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只有穿著白色毛衣的喬安以及穿著衛衣的喬安和阿古莫斯。
通道上這會兒雖然冷清,但行人依然還有目睹這件事情的人,此刻驚異不定地看在倒在了地上的阿古莫斯。
顯然,新人們并不認識阿古莫斯是誰,他們甚至看不清楚糾纏的這兩女一男到底是什么模樣。
但是突然一人撲上去攻擊,然后另一個又倒在了地上,還是會讓人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見已經有行人匆忙趕來,兩個喬安各自的神情不一樣出手攻擊了阿古莫斯的喬安皺著眉頭,顯得相當的煩躁,而穿著白色毛衣的喬安則是咬了咬牙,瞬間轉身就往回跑去。
衛衣喬安這會兒輕哼了一聲,但很快就臉色微變因為她發現了手指上的那枚荷魯斯之眼的戒指不見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是被按倒在地上掐著脖子的時候?
目標其實是自己手上的這枚戒指?
衛衣喬安的目光瞬間冷冽了下來,一步跨出,直接追上了前方逃竄的白色毛衣喬安。
“喂!別走!!”
兩個行人已經沖至,可是一看倒在地上的阿古莫斯,仔細看下竟然發現他的腹部鮮血直冒,此刻也顧不上追上那兇徒女子,連忙呼叫救命。
“喬安……”
阿古莫斯倒在地上痛苦難堪,朦朧的視線中,前方的兩個喬安正在一前一后地追逐著離開。
仿佛她們都在追逐著什么。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喬安,當她毫無感情地說出要毀掉所有,卻又喊著自己‘親愛的’的時候。
仿佛失去了所有,身體僅僅只是一個空殼……僅僅只是一具會行動的,仿佛早就已經腐爛掉了的尸體。
恍惚之間,阿古莫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身邊行人的呼喊他已經聽不見了,視線正一點點地收縮著,最后他只是看見了衛衣喬安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她在追逐著什么。
“尸體失蹤了?”
剛剛趕到這里的刑警大隊的負責人此刻異常的吃驚。他正在聽著天荒夜譚般的報告洗手間的被害人的尸體離棄地消失了之后其實還有后續。
那就是當法醫搜尋了一圈看看有沒有線索之后再次再次回來,發現原本應該殘留在尸體旁邊的那些血跡,都消失不見了。
血跡不是被抹去的,因為法醫已經用過紫外線燈進行了血跡檢驗血跡確實是消失不見了!
韓冰江這會兒還沒有清醒過來,但是被害者的尸體和血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連尸體都無法找到的話,那么應該如何入罪韓冰江?
案情因為尸體的消失,瞬間陷入了僵局當中,毫無進展。
“那個誰?喬安是嗎?她還沒有出現嗎?”刑警大隊的負責人此時無奈地問道。
因為趕來的時候從審訊員的口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而當中韓冰江三番四次地提到了喬安這個人,所以警方才要求的這次廣播尋人。
不一定有用,但至少會讓人驚動……如果這案件的背后真的和這位女明星有什么關系的話,應該會露出蛛絲馬跡之類。
“喬安沒有,不過我們剛剛接到了在c區發生了一起惡意傷人事件,一名外籍的青年被人用利器捅破了腹部,而兇器是……西餐用的叉子!”
“叉子!”隊長一驚。
因為根據報告,死在了洗手間的尸體,兇器也很有可能是一把西餐用的叉子而當時正是因為韓冰江用染血了的衣服裹著這把叉子離開被撞破,才會被捕的。
“叉子,尸體……血跡……”隊長這會兒猛然皺了皺眉頭,“你們去看看,韓冰江用來裹著兇器的衣服上的血跡還在不在!”
“啊?”隊員們一愣,但是在隊長兇惡的目光之下,還是迅速地照做。
隊員飛快地走了出去,然后過了不久,這隊員便匆忙地拿著一個密封袋子走了回來,神色慌張道:“隊長……衣服上的血跡,沒、沒有了!”
“怎么回事?”
隊長此時,也不免驚訝地張開了口因為這件作為證物的衣服,他在到來的時間已經見過一次,上面確實附著了血跡。
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眼睛總是會出錯但如果所有人的眼睛都出錯了嗎?
“太詭異了……”他喃喃自語,猛然道:“人……哪個剛剛襲擊了外籍青年的人!趕緊把這人給抓來!我有種感覺,答案可能在這個人的身上!動起來動起來!!”
“是!”
宋昊然很隨意地在機場內走著,與宋櫻一起。
總是面帶微笑的宋昊然讓宋櫻看不出來半點緊張的感覺這方面讓宋櫻覺得宋昊然與洛邱有些類似的地方。
容易著急,似乎一直都是自己的毛病盡管清楚自己有這方面的毛病,可無關如何總是改變不了。
有些時候真是讓人羨慕,但有些時候也會讓人焦躁。
“對了,那個孩子叫什么名字來著?”宋昊然忽然停了下來,朝著宋櫻問道。
“你說保羅?”宋櫻下意識回答道。
宋昊然點了點頭,然后瞬間轉了個身,走向了旁邊的一條通往吸煙室的樓梯。宋櫻頗為無奈地跟上,卻發現宋昊然來到的是吸煙室旁邊的一處販賣香煙的地方。
宋昊然此時正伸手去把這售賣香煙柜臺后的一扇門的鎖頭用力地扭動著不過瞬間,宋昊然就把這門鎖內的鎖芯直接扭斷,并且打開了門。
“是這個嗎?”宋昊然指著這用來放置雜物還有香煙的小房間。
“怎么會在這里……”宋櫻一愣。
因為這小房間內,她赫然看見了那叫做保羅的小孩保羅的身上此時正裹著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
這應該就是從他們面前把保羅抱走的喬安身上所穿著的那件與此同時,這小房間內還有另外一名穿著制服的女子。
恐怕就是在這里販賣香煙的員工吧,被打暈了之后同樣安置在了這個地方。
“看來這件事情背后真的沒有這么簡單啊?”宋昊然此時瞇起了眼睛,盯著保羅看了好一會兒,“書包也在了。”
“這么說,洛邱已經見過保羅了?”宋櫻一怔,皺著眉頭道:“他和那個黑衣服的喬安接觸過了?”
“可能吧。”宋昊然點了點頭,然后忽然蹲下了身來,把保羅的書包打開。
“喂,別亂翻人家的東西,不道德的!”宋櫻皺了皺眉頭。
宋昊然誘惑著道:“或許有線索啊,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么有兩個喬安嗎?”
宋櫻emmmm。
但宋昊然已經開始翻動著這書包內的東西不過是一些很簡單的東西,畫本與蠟筆袋,一小包的軟糖還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都不是什么值得研究的東西。
這畫本宋櫻是見過的,保羅在警衛室的時候就拿出過來畫著。
洛邱倒是撿起來過來一次,似乎翻看過吧,當時宋櫻也沒有太過在意。此時見宋昊然也是隨意地翻動起來,便開始把宋昊然翻出來的東西重新裝回去保羅的書包中。
“這孩子……怎么回事。”卻見宋昊然此時滿臉詫異之色。
“怎么了?”宋櫻好奇問道。
宋昊然翻開了畫本的其中一頁,然后放在了宋櫻的眼前。
這畫畫得十分的簡單,甚至用粗陋來形容也不為過可是當認真地看清楚它畫的東西的時候,卻不免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黑色的間線條的房間當中,一個女人手上拿著小刀,而另一個女人則是躺在了地上……地上,用紅色的蠟筆吐沫了大量的顏色。
血的顏色!
“這孩子……怎么會畫這種畫出來的……”宋櫻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唇。
“孩子很容易把自己看到的東西記下來的。”
宋昊然淡然道:“我們總感覺孩子很容易會忘記一件事情。但是事實證明,孩子記下來的東西,比大人記下的其實還要多,甚至是記住一輩子的事情。”
“那……那這,難道是殺人的經過?”宋櫻不敢置信道。
“事情好像變得很有趣了。”宋昊然此時笑了笑,看著熟睡中的保羅,似是在想些什么。
忽然間,宋昊然把保羅給抱了起來,對著宋櫻道:“來,我們先藏起來,沒準等會有什么好戲看……既然把人藏在這里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啊?等等……”
見宋昊然已經抱著保羅開始找地躲著,記得宋櫻只能夠連忙把書包也背上,然后把儲物室的門攏上,接著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怎么說呢……跟在宋昊然身邊從來都不會無聊的。
但他很喜歡作死這一點,也實在是讓人心累……說起來,他是怎么發現保羅被藏在里頭的?
二人飛快地躲了起來其實就是在樓梯外的休息區的地方,裝成了正在這里睡覺了的旅客。
當然,是把保羅給抱著,同時用衣服給蓋上的。
“這樣有用嗎?”宋櫻皺了皺眉頭問道……這家伙好像是忘記出來的目的了。
說好的找洛邱呢?
“人不是來了嗎。”宋昊然忽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并且微微地扭著頭,看著后方。
“喬安……兩個!”
一前一后的兩面喬安,此時正在追逐著。
前面的是穿著白色毛衣的,而后面的則是穿著衛衣的她們只見的追逐十分的迫切,只見穿著白色毛衣的喬安此時直接走向了那通往吸煙室的樓梯。
“好戲貌似要上演了咯!”宋昊然的嘴巴吧唧吧唧了起來。
“哎呀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有心情吃東西……你吃的什么東西?”
“軟糖啊,剛在書包找到的,吃嗎?味道還挺好的。”宋昊然此時攤開了手掌。
“你這人,連孩子的零食也搶!真是不可置信!”宋穎翻了翻白眼,索性站起身來,然后朝著那樓梯走去,她倒要看看,這兩個喬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昊然聳了聳肩,也把保羅給抱了起來,然后看了一眼手上的軟糖,“這牌子什么時候出了這個味道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宋昊然好奇地瞄了一眼生產日期。
2025年7月11日。
“謝謝。”
喬安忽然說道。
于是洛邱停下了腳步,看著對方,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喬安飛快地道:“只是你救了我,我都沒有好好地給你道謝,有點太失禮了。”
“演員,是怎么樣的生活?”洛邱卻忽然問道。
喬安驚訝于對方的這個問題,恍神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這從來不是一份什么很好的工作。有些人熱愛它,有些人已經厭惡了它卻還在堅持著。大家其實也只是在勉強地堅持著。說實話,幾十年以后,又有誰能夠想起你來?”
“也對。”洛邱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就走吧,時間也不多了。”
洛邱忽然指著了一個方向,這并不是去廣播上所說的那個地方的位置。喬安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問道:“時間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留給你的時間。”洛邱想了會兒道:“或者說是留給你們這么幾個的時間不多了……至少我是這么理解的,目前。”
“我…我不是很懂你在說些什么。”喬安看著洛邱總是感覺這個年輕人十分古怪的她,此刻有把那才稍微放下的警戒心拾了起來。
“你相信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嗎?”洛邱忽然問道。
喬安只是怔怔地看著。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至少在同一個時空當中。”洛邱緩緩地道:“所以你不會看見另外一個自己,也因此當下的時空才會變得安穩。這是一種很復雜的運行理論,但你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種穩定性。我們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齒輪,那些齒輪停頓了,那些齒輪老化了需要更換,而那些是需要修理的,都是這個世界本身在決定的事情。有序不亂,整個世界的轉動才會變得正常,就像是鐘表一樣。而如果,這個嚴密的鐘表當中,多出來了一個原本不存在的齒輪,打破了這份穩定性。你說,鐘表會變成什么樣子?”
“我…我不是很懂你在說些什么。”
“還沒發現嗎,你自己。”洛邱輕聲道:“你的手。”
“手……”喬安下意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我的手!”
這一刻,讓她感到驚恐的是她的手掌竟是淡去,仿佛進行了透明化的處理般,她已經可以透過自己的手掌,看到地上。
“會被抹去。”洛邱此時正色道:“你可以把這看作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它的自身,會把這些原本不屬于這里的零件抹去,并且盡量地不留一點的痕跡,保證每一個零件的獨立性,從而讓秩序再次恢復穩定,讓時間繼續往前……明白了嗎?”
“我…我會消失的…意思?”看著自己那淡化了的手掌,猛然害怕地,驚恐地伸手朝著洛邱抓來。
然而……她卻抓不住洛邱的手臂。
手掌從洛邱的手臂上,直接穿透而過。
“所以我說,留給你們的時間都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