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喬安驚恐地看著洛邱不說話。
事實上,上一次在他身邊把保羅抱走的時候,她就有些害怕這個年輕人的目光——那邊現在是什么年份。
這本應該是她最大的秘密才對,可是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甚至,連戒指的事情似乎都知道。
“你…你難道也是……”黑衣喬安的腦中此時直接指向了一個自己所能理解的答案。
“我?”洛邱搖了搖頭,“我一直都是這邊的,至少目前來說,我還沒有離開過這里。”
“那你是怎么……”黑衣喬安一臉驚訝。
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信服的家伙,下意識地,黑衣喬安就不感覺到對方在說謊。
洛邱只是簡單地道:“正如你手上的這枚戒指一樣。既然存在這種東西,那么再存在一些不怎么符合常理的東西,不也是很正常嗎。”
黑衣喬安皺了皺眉頭,但始終保持著與洛邱的距離。
“戒指,可以讓我看一下嗎。”洛邱此時忽然問道。
黑衣喬安頓時大驚,身體直接后退。
但是洛邱卻道:“喬安小姐,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么戒指這會兒用不了的原因嗎。”
“你…你只是想要從我這里得到它。”黑衣喬安有些顫抖地說道——然而就在此時,她的手掌卻是不受控制地伸了出來。
緊握著的手掌,甚至一點點地打開,暴露出來了那握在了掌心中的戒指——顯然,這并不是黑衣喬安的本意。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了,她頓時變得更為的恐懼起來……恐懼的程度,甚至不亞于當初她獲釋這枚戒指的功能的時候。
但她的身體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再一次緊握著掌心中的這枚戒指……黑衣喬安猛然地朝著洛邱看來。
只聽洛邱輕身道:“希望你能明白,我加入要搶奪的話,其實沒有太大的麻煩……那么,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黑衣喬安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沒有勇氣從對方的眼前逃去。她腳步遲疑著,但最終還是走到了洛邱的身邊,并且一點點地再次打開了自己的手掌,滿臉的忐忑不安。
洛邱此時取出了一張全新的手帕,蓋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然后從黑衣喬安的掌心中把這枚戒指給拎了起來,然后開始仔細地查看著。
“我在警衛室也碰到了一位喬安小姐,她就比你鎮定多了,大概是演員的緣故吧。”洛邱冷不丁地道。
黑衣喬安一怔,苦笑道:“我不是演員……我們不一樣。”
“我大概清楚為什么它不能發動了。”洛邱很快就把這戒指重新交回到了黑衣喬安的手上。
似乎對于洛邱真的把東西還回來——并且還是這么短時間內就還回來感覺到不可思議般,當戒指落入掌心瞬間傳來的觸感傳導到大腦的時候,黑衣喬安也未能反應過來。
“你…”她怔怔地看著。
“是能量的關系。”洛邱此時緩緩道:“這枚戒指上的能量已經耗光了,想來是被多次使用的關系吧。如果你想要再次啟動的話,就只能夠充能了。這也是最簡單的方法。”
“居然……”黑衣喬安張了張口,戒指失靈,居然是因為這種簡單的原因,“那……那你知道怎么給它充能嗎?”
“在這之前,我首先想要知道的是,你打算去哪邊?”洛邱看著黑衣喬安,眼睛也不眨,只是看著她的眼睛。
“哪邊……肯定是有我還有保羅的世界!”黑衣喬安此時激動地道。
洛邱合上了眼睛,好一會兒之后方才打開,并且吁了口氣,淡然道:“很抱歉,我暫時也不知道怎么給這戒指重填能量。”
“什么?!”黑衣喬安詫異地張開了口。
與此同時,洛邱看了一眼保羅,只見保羅忽然把頭埋在了黑衣喬安的肩上,用力地抓緊著黑衣喬安肩膀上的衣服。
“好好照顧這孩子……不過我相信你也會的。”洛邱忽然說道,“另外,請考慮好,你是否愿意通過殺死自己來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會清楚的……我還有事,先走了。”洛邱說著,忽然從黑衣喬安的面前后退,并且漸漸消失不見。
“等等,回來,回來!”
休息室內此時除了黑衣喬安以及保羅之外,已經在沒有第三者。
黑衣喬安此時低著頭,身體有些輕微的哆嗦,保羅這會兒則是輕聲叫道:“媽媽……”
黑衣喬安身子一顫,連忙抬起頭來,面帶微笑,“保羅乖,要聽話知道嗎?媽媽會保護你的……不管誰都沒有辦法把我們分開的。一定……一定!”
保羅再次驚恐地埋著頭,悄悄地看著黑衣喬安的手掌。
顫抖著,緊握著,指甲狠狠地刺著皮膚,指節早就已經發白。
“戒指……戒指!”
黑衣喬安此時忽然看著自己掌心中的戒指,腦中冒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這枚戒指既然沒有能量的話,那么別的戒指……別的戒指可能還有!
“保羅,我們一定會去到一個幸福,沒有人傷害我們,分開我們的世界!”
“謝謝。”
阿古莫斯從機場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了兩瓶水還有加熱過的食盒,接著便迅速地回到了喬安的身邊。
機場到不擔心物質的問題——畢竟這個時間段旅客并不是太多。
目前部分地區的警戒已經解除了,開始進行人員的轉移。但是每一名旅客都需要接受身份檢查,才能夠離開。
這倒不是什么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盡管因為這次的混亂,已經有不少旅客正在鬧著事情。
給自的航空公司以及機場方能抽調出來的人手,幾乎都已經抽調出來了,但一時間依然無法消化得了目前的情況。
排隊檢查的人實在太多,阿古莫斯與喬安十分無奈,只能安坐一旁。
“吃點東西吧,還不知道要等多久。”阿古莫斯看著長長的隊伍,一臉無奈地坐了下來。
此時喬安把身上的毛毯掀開,給阿古莫斯也蓋上。
兩人共同披著一條毛毯,安靜地坐在了一起,喬安把頭枕在了阿古莫斯的肩膀上,微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不想去年冬天在紐約的那場演唱會?”阿古莫斯此時忽然說道。
“演唱會?”喬安疑惑地抬起頭來,看著阿古莫斯。
只見阿古莫斯點了點頭,笑了笑道:“不記得了啊?去年冬天,咱們悄悄地去看的演唱會。為了不讓人注意,還特意地早早去買的票。結果那天還下雪了,露天的會場里頭,大家都是披著毛毯看完的,就像是現在一樣呢。”
“是啊,當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看完的。”喬安低著頭,靠在了阿古莫斯的胸膛上,“可能是因為有你在身邊吧。”
“真會說。”阿古莫斯莞爾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誰一開始就朝著要走。”
“我有嗎?”喬安閉上了眼睛,“那是你吧。”
阿古莫斯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在意喬安的這種抵賴。
喬安此時忽然道:“阿古莫斯,我們結婚吧?”
“結婚?”阿古莫斯低頭看著喬安,看著這個自己很早前就認定了的東方女子,看著她的雙眼,好像是看著她的心,他下意識道:“可是,你不是說,在你完成了自己的夢想之前,都不打算考慮嗎?”
喬安此時握住了阿古莫斯的雙手,“讓你等我太不公平了……再說,也沒有規定結婚了之后就無法演戲的。我不愿意在貼上公司給我的標簽。我是喬安,我是我自己。”
“喬安。”阿古莫斯深情地喊著。
喬安此時微微一笑,那是一種能夠讓男人動容的微笑,就像是她去年所獲獎的那部電影中的角色一樣,幾乎一瞬間就讓人憐惜。
正因為這樣的一個笑容,才讓她得以在眾多的競爭對手中突圍而出,成功斬獲了新人獎。
“我想給你生一個孩子。”喬安此時又靠在了阿古莫斯的胸膛上,“我會教他演戲,你會教他作曲,他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很出色的人……我們的家庭會很美滿。”
“真是讓人忍不住憧憬的未來呢。”阿古莫斯摟著她,低頭嗅著她頭發的味道,笑了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感覺你突然變得成熟了和溫柔了。”
“你是在嫌棄我之前嗎?”喬安抬起頭來,嗔怒地白了一眼。
這是很難在喬安這個年紀所能夠看見的風韻,一剎那間的異樣讓阿古莫斯忍不住低頭親吻著喬安的嘴唇。
她也熱切地回應著。
好久之后,阿古莫斯才微微地有些喘氣地分開,“噢,天啊!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么會接吻,你真是太熱情了。”
喬安伸手在阿古莫斯的腰間輕輕地掐了一下,并且在他的耳邊呢喃道:“結婚了,我會把自己交給你的……阿古莫斯,我的愛人。”
這恐怕是男性都無法抗拒的宣言吧……阿古莫斯只感覺這一刻男性的本能有些難以控制,心跳得飛快。
她,怎會變得如此的迷人呢……
“請機場內的喬安小姐聽到廣播之后,馬上到XX航空公司的臨時點一下……”
“請機場內的……”
突然間,想起了連續幾次的廣播,用了兩種不同的語言。
廣播的聲音瞬間驚動了情濃中的戀人,阿古莫斯與喬安同時抬起頭來,俱都是皺了皺眉頭。
“怎么回事,這廣播為什么點名找你了?”阿古莫斯一臉的詫異。
喬安則是低著頭,“我也不知底……不過,我們先從這里走開吧。”
阿古莫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這廣播響起了之后,現場有了一些騷動。
或許許多人都沒有親眼見過喬安本人,但肯定有不少人看過她去年演的那一部電影——更多的是,從各種途徑聽過了這位新人演員的名字。
“喬安?這名字聽著好熟悉啊?”
“不會是哪個新人獎的得主喬安吧?”
“哇,我居然和她在同一個地方嗎?這是我的女神啊!”
漸漸變得熱鬧起來的討論聲音。
阿古莫斯一下子站起了身來,同時把喬安給拉了起來,用手護著她的肩膀,二人低著頭飛快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你無法去指責警方的人是最后才趕來的,因為都是事情發生了之后他們才是被通知的。
“死者在什么地方?”
法醫匆匆忙忙趕到了現場,帶上了工作的牌子,然后翻開了警戒線。
這兩個洗手間的入口已經被封閉了,三名警衛都在這里站崗。
“在里面,男衛生間。”其中一名機場的警衛連忙指了指。法醫也沒有多說什么,連忙帶著助手走進去了男洗手間當中。
然而才沒有過一會兒,這法醫就急忙忙地走了出來,“尸體呢?你們把尸體搬走了嗎?”
“沒有啊,用白布蓋著的那不是……咦?”
警衛頓時一臉的詫異——因為男洗手間內,那放著尸體的地方,此時出了一張白布之外,那里還能夠看見受害者的尸體?
現場僅僅只是留下了大量的血跡。
“怎么會……”幾名警衛此刻都慌張地看著這一幕——因為,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不少的機場特警都可以證明,那死相恐怖的尸體,分明就是躺在這里的!
“沒有人進來,我們一直都在這里守著,更加不可能有人帶著尸體出去的!可是尸體……尸體怎么會不見了的?”
“怎么會發生這么古怪的事情?”法醫皺了皺眉頭,他是相信科學的,“你們到處看看吧,我在這里找找線索,另外通知更多的人過來!”
“好、好的!”
真的是嚇壞人的一天。
本來應該是早早就該到了下班時間的——全身都顯得很臃腫的清潔員大嬸這會兒嘆了口氣。
不僅僅機場因為不明的爆炸而暫時封閉了,自己后來還讓機場的那些特警叫去問話了。
那個躲在了吸煙室里猛抽煙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小赤佬,還老娘遲了下班!!
保潔員大嬸這會兒憤憤不平地用拖把捶著桶里面的污水,用來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她還要把這樓層的幾個衛生間打掃干凈才能夠下班。
當然,機場方面已經暫時停止了一切手頭上的工作——可是真要等機場說可以繼續開工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下班啊!
所以就只好悄悄地過來了。
把濕漉漉的地拖隨意地擱在地上,保潔員大嬸開始了拖地的作業。只是當她來到某一個廁格的時候,卻看見了一些紅色的液體從門板里面留了出來。
“什么玩意,誰在里面啊?”大嬸這會兒敲了敲門,“被弄張了地板!回句話啊!!”
只是不管她如何的叫喊,廁格中都沒有任何的回應……然而那些紅色的液體卻流出來了更多一些。
保潔員大嬸皺了皺眉頭,便蹲了下來,趴在了地上,從地板的門縫處往里面看了進去。
“啊——!!!”
保潔員大嬸頓時驚叫了起來,一下子站了起來,驚恐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領——她從門縫處,看見了一個倒在了血泊中的女人!
“人來啊!救命啊!救命啊!救……”
可保潔員大嬸并沒有喊多久,便直接朝地上倒了下去——然而奇異的是,她的身體并沒有直接砸在地板之上,而是似乎被什么東西給托著,以至于不用親臨地面。
“工作辛苦了。”
輕柔的聲音,洛邱的聲音,“好好休息一下吧,醒來之后忘記這件事情。”
洛邱揮了揮手,把這保潔員大嬸送到了一旁,靠著墻壁給坐了下來——這之后,洛邱把手放在了廁格的門鎖上,然后輕輕一推。
門隨即打了開來。
只見一名被剝去了幾乎所有衣服,只剩下內/衣的女子,此時正倒在了抽水馬桶的旁邊,身體呈蜷縮的模樣。
她的手腕已經被割破,大量的鮮血其實早就流出,通往了相連的另外兩個廁格……是喬安。
洛邱皺眉看了一眼,隨后打了個響指。
那些流淌在地板上的鮮血,此刻開始回流,一點點地往喬安的手腕上涌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