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決定了要向長門三郎動手,不過距離晚宴還有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莫小飛和紫星再討論了一會,決定趁著晚宴到來之前,先接觸一下長門鶴子。
畢竟怎么看,長門鶴子都會成為電影故事之中的筆仙而他們之所以來到顏無月,就是因為去電影院看了筆仙這部電影。
讓莫小飛換上了近藤家下人的衣服,紫星之后又用來幾道不同的吩咐支開了身邊的人之后,自己也換上了普通的衣服,此時已經和莫小飛走在了長門家的庭院之中。
這長門家分為相連的舊宅和新宅兩個部分,新宅是近幾年才修建完工的以一個偏遠地區的小小武士家族來說,能夠修建這樣龐大的住宅,實在是不可思議。
但是考慮到地牢之中那地宮的收入,兩人就不奇怪長門家的資金來源了。
近藤家一行人被安排住的地方顯然就是新宅,而長門老爺的住所,則是一直都位于舊宅那邊,中間則是隔著一個巨大的庭院,和兩座的小樓。
“再加把勁,把圍墻再修建起來,都快要趕得上一座城寨了。”紫星打量著四周——她不像是莫小飛,對于這里的東西早就爛熟于胸,多少有些新鮮的感覺。
一路上,倒是碰到幾個長門家的仆人,不過他們看見那近藤家人的服飾之后,都十分恭敬地退避著畢竟這是長門家之上的真正主家,就算同位下人的身份,也有所區分。
因為重置過一次的原因,這次紫星來到長門家,在眾人迎接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以面紗掩面,并且早早說自己身體有些不適,那么之后宴會讓婢女代替自己的做法,就顯得更加的自然。
至于此時紫星倒是沒有掩飾自己,而近藤月姬的外相,卻是也稱得上是秀美這樣的秀美也只是一個婢女的身份,至于旁邊的下人,也是氣度不凡,不由得讓這些長門家的仆人人感覺到一絲大豪門的不凡,越發的恭敬起來。
一個在長門家下人之中有些地位的男子卻是提起勇氣走上前來,“兩位,是打算參觀這里嗎?”
“這家伙叫做良田,算是長門家的老人了。不過只有名字,沒有姓氏。不過倒是很向往想要獲得賜姓,屬于努力往上派的類型吧。”莫小飛在紫星耳邊低聲介紹道。
“自我介紹一下,兩位可以叫我良田!”良田此時搓著手獻媚道:“如果想要參觀附近的話,帶上我就最合適不過了!不是我自夸,這里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紫星看了莫小飛一眼,后者聳了聳肩。紫星才點了點頭,淡然道:“那就麻煩你了,我們確實想要在附近看看。畢竟長門家修建得真不錯。”
良田臉上頓時有了一些得意之色,大概是一種榮譽感在作祟吧。
此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些哭哭啼啼的聲音。只見一名長門家的婢女此時被兩個身強力健的家奴綁著,那婢女的衣服有些凌亂和骯臟,應該是曾經摔倒過在地上甚至被打過。
“發生了什么事情?”莫小飛皺了皺眉頭。
良田連忙道:“哦,沒什么事情,只是這個婢女犯了點事情,所有受到一些懲罰而已。看這樣子,應該是打算關起來的。”
正如兩天所說的一樣,婢女一會兒之后,就被兩個家奴直接推入了一件小木房子之中但莫小飛卻是認得,這個婢女的名字叫做阿繡,是從小就照顧長門鶴子的人。按照莫小飛的觀察,阿繡對長門鶴子的關愛,就像是親生的妹妹一樣。
他也打聽過阿繡的來歷。
阿繡父母都是長期為長門家服務的下人,不過父母從小就死在一場意外之中,算是一個孤兒。應該是因為自己作為孤兒的身份,所以對于長門鶴子從小就眉宇了母親,而父親長門三郎又身處在戰場十分的同情,不知不覺就萌生了一種特別的情感。
“兩位,這只是小事情而已,沒有什么好看的。”良田此時建議道:“要不我帶兩位參觀接下來的地方吧?不知道兩位從前有沒有聽說過早稻村之中曾經有過以為強大妖怪的傳送?”
“我們知道這件事情。”莫小飛淡然地點了點頭。
良田此時連忙說道:“那兩位就一定要去看一看當初討取這個妖怪時候留下來的遺址了。”
這種地方莫小飛自然也曾經調查過,不過只是留下一些破石頭,沒有什么好看,卻不料紫星此時卻直接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兩位,請跟我來這邊!”良田走在了前面。
此時紫星卻在莫小飛身邊低聲道:“我想去那遺址親眼看一看,長門鶴子那邊先交給你有機會的話,把她悄悄帶回去我現在住下來的地方。”
莫小飛張了張口這個貪狼少主真瘋狂啊,該不會不單獨只是長門三郎,甚至連長門鶴子也打算直接綁到地牢之中,和鳴神春相認吧?
不過分頭行動確實能夠節省時間莫小飛比起紫星,更加著急破開重置時間之謎。
“良田先生,我就不過去了,還有點事情需要辦一下的。”莫小飛此時直接開口,讓良田帶這紫星過去就好。
等二人已經走遠之后,莫小飛才悄悄地向那關閉這阿繡的小木屋走去——阿繡被處罰,這是他一直沒有撞見過的發展,或許也會有新的發現。
長門家的家規十分的森嚴,即便是用來關禁閉的柴房并沒有鎖上,被關進這里的下人也不管私自離開:根本逃不掉,畢竟有著詛咒的存在。
大概要餓好久吧?
阿繡一個人揉著剛剛被用硬物打過的地方,不禁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鶴子小姐這時候怎么樣了,自己才剛剛給她包扎好額頭的傷口。
柴房的門此時忽然被緩緩地推開,一道強壯的身影便出現在那門口的位置。外邊太亮,阿繡一下子看不清楚來人的樣子,以為是長門家中的惡仆,不禁縮了縮身子。
鶴子小姐在長門家有些不待見,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作為鶴子小姐的婢女,自己的地位自然不會高到什么地方出阿繡深知道這一點,平日長長也被其他的下人欺負更是常有的事情,可她一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更加不敢在鶴子小姐面前有任何的表示。
“阿繡阿繡知道錯了。”她瑟瑟發抖,驚恐地求饒起來。
好像是聽到了一道嘆息的聲音很輕,輕得讓阿繡幾乎以為自己聽錯。隨后,這人走了進來,阿繡漸漸能夠看清楚來人的模樣。
這并不是她所知道的長門家的任何一位,也不是村子里面的人。畢竟在這個地方長大,幾乎沒有不認識的人。
“你你是近藤家的大人?”阿繡一臉敬畏。
因為面前的男子,不僅僅高大,穿著的還是足輕的服裝,雖然并不是武士,但身份卻比平民要高處太多。
“你沒事吧?”莫小飛蹲下了身來,語氣柔和了一些。
早稻村加上長門家,所有人他都有接觸過。而阿繡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并不知道而已。對于阿繡,莫小飛也有種復雜的感覺。
他現在想來,這種感覺恐怕可以稱為“怒其不爭”。
一直被長門家的惡仆欺負,卻敢怒不敢言,甚至為了不讓長門鶴子受到一點的傷害,甘愿默默承受,忍氣吞聲。長門鶴子能夠有阿繡這樣忠心的婢女,大概是一種福氣了吧。
可是,這是和自己從前多么的相似?
在沒有獲得能力之前,自己也曾經為了不讓家里人擔心,即便在外邊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也總是強忍著,總是在父母的面前展露自己的笑臉。
并不是因為太過堅強,只是因為太過脆弱,不敢在至親人面前流淚。
“沒沒事。”阿繡并不敢抬頭看近藤家的這位‘大人’。
并非害怕陌生的男子作為擁有被詛咒的一員,和其他村子的女性一樣,怎會還對男人陌生?只是眼前這位近藤家的‘大人’傳來關心的目光,一下子讓她心中有些難受。
鶴子小姐年紀還小并不懂事,就算懂得關系也不知道如何流露出來。除此之外,就唯有在過世的父母身上。
不曾讓比自己高貴的人物真正地關心過來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
“你怎么了?還是很痛嗎?要不先喝點水?”莫小飛驚訝地看著阿繡,看著她此時有些失神的目光,不禁皺了皺眉頭。在他的認知之中,阿繡其實十分的堅強才對。
果然還是因為這次被家法,太痛的關系吧?女性的話,對痛楚的抵抗能力確實差了點。
水是隨身佩戴的水壺——其實就是一個竹筒。
拔開了塞子,送到了阿繡的面前,莫小飛微微一笑道:“喝點吧,看你流了不少汗了。”
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誘惑,本來已經做好了要忍受饑渴的阿繡,一時間真的是抵抗不了面前清水的誘惑。
“謝謝您”阿繡低著頭,臉色微紅。
這已經是她飛快地喝了幾口水之后的模樣了。
莫小飛點了點頭,隨后直接盤坐在地上,看著阿繡,然后腦中閃過更多自己曾打聽過阿繡的所有資料。
兩人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莫小飛忽然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地方?”
阿繡雙肩微微一顫,一臉的黯然,給了莫小飛一個苦澀的微笑,最終搖了搖頭,給出了她的答案。
“為什么?”
“阿繡離開了這里的話,根本沒有可以去的地方。”阿繡低聲道:“也也離開不了這里。在外邊,我也生存不了。”
“為什么生存不了?只要有一雙手的話。”莫小飛搖搖頭,但是他卻清楚,這村子的年輕女人,幾乎都是被那詛咒的謊言給殘害的關系。
如果此時把這個謊言點破她會相信嗎?
哪怕相信了,她能夠接受嗎?畢竟一直都這樣過來莫小飛相信,那地宮阿繡恐怕也已經去過好幾回了。
她將要如何面對這些。
看著眼前這個假裝堅強的女人,莫小飛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那真想的殘忍,恐怕會直接摧毀她一切的防線吧?
這個罪孽深重的長門家這樣的禍害,不應該存在。一絲凜冽之意悄然地出現在莫小飛的眼中。
阿繡下意識地縮了縮自己的身體,再次驚恐地看來。
莫小飛發現不妥,皺眉道:“怎么了?又痛了?”
“不、不是,只是大人您剛才剛才的樣子”阿繡吞吞吐吐,卻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有點恐怖”
“我嗎?”莫小飛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那里恐怖了?”
阿繡搖搖頭,猶豫道:“阿繡不知道。只是有點像是老爺發怒時候的樣子。”
“哼!別讓我和那種畜生相提并論!”莫小飛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像是咆哮的野獸。
“是!對不起!”阿繡身子瑟瑟發抖,把自己的身子縮得更緊一些,卻出奇地似乎也有些生氣:“請、請你不要說老爺,他是好人為了我們”
無力,悲涼。
莫小飛捏緊了拳頭,明明知道一切,卻沒有辦法訴說這樣的無力感,和當初弱小的自己逆來順受何其的相似?
他只能夠強壓心中的怒火,讓自己不要失去理智,“不聊這些了,聊聊你的事情吧。”
“我?”阿繡一怔,困惑道:“阿繡的事情?”
這位近藤家的‘大人’才第一天到來這里,從前根本不認識,為什么突然就對自己感到興趣似的,難道是因為
她忽然心跳加速,卻又想到自己早就是不潔之身,心中悲苦,只能低著頭:“阿繡只是很普通的下人,沒什么特別的。”
“聽說你是鶴子小姐的婢女,對嗎?”
“嗯。”阿繡眨了眨眼睛,并不奇怪人家會知道這些——本來這就不是什么秘密。
想起長門鶴子,阿繡的臉上煥發了一絲的微笑,“三郎老爺的夫人病逝得早,鶴子小姐從小就是阿繡照顧長大的。”
“哦?”莫小飛點點頭,冷不丁問道:“那這位鶴子小姐,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啊?”阿繡露出不解的模樣。
莫小飛卻不想解釋太多,“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感覺長門鶴子和別人有不同的地方?”
“鶴子小姐從小就很懂事。”阿繡下意識說著,隨后顯得有些緊張,“你大人,你問鶴子小姐的事情是為了什么?”
緊張之后似乎是一絲警惕了。
莫小飛隨口捏造理由道:“我看這位鶴子小姐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感覺她身體或許有些不好的地方,所以好奇問一下。”
反正不管如何,不能解開時間重置之迷的話,今天過后阿繡也就忘記了,莫小飛索性就開始毫無負擔地滿嘴跑火車起來。
“啊!”不料這話卻讓阿繡變得不安起來,下意識就抓緊了莫小飛的手臂,“大人,鶴子小姐她到底怎么了?”
有效還是說,這位婢女實在是對自己的小姐太過關愛了?
“你先告訴我,有還是沒有吧。”莫小飛淡然問道。
阿繡低著頭,苦思冥想,忽然抬頭,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似的,“大人,您是第一個說鶴子小姐身體有問題的。”
“是這樣嗎?”莫小飛露出驚訝的表情。
阿繡此時再次猶豫了片刻,“有一件事情,是夫人病逝前告訴我的。我我能相信你嗎?大人?”
相信。
可輕可重能夠回應它嗎?
但莫小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夫人說過,不能夠讓鶴子小姐看到滿月,不管如何,都不可以!”阿繡一臉凝重。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