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利,你去什么地方?更衣室在這邊啊?”保安大哥指了指旁邊的方向。
在這之前,‘海利’似乎是走出了方向。
阿諾聞言,下意識地去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但是動作做出來,才發現自己的眼鏡已經被卡羅琳收走了,他馬上給為摸鼻子的動作,連忙道:“我知道,我只是打算上個廁所。”
保安大哥聳聳肩道:“更衣室里面就有洗手間。”
“哈……是嗎,是啊,里面就有,呵呵。”阿諾點了點頭。
“海利!”不料這保安大哥卻忽然盯著阿諾,眼睛一眨不眨,并且走了上來,“該不會是你……”
“我……我怎么了?”阿諾偏過了頭去。
“該不會是你……”保安大哥身體都快要壓著上來似的,讓阿諾下意識地往后退去,最后直接靠在了墻壁上,這安保大哥才冷不丁道:“你該不會是想趁現在去偷酒吧!”
“偷酒?”阿諾一怔。
這保安大哥此時卻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道:“我跟你說啊,主管發現少了不少的好酒,不知道誰告密了,說有人悄悄帶這里的酒出去賣錢……哥們我好久沒有動手了,你才回來,可不要作死!”
“哦……哦,好的,謝謝啊。”阿諾點了點頭。
保安大哥這次笑了笑,“好吧,趕緊進去拿了東西,回去招呼好你的女老板吧……對了,海利,你樣子是不是有點不一樣了?”
“有嗎?”阿諾連忙推門而入,留給了這保安大哥一個背影:“可能是頭發長了點吧,我最近沒有理發。”
“是嗎?”保安大哥聳聳肩,也沒有在意。
他很快給‘海利’打開了他更衣室柜子的鎖頭,并且探頭過來,似乎是好奇里面有些什么。只是阿諾卻掩住了柜子的門,同時朝著這位保安大哥看了過來。
保安大哥打著哈哈吹著口哨走開,“我在外邊等你,你快點哈!”
阿諾點了點頭,這才用手電筒照著這柜子里面,他看這柜子里面還有一個黑色的袋子,便直接用袋子把里面的東西,不管大小,全部都納入了袋子之中,最后檢查了一眼,發現沒有遺漏的……
不久之后,阿諾出了門,保安大哥正在外邊抽著煙,見‘海利’出來了,便說說笑笑地陪著他走出了卡塔會所。
卡羅琳似乎是已經等待得有些不耐煩了,臉色不怎么好看地走了上來,看的那保安大哥一陣的幸災樂禍。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保安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拿著手電筒回去了保安亭當中。
阿諾見卡羅琳走到身前,便拍了拍自己手上的袋子,示意已經取了東西,卡羅琳此時點了點頭,似乎是松了口氣。
阿諾忽然小道:“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卡羅琳白了阿諾一眼,直接從阿諾的手上把那袋子給搶了過來,才便壓低聲音道:“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
阿諾點了點頭,二人很快就趁著四周街燈不亮,快步離開,打算這個安全的地方,查看一下這袋子里面的東西。
不料才走了沒多久,兩人的面前便出現了好幾名穿著花銷短袖襯衣的男子。幾名男子直接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碰上打劫的?卡羅琳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只是很快就又否認了過去。因為當地人是很少會受到打劫的。
一般來說,都是外國人,或者是游客才會遭遇打劫更多一些。
“你們想做什么?”卡羅琳畢竟也是從事灰色收入的人士,遇事至少不至于徹底驚慌。
其中一名男子卻冷笑了一聲,“終于敢現身了啊,海利?抓住他們!”
這男人猛然一揮手,幾名大漢便同時欺身而上,不過三兩下,就直接把阿諾與卡羅琳給控制了下來,無法掙扎。
“你們想要做什么!放開我!放開我!!”卡羅琳想要朝著抓住她的人咬去,然而很快,她就被人用袋子套住了腦袋和上半身。
她只能過聽到慘叫聲,是阿諾慘叫的聲音——他似乎正在被這幾個男人毆打。
啊——!!啊——!!
“我不是海利……啊——!我真的不是……”
“賤種!吞了我們的東西,以為不出現,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帶走!帶回去,我再好好地招呼這家伙,讓他把東西給我吐出來!”
卡羅琳越發的驚恐,她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只能夠感覺自己被拉扯著走動,最后似乎上了一輛車,隨后有人從伸手進來捂住了她的鼻子,這手還按著一條毛巾。
她嗅到了一種杏仁的味道,隨后便昏迷了過去。
嗤嗤——嗤嗤——嗤!
車載的收音機只能夠發出電流般的聲音,無論是調到哪一個頻道上。奧菲搖了搖頭,索性直接把車載音響關了。
路上的車況十分的不好——停電讓主干道上的紅路燈也不工作了,現在只能夠靠交警臨時進行人手指揮,這路況能好才叫做奇怪。
車子停在了路上,奧菲頗為煩躁地從拿起了礦泉水喝了一口,然后隨意地扔到了副駕駛座位上——瓶子砸到了什么東西。
是一張工作證,上面有奧菲的頭像,已經他的身份證明——他就是這個國家的安全部長。
在秘書的幾番勸說之下,奧菲最終還是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打算回家休息一會,洗個澡換一套衣服什么的。
但他覺得,他的時間恐怕都要浪費在這擁堵的馬路之上。
此時,奧菲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因為他一直都在安全部的控制中心,所以外邊的暴風雨時候的奇異脈沖并沒有影響到他的手機。
“喂,我是奧菲。”奧菲啟動了藍牙:“芭拉,有什么事情?”
來電的人是芭拉,一位受他雇傭的菲傭。
只聽得芭拉高興地道:“噢!天啊,奧菲先生,終于打通您的電話了,看來是通信恢復了,我一直都在找您!”
“應該是部分地區開始恢復了,我剛好在服務區。”奧菲隨口道:“說吧,有什么事情?”
“先生,學校停課了,我把路易斯從學校宿舍接了回來,才剛哄睡了他。”芭拉十分盡責地道:“先生,您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我想問你一下,您今晚還回來嗎?如果不回來的話,那么我就先不下班了。”
“哦……對不起,芭拉,我太忙了。”奧菲捏了捏眉心:“這樣好了,我應該差不多要到家了,等我回來之后,你就下班吧。”
“先生,我需要給你準備晚飯嗎?”
“不用了,我不餓。你收拾一下吧,等我回來你就可以走了。”奧菲隨口地吩咐了一下,然后又問起了路易斯的情況。
孩子送去的是全日制的學校,平時都在住宿,只有放假才能回家。現在當然不是節假日,但是學校停電的話,停課也是正常。
“路易斯很乖,沒有吵鬧,只是想要你早點回來。”芭拉嘆了口氣道:“先生,您知道的,路易斯太小了,您這么忙,費蘭奇博士也經常不回來,路易斯會感到寂寞的。”
“幸苦你了,芭拉。”奧菲似不愿意多說這個話題,連忙道:“我這邊在開車,先不說了,等我回來吧。”
“那么,我就先回家了,我也想回去看看。”
公寓的門前,快四十歲的芭拉朝著奧菲點了點頭,便騎上了自行車離開。奧菲目送了她離開之后,才打了個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
一路上樓,然后來到了兒子路易斯的房間。奧菲靜悄悄地進了路易斯的房間,也沒有開燈,只是借著走廊的燈光帶來的光線,來到了床前。
他低頭親吻了一下熟睡中兒子的額頭,然后把孩子的手臂收入了被子當中,卻從被子里里面摸到了什么。
奧菲取出一看,是一個相框。
奧菲神色有些復雜,最后嘆了口氣,把相框放在了床頭柜上,才又關了門離開,走下了樓——這邊的住宅區已經恢復了通電了。
奧菲從冰箱取出了一直氣泡水,咕噥兩聲就喝了大半,他打算去洗澡了,但此時聽到了動靜——房子的門被誰打開了。
他皺眉來到了客廳的位置。
只見一道踉踉蹌蹌的人影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瓶喝了大半的酒水,然后整個人直接就坐在了門口玄關換鞋子的地方,醉醺醺的樣子。
這人赫然是費蘭奇博士。
“你是怎么回來的?”奧菲走到了費蘭奇博士的跟前,但似乎沒有扶起他來的打算,就這樣站著。
費蘭奇博士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眼睛半睜半閉,似乎朦朧。費蘭奇博士打了個酒嗝,“奧菲……哦……你回來……”
說著,費蘭奇博士便扶著墻壁,艱難地站起了身來,但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撲到在地上。奧菲皺了皺眉頭,伸手攔著,接著就直接把人拽到了客廳的沙發處。
他把費蘭奇博士直接推到了沙發上,“看看你的樣子!學校停課了,芭拉把路易斯接回來了!所以,快點把你的酒氣去掉,我不想路易斯覺得自己的爺爺是一個醉漢!”
有那么一瞬間,費蘭奇博士似乎身體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翻了個身,直接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奧菲咬了咬牙,似有股無名火起,卻無從發泄。他在客廳之中來回地踱著步子,走得飛快,最后他雙手用力地抹了把臉,才又一下子坐了下來。
單人沙發和長沙發隔著不過一手臂的距離,他就這樣打量著酒氣沖天的費蘭奇博士。他知道這老頭子并沒有真的睡去。
“前天,你在劇院見比利,是為了什么?”奧菲皺著眉頭問了起來。
盡然他心中已經有些猜測,但他還是想要親耳聽到費蘭奇博士的回答。但博士這時候還是沒有動靜,似是已經酣睡了過去。
奧菲又抹了一把臉,“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點。現在這個政府是不會再拿錢出支持你那個項目的,至少近這幾年之內都不會。比利他,是有打算資助你吧?不錯,如果真的能夠發射一顆屬于我們自己的衛星,對于未來的局勢確實有很大的影響。”
博士傳來了打呼嚕的聲音。
奧菲冷笑了一聲,“哼,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大概是從比利那里吃了閉門羹了吧?現在參議長死了,各個派系要重新洗牌。還有劇院的案子,讓這一屆的領導焦頭難額,這對于在野的那些家伙來說,實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死心吧,有了這個機會,比利暫時是不會在你身上投入大量的資金。你別把那些政客看的有多么的愛國,一門心思地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博士打呼嚕的聲音似乎更重了一些。
奧菲重重地吁了一口氣,整個人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看著天花板,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道:“我知道,那是你的夢想。但是……但是我們畢竟只是凡人,有些事情確實做不到,那就放棄吧。放過自己,也是放過別人。當年……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要進行發射試驗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
呼嚕聲一下子輕了下來。
“路易斯每次問我,媽媽去什么地方,我都沒有告訴他真相……”奧菲看著費蘭奇博士的背影,苦澀道:“你說我能怎么跟他說?說他的媽媽,你的學生,我的妻子,因為自己爺爺的獨斷專行和固執,在還沒有取得所有安全數據的情況下強烈要求發射不穩定的火箭,最后造成了整個……”
“算了!”奧菲猛然站了起來,“你就一直睡在自己的夢里,不要醒來吧……反正這么多年,我也已經習慣了。但是我拜托你,你研究什么是你的事情,可你最好不要摻合進來這個權力的漩渦當中。你年紀已經不小了,想要退休的話,隨時都可以。”
“我去洗個澡,等會還要回去。最近事情多,總統下了死命令……”奧菲朝著樓上走去,“學校這兩天放假,路易斯在家,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陪他一下。要是沒有時間的話,我會讓芭拉早點過來,就這吧……晚安。”
上樓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客廳只是留了一盞壁燈。
他就像是那流浪在街頭的露宿者般,蜷縮在沙發上。
忽然,博士把坐墊拉了出來,蓋在了自己的頭上,讓這個世界徹底地變成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