本不同的古籍送來,我可以答應幫你成為真正的妖怪。”
她給了他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百只的大妖怪可以從殘余的妖氣判斷出來,而一百本不同的古籍……算不算,其實也是她說了算。
“一百只大妖怪,一百本不同的古籍……”半妖少年咬了咬牙,毅然轉身離開,“一言為定!”
又一個月后。
半妖少年得意洋洋地坐在神社前的空地前,把討取的三只大妖怪的遺物,以及十多本的古籍就那么放在了地上,“說話算話!我做到了!”
“還有九十七只大妖怪,八十六本古籍。”小巫女淡然地掃視著半妖少年的‘戰利品’。
“什么!明明應該是剩下把八十五本才對!”
“有兩本是重復的。”小巫女搖了搖頭,“你不識字嗎?”
半妖少年幾乎咬碎了牙齒,最后揚長而去,“一個月后,我再來!”
小巫女依然搖搖頭,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默默地收拾起來……把大妖怪留下的東西拿去凈化,然后撿起一本本的古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這里就像是一個藏書室,紙和墨汁的味道……她身體仿佛也沾染了這樣的味道。
小巫女開始閱讀著自己所沒有度過的古籍,忽然低頭露出了一絲微笑……她對于外界的認識,見聞,全部來源于這里的書籍。
書的世界,浩瀚如同海洋……下次,他帶來的又會是什么樣的奇妙的世界?
小巫女悄悄地在白紙上寫下了半妖少年的名字,那是娟秀清麗的字。
犬夜叉
追風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是側身之后不小心從樹枝上掉落來的。對于為什么會選擇在樹枝上睡覺,追風一直想不通——大概就是這身體的愛好?
不過,好像發了一個夢……作為旁觀者。大概,是這幅身體原主人的一點記憶的殘留?
“……這是什么東西?”
追風疑惑地盯著地上的某樣東西——就在他從樹上掉落來的這個地方的正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放著了一個小小的盒子。
追風并不陌生這樣的用絲帶綁好的盒子……可它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就算是睡著了也好,也應該沒有人來過。至少嗅覺靈敏的他,此時就嗅不到任何一點的異味。
追風皺了皺眉頭,于是直接把這盒子撿了起來,用力地搖動了幾下之后,感覺里面似乎是空的,什么都沒有,不禁更為的奇怪。
他最終沒能忍住手,簡單粗暴地直接撕開了這個盒子,卻是什么也沒有得到,僅僅只是在面前出現了一團似虛似幻的奇異氣團……或者說,更像是一個半透明的白色的光球。
“什么鬼?”
追風撓了撓頭,伸手把這個氣團搓圓按扁……倒是有種停不下手來的感覺。然而當他把這奇異的光團扔在地上的時候,這東西卻會自動地飛回到了他的身邊,甚至當他用力地把光團扔出老遠,這東西居然還是會馬上回到他的面前,似乎是打算就這樣賴定他了。
“這東西……”追風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把這光團抓在了手掌心之中……有種奇怪卻說不清的感覺。
“算了,不管了……還是去找紫星吧。”
追風直接躍上了一棵大樹的樹頂之上,然后眺望起來——讓他奇怪的是,明明已經看見了早稻村的那塊石碑了,可是他沒有在附近看見有類似村子的地方啊?
長門家是家規十分森嚴的小地方豪族——當然,這樣的豪族放眼在近藤家的所有采邑之中,可能就是芝麻般的大小。
長門家一眾的直系都已經危襟正坐,正準備一天的午食。
長門慎二與長門三郎對視而坐著,而在正首上方的位置上,空出來的位置則是長門老爺的專屬,旁邊則是長門老爺的妻子。此時,長門老爺的妻子已經在了。
下方,分別從長門慎二與長門三郎開始,則是各自坐著長門家的各人——有長門老爺的妹妹長門喜子,以及入贅的女婿坂本涼太,長門喜子的兒子坂本太一以及兒媳,對邊上,則是年紀最小的長門鶴子。
一家人默不作聲,即便是面前已經擺放滿了食物,而食物恐怕已經涼了,都沒有動一下——因為長門老爺還沒有到來。
先于家主進食,這是藐視家主權威的行為。
長門家的女主人已經年老色衰了,此時低垂著眉頭,靜靜地等候著……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的時候,才連忙地站起身來,為丈夫長門老爺拉開了門,伺候著他坐了下來。
等到長門老爺坐下,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人,最終看到了最末端的長門鶴子此時額頭上包扎著布條的時候,皺了皺眉道:“怎么回事?”
“好像是鶴子在庭院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磕到了頭。”長門老爺的妻子此時低聲地說道。
“我記得是阿繡照顧的吧。”長門老爺淡然道:“回頭領一次家法。”
始作俑者的長門慎二此時目不斜視。長門老爺說罷,便揮了揮手,眾人才開始進食……長門家才開始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