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到了房間的宋櫻,馬上就走到了房間的一處屏風背后。
她把外衣和上衣脫去,然后俯下了身子,雙手則是背到了身后,去夠著那內衣的扣子……但似乎是這幾天在醫院實在是休息太好,宋櫻感覺自己似乎胖了一些。
扣子解開的瞬間,胸前的玉兔彈跳了一下,宋櫻舒服地吐了口氣。她摸了摸身上因為內衣的緊勒而出現的勒痕跡,略微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頭。
這真的是胖得要把家里的內衣也換掉了吧……這尺寸。
宋櫻搖了搖頭,她正等著浴池放水的時間,還要好一會兒。
所以她索性直接穿上了浴袍,然后倒了一杯水,走到了桌子前面,接著把筆記本電腦給打開。
宋櫻邊喝著水邊坐了下來,同時看著宋家各種產業所在股市上的情況。
只是猛然間,宋櫻突然嗆了自己一口。
她咳嗽了幾聲,然后連忙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起來……筆記本屏幕上的界面飛快地切換著。
片刻之后,宋櫻呆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下意識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臉不可思議。
“我去……這不會是中毒了吧?咱家的股票,全部漲停了??喵??”
就在此時,宋櫻的手機響了起來——來自宋王朝集團在國外的一處分公司負責人的電話。
“櫻小姐!噢,我的天啊!我們鉆出來了石油!!你能相信嗎?真的是石油!!”
“啥??”宋櫻小嘴微微張開。
此時,又有一個國際長途電話給打了進來,也是宋王朝集團中另一個身處高位的管理者,是一名女性,“櫻小姐,我們在古巴的一處石礦里面發現了蘊藏的黃金!哦,我的天啊!!”
“嚇???”宋櫻小嘴張開,眨了眨眼睛。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電話瘋狂地打了進來,宋櫻下意識地切換了過去,“你……你會有什么好消息吧?”
“櫻小姐,您已經知道了?”對面傳來了驚訝的聲音,
“……說說看。”宋櫻的眼皮不由得抽了幾下,果然真是,今天真是見鬼了。
“我們贊助的球隊,因為對手球員被驗出了使用了禁藥,取消了比賽資格,自動晉級了了!”
“啊??”宋櫻傻傻地哦了一聲,才想起來這是宋家贊助的一支足球隊的經理……但她心里面多少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臉蛋。
“我這是把半輩子攢的人品都用光了還是咋的……怎么好事全都來了??”
驚訝的不僅僅是宋天佑,當然還有陪伴在這里的五叔。
盲先生此時卻忽然道:“宋老爺,可否讓五先生到外邊等候?”
盲先生的意思最明顯不過了……那就是他接下來可能會說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只有宋家的當權人宋天佑,還有洛邱才能夠知曉。
沒等宋天佑開口,五叔便直接點了的那頭,走了出去,把靈堂的門給關上,同時守候在這里,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宋天佑此時皺著眉頭:“先生,此話怎講?你說,洛邱是至尊貴人?”
他想起了那夜里盲先生與他說過的一番話……關于宋家氣運昌隆的事情。而這里頭的關鍵,就是前不久才認祖歸宗的洛邱。
“至少是同一等的,或許還……”盲先生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忽然又道:“宋老爺可知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老話。”宋天佑點了點頭。
盲先生道:“我和雙眼睛天生無法視物。但老天爺奪取了我的眼,卻也給了我一些東西。命理是我能夠看見的。宋老爺你的命理,宋大少的命理,宋櫻小姐的,我都能夠看見,唯獨這位洛邱少爺的命理,我是看不見的。”
命理,即命運,是虛無飄渺的東西,但盲先生如此說了,宋老爺并沒有懷疑,只是皺眉問道:“為何不能見?”
盲先生此時緩緩道:“道家中關于命理的部分十分的玄奧,但事實上命理依然是有跡可循的。有人出身在富貴家庭,身上福澤深厚,自然一世無憂,這是得到了天地的鐘愛。有人窮困潦倒,時運不濟,倒霉一生,這是因為天地的唾棄,這也是可以看見的……絕大多數都能夠看見。道家中也有一種說法,那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這種人的命理,是無法看見的,因為這種命已經不在天地大勢的正常運作當中。他們的命是一種變數,這種變數相對來說也可以稱為自由,也就是我們道家說的逍遙。”
“那洛邱……”宋天佑驚奇不已地朝著洛邱看去。
只見洛邱老神自在,并沒有什么緊張和局促,從容的神情讓宋天佑也有些自愧不如。
“還有一種不能見的命理。”
盲先生冷不丁道:“這種命與天地大勢完全地捆綁在一起,天地變,則命也變,而命變,天地也變。不過,若是有這種命,已經可以稱之為圣人,而洛邱少爺……抱歉,宋老爺,我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一種。唯有一點我能夠判定的,那就是這位洛邱少爺確實是至尊貴人,不然不會僅僅因為他的祭拜祖先,就讓宋家的氣運如此的昌隆。他的敬,等于讓天地大勢也隨之而敬。簡單來說,宋家,得天獨厚。”
聽著這話,讓宋天佑吃驚得久久不能說話,倒是洛邱聽完后皺了皺眉頭。
他沒想過這么多,禮拜祖先這種事情發自內心,大概是一種本能——至于說自己禮拜宋家祖先,會讓宋家氣運昌隆的說法,洛邱倒是一時間沒有多少想法。
但這個盲先生所說的話……
青霞子……這應該是道號吧?洛邱認識的人當中,有著自己道號的不是沒有,那躲起來的羊泰子就是一個。
此時,宋天佑緩緩地朝著洛邱看來,只見洛邱‘迷茫’地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理解。
宋天佑便連忙說道:“盲先生是一位奇人,在醫院喪尸之危的時候,你也應該看見,盲先生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了吧?”
洛邱倒是點了點頭。
盲先生此時緩緩道:“洛邱少爺,我知道你心中十分的疑惑。有一種人叫做天地的寵兒,他們不過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都能夠輕松做到,輕易得到,就像是做什么事情,都猶如神助一樣。他們不知道自己的運氣為什么會這樣的好,但他們的運氣就是這樣的好……而以洛邱少爺你剛才的舉動給宋家帶來氣運的變化看來,你就是這種讓當中的佼佼者。”
洛邱沉默了片刻,他心中沒有疑惑,反而是因為盲先生的這一番話,突然有了一些的想法。
比方說,下次如果有人打算買一世榮華富貴的話,他是不是可以也去這樣拜幾拜之類就能夠完事……好節省啊!
想法還在持續,但這會兒盲先生的舉動卻讓洛邱真正地有些意外。
這位稱號青霞子的盲先生,此時竟是大禮朝著洛邱也拜了三拜,讓一向從容的洛邱也有些應接不暇。
“盲先生,此舉到底為何?使不得,使不得!”
宋老爺連忙扶著了盲先生……這先生至少長他半個世紀,簡直是當世活神仙一樣的人物。
盲先生淡然道:“我修道者上體天心,會因勢利導,也敬鬼神。每一個朝代,即便是當世大能,遇見人間至尊,也會行參拜之禮。洛邱少爺這種至尊貴人,青霞子如若不禮敬,自是有損自身的因緣,當不得,當不得。”
看來宋家是沒法繼續逗留了……洛邱見此,心中略微有些可惜。
“宋老爺,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我想回去房間換一套衣服,可以嗎?”洛邱此時輕聲說道。
宋天佑遲疑了一下,不知應該如何答應才好,但洛邱此時卻微笑著點了點頭,徑直地走了出去。
“先生,這……這……這……”宋天佑一連三聲,也說不出話來。
盲先生此時吁了口氣,忽然道:“宋老爺,未見這位洛邱少爺之前,我本以為你宋家那真龍天子之氣經過千年的匯聚,可能是匯聚在他的身上,所以才給宋家帶來一股不可思議的大勢。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恐怕是以整個宋家的器量,也無法承載。沒想到……”
“先生,您沒想到什么?”宋老爺又緊張地問道。
盲先生此時淡然道:“想不到我也有遇見這種至尊貴人的一天,我本以為,這樣的貴人只是宗門內那古老典籍杜撰出來,未曾想到,今日一見……不枉此生,真的是不枉此生。”
所以,先生您其實只是以書直說嗎……宋老爺總感覺盲先生在自己心中的某些形象開始有些偏差。
但不管如何,這個盲奇人,他那一柄青銅古劍,是真的。
“宋老爺,以宋家千年的器量,承載不起這位至尊貴人。”盲先生看著那靈堂前的眾多靈牌,“他若是愿意留,便留下,他若是不愿留,切勿強求。須知道,有些事情,強求而不得,終究徒勞。”
“讓我好好想想……”宋天佑低眉沉思起來,忽然又問道:“敢問先生,子嗣是否可以留下?”
盲先生皺了皺眉頭,沉吟了片刻,“至尊貴人的命太硬,尋常女子無法承受。”
宋老爺又問道:“先生看宋櫻如何?”
盲先生又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櫻小姐福澤深厚,運勢極皆。她從小聰穎,智力過人,可算得上是人杰,上天的寵兒,更又是出身在千年宋家,也有著王朝氣運余蔭,或許可以一試。但我實在是無法明確推算,如果我師兄在的話,他或許能夠給你一個更加明確的答復吧,畢竟我師兄才是我這一門上一代的傳人,而我只是一個失敗者。”
宋天佑道:“先生是說,布衣道的真正傳人,賴天師?”
盲先生沉默不語,似是想起了一些前塵往事,緩緩道:“我只是天眼,而師兄是……天心。”
寒舍并沒有外邊看起來那么的簡單,在寒舍的地下,還有著不少的空間。
雖然沒有被剃成了光頭,也沒有穿上一些奇怪的衣服,也沒有被人安上尾巴這種東西,但最終還是被囚禁起來了……歌莉婭抱膝坐在了床上。
房間的空間不大,活動的空間很少,它的墻壁上有著許多一個個的軟包,用作防撞之用,總體來說,有些像是囚禁精神病人的房間。
從古堡廢墟回來之后,她就被帶到了這個地方,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三天有多。
這幾天,一直沒有人出現過——因為是吸血鬼的原因,也沒有人給她送來食物。
這種鋼鐵打造的鐵門,如果不是因為力量被切斷無法使用的話……歌莉婭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些不切實際。
但這時候,這囚犯的門忽然打了開來。
進來的是宋昊然——始終在臉上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笑容的宋家大少這會兒手上還拿著一個大碗。
歌莉婭嗅到了鮮血的味道……這碗中,裝著的是鮮血。這讓歌莉婭一下子就產生了一種饑餓的感覺,眼神更是因此而發生了變化。
宋昊然笑吟吟地把這碗放在了這房間唯一的一張桌子上——其實不過是一塊陷在墻壁上的鋼板。
“新鮮的,廚房有人割到了手腕,留了不少的血。”宋昊然此時靠在了墻壁上,翹著手,打量著把臉別到一邊的歌莉婭,“哎呀,看來你們的進食周期比我想的要長一些?”
“白癡,以為隨便拿一些畜生的血來,就能愚弄我嗎?”歌莉婭冷冷地道:“你們最好就是放我離開,禁錮我,要是被發現的話,你們會大禍臨頭。”
宋昊然聳聳肩道:“但我已經禁錮你好幾天了,也不見有什么壞事情,反倒是我這會兒心情不知道為什么特別的好,神清氣爽的。”
“將死之人。”歌莉婭冷哼道。
“調查官小姐,你在你的同類里面,應該不怎么受到重用的吧?”宋昊然忽然輕聲道:“別問我為什么會知道,讓我猜一猜怎樣?”
歌莉婭死死地盯著宋昊然。
他淡然道:“我很看重我自己手下的命,如果他們出事情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出手。只有那些不重要的,不被信任的手下,我才會覺得沒有救的必要。另外,對于我來說,如果兩天內都失去同伴消息的話,我也不可能就這么等著。”
“自作聰明。”歌莉婭依然冷笑。
宋昊然不以為然,“讓我再想想……作為調查官的你身邊,應該還有一位對你很重要的女性。”
歌莉婭神色微微一變。
宋昊然道:“我想你是不會真的害怕被我剃掉頭發的,你害怕的東西應該是怕我把你曝光了,因為我說過要把照片PO到油管上面,你的慌亂是從這時候才真正的開始。對了,你為什么會害怕呢?是怕自己的模樣會被人看見嗎?一般來說應該是這樣沒錯……也就是說,認識你的人,我說的是認識你的吸血鬼肯定不少,你怕被他們看見。”
看著歌莉婭沉默不語的模樣,宋昊然攤手道:“但是啊,我們雖然會很害怕被同伴取笑,但很多時候也不至于因為害怕被取笑就做到不保守秘密的程度。可要是會因為這樣就說泄漏自己身份的話……嗯,我想,油管上的觀眾大多數是不會知道你是吸血鬼的。”
他忽然走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歌莉婭,“你害怕什么?害怕被你的同伴知道你任務失敗?會有懲罰對嗎?而且這種懲罰對你來說十分的難受……盡管你有意在掩飾自己,但我能夠感覺到你的焦躁……這女人是誰?”
歌莉婭神色一秒秒變得緊張,當宋昊然伸出手來的瞬間,歌莉婭臉色頓時劇變。
從宋昊然的手上,一根項鏈垂落下來,項鏈吊墜上的是一副小小的照片。
“還給我!”
歌莉婭一下子往前撲來。
只是她的力量早早就植入體內的木劍給封著,此時猶如一名真正的弱女子,自然不會是宋昊然這種傭兵戰士群中混出來的家伙的對手。
宋昊然輕松地抓住了歌莉婭的雙手,提了起來,把她整個人都壓在了墻壁上,“做個交易怎樣?”
歌莉婭掙扎了幾下,死死地盯著宋昊然。
宋昊然微笑道:“告訴我十三氏族的所有事情,我把東西還給你,而且……還會給你帶來真正的人血。放心,死囚這么多,少一兩個,在這個國家,沒有人在意的。”
“真的是最惡劣的男人。”歌莉婭狠狠地罵了宋昊然一句。
宋大少只是把手上的項鏈轉動了起來,吹了個口哨,“謝謝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