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時,首先的車快速地駛了郊區。
在一大片的田地荒地中,防彈汽車停在了一處山丘之前——只見平地忽然開始抬升,露出來的是一塊鋪滿了泥土草叢的巨大鋼板——鋼板斜開著,這就就變成了一個特殊的入口。
防彈汽車這才駛入其中……前方不遠然后是一座石山。
‘入地’之后,是燈光與筆直的瀝青路,大概前進了兩百米之后,才是一座巨大的閘門——當閘門打開的時候,所能夠看見的,赫然是一個建造在山體內的巨大船塢。
這里僅有一臺三十米長度的小型飛機……類似戰機般的外形,整個船塢,仿佛都是為了這輛特殊的戰機而服務著。
十來名穿著灰色制服帶著帽子的檢修工,此時正在這輛巨大戰機之上進行著工作——防彈汽車最終停在了側邊的一個入口地方。
首相匆忙地從車上走下,此時有人迎了上來。
首相先生只是點了點頭,然后臉色微沉,快步走入入口當中——那位帶著人上來迎接的,穿著一套星裝的軍服……論軍銜,顯然并不低下。
“準備好了?”首相的腳步越來越快。
旁邊的這位軍官一邊快步跟著,一邊飛快說道,“三十分鐘接到您的電話之后,已經開始準備了……不過還在調整階段,預計還需要一小時的時間,才能夠達到最好的數值。”
“一個小時太長,盡量縮短一些。”首相皺眉道:“這次劫持了女王的人,是非人生物。騎士機關那群老家伙,居然眼睜睜看著女王被劫持離開!普金斯那老混蛋居然還告訴我,他也沒有估算得到……這群家伙還是靠不住,我們只能靠自己。”
說話間,他與軍官已經乘坐著升降機,最后來到了一處控制室內——這里可以縱觀船塢內的一切——控制室內的全員同時站起了身來,面對著首相敬禮。
“工作吧。”首相揮了揮手,然后脫了外套,捏起了衣袖,同時接過了工作人員遞來的耳機,“屏幕給我調到調整室里面,讓我看看這群勇士的狀態!”
“是!”
前端屏幕的控制臺上,一名也是穿著軍服的女性十指飛快地敲擊著——很快,屏幕上出現了一組畫面。
所謂的調整室的畫面。
足足有二十臺,如同巨大游戲艙般,又像是t掃描的機械,此時整齊地擺放在了一個巨大空曠的房間內,而每一臺這樣的機械之上,此時都躺各自躺著一個個穿著緊身面料作戰服的人……或男,或女。
他們都十分的年輕,看樣子都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真是漂亮。”首相看著屏幕上的一切,“這就是我們自己的力量……theianna,是時候讓這份力量,展現在那群驕傲又自大的騎士面前了。”
“首相先生,兵團的戰士就算調整好了……可我們還是無法知道女王現在藏身的地方?”盡管對這基地內的一切都抱著巨大的信心,可這位軍官此時卻不得考慮一些非人力的的因素。
“無妨,我可以找到女王的位置。”首相先生胸有成竹道:“好了,只要這次危機解除,那么以后,非人領域的事情,就不再是騎士機關的專屬……古老的榮光?這群一直都在左右我們的老頑固,差不多是時候考慮退休了。”
說著,首相把一個大概煙盒大小的黑盒子,掏了出來,看著軍官道:“用這個去追蹤信號的來源吧,它可以幫我們鎖定正確的位置。”
“這個是……”軍官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難道,首相一直都有在暗追蹤女王的行動動態……在她的身上安裝了追蹤器。
“不是她。”首相擺了擺手,“不要多想了,按我的話去做吧……我不管末日神話也好,明日神話也好,明天日出之前,我要這群暴徒再也看見黎明!”
軍官立正,敬禮!
“很好,很好,真乖……看你的毛發,想來這位女王真的把你養得很不錯嘛。”
房間,長胡子但強大的裘達斯,此時正抱著那對于他來說可謂是渺小的小動物逗弄著——這赫然是女王陛下的寵物。
這里只有作為秘藥師棄徒的提普在陪著……這位帶著眼鏡的干瘦男子,滿臉陰沉地盯著好像一點也不怕陌生,在裘達斯懷中撒嬌似的小東西,皺了皺眉頭,“裘達斯,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愛心的了?”
他只是看了提普一眼,隨意道:“我其實和你都一樣的。”
“和我一樣?”提普愣了愣。
裘達斯看著提普坐在桌子前整理著各種瓶瓶罐罐,以及各種道具的模樣,“你們秘術師戰斗,需要準備這么多的道具,每一次都容不得馬虎,對嗎?”
“對啊,這是常識。”提普點了點頭。
裘達斯淡然道:“我不一樣,我只用拳頭戰斗,所以保持內心平靜就可以了……這樣讓我可以平靜下來。”
“難道不是因為你本質上是個喜歡擼貓鏟屎官?”提普吐槽道:“好歹你也把你的拳套取出來擦拭一下,好讓我感覺你確實有點兒是在備戰啊?”
“你這么緊張做什么?”裘達斯反而搖了搖頭,“明天雖然很重要,但我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生死……是因為在劇院的時候,被那個女秘藥師打擊了?”
提普當初憤怒,甚至不惜現身是有原因的——這和他的過往經歷有關,他就是在魔術師協會的秘藥師認證考核中,因為被對手誣陷作弊,甚至錯手傷了考核官,最后被剝奪了考取秘藥師的永久資格。
在劇院里,被那位女秘藥師輕描淡寫地說他連秘藥師學徒都不要,自然是挑起了提普心中的刺,那里能夠忍耐下來。
“哼……”提普略皺霉頭,“如果她敢再次現身的話,我一定會讓她試試我的十種秘藥的厲害。”
“我勸你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裘達斯搖了搖頭,“從劇院的情況看來,那對男女應該是對我們的事情沒有興趣的……提普,世界很大,首領雖然很強,但比他更厲害的,也絕非沒有……那堵無形的屏障,你也看見了?就連首領全力一拳都打不破,反而弄傷了自己。”
“或許只有防御的力量,本身只是個戰五的渣渣。”提普冷哼道:“防御型的道具這么多……魔術師協會不就有號稱‘絕對防御’的熾天覆七重圓環?另外我聽說吸血鬼的十三氏族也秘藏了傳授是吸血鬼始祖該隱的用過的血色榮耀,也是號稱物理攻擊難以打破的神器。”
裘達斯苦笑道:“拜托,你說的這些不是傳說中的神器就是價值連城的秘寶……如果這么容易就讓我們碰到一個,那么我應該考慮在日出之前買一份彩票的,或許還能中獎。這樣就算明天失敗了,我應該還能夠安享晚年。”
“沒出息的老東西!”
“小鬼。”
其實提普的年紀不大……看起來雖然是中年的模樣,但只是因為長期與秘藥打交道的關系,身體被不少的毒素侵蝕,因此看起來才比正常模樣看起來要蒼老許多——其實,提普今年只有十七歲。
曾經被在魔術師的世界,被譽為近百年來,最有天分的天才——嗯,他今年真的只有十七歲。
拌嘴……大概也是一種能夠‘放松’的方式吧。
屋外忽然響起了口琴吹奏的聲音……在外邊,一顆樹下,凱撒正坐在草地上,吹著口琴,而凱瑟琳則是靠在了他的身上。
看著月華和看著夜色的云。
當蘭斯洛特醒過來的時候,嘴唇處是濕潤的……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了地上——身下墊著了一件外套。
是女王陛下身上穿著的那件。
而此時,女王正用沾濕了的手帕,濕潤著她的嘴唇……她甚至還枕在了女王的腿上。
“女王…怎么可以讓你?”蘭斯洛特掙扎著想要坐起。
女王卻按住了她的身體,眨了眨眼道:“你看,孩子,現在你連我這個老太婆的力氣都不如,為什么還要逞強呢?”
“可是?”蘭斯洛特張了張口。
女王笑了笑道:“我年期的時候還參與過戰爭,雖然只是一個婦女的支援團體,但是照顧傷病還是有些經驗的……雖然許多年沒做過,有些生疏就是了。你的右手看起來嚴重骨折了……是他們造成的嗎?我只能簡單地幫你固定一下,畢竟這里的條件實在是有限。”
蘭斯洛特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用布條纏著了兩根木條——顯然這木條是從那張木頭椅子上拆下來的。
“不是……”蘭斯洛特搖了搖頭。
右手骨折,發生的時間還要更早一些……一天之前,右手手持著‘無毀之湖光’,吃下了傳說中最強大騎士法雷爾的一擊直劈,不僅僅寶劍破碎,震蕩的力量也直接讓手骨折斷。
想起‘無毀之湖光’,她就又想到被剝奪了傳承力量的事情……目光不禁顯得黯然。
“看來……”女王此時低頭看著她,輕聲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們真的很努力了啊。”
“我…我失去了騎士的力量。”
女王陛下這會兒卻用手掌蓋住了她的目光,緩緩說道:“現在,你所看到的黑暗,只是暫時性,當我的手掌放開的時候,光明會再一次出現在你的眼前。但我并不想馬上就讓它出現,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她下意識問道。
女王道:“因為黑暗可以讓你安靜下來,你也看不見自己的怯弱了……所以啊,你才可以盡情地哭泣出來。但當光明出現的時候,你就需要準備好了……孩子。”
蘭斯洛特沒有說話了。
只是女王能夠感受到手掌心處,傳來了濕潤之意。
正此時,石室之外,隱約傳來了樂器的聲音,是口琴的聲音……女王陛下聽出來了。
她的左手手掌依然掩著了蘭斯洛特的眼睛,但此時右手卻拿著了什么東西……一張黑色的卡牌。
這是在戲院,再見當年那位可敬又可怕的老師的時候,她臨走之前交給她的。
——小伊麗莎白,如果碰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向這張卡許愿吧,老師會出現的哦。不過相應地,你要付出一些寶貴的東西呢。
“老師……”
女王陛下陷入了沉思當中。
從另外一家劇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十多分鐘的時間了——沒有看到完整的圖蘭朵,但是俱樂部的老板與女仆二人組倒是很成功地看完了有名的歌劇魅影。
這個月份的天氣,在霧都的街頭,還是顯得十分的寒冷。
路人不少裹著衣服,在風中前行——當然,對于老板與女仆小姐來說,并沒有感受到寒冷的意義。
優雅是優雅了……今日女仆小姐出門的打扮。
但是不是相對地顯得有些單薄了呢?
“主人?”
忽然地,女仆小姐感受到了寒冷——是那種切身體會到的寒冷——她已經記得不有多久沒有過這種人體弱小時候的感受。
能夠讓她的身體毫無感知的情況下,就變成這樣的,世界上恐怕就只有自己的主人了。
“我突然發現,力量越強,就有許多有趣的事情感受不到了。”洛邱只是笑了笑,隨后握起了女仆小姐的雙手,放在了自己的唇邊,呵著熱氣。
輕輕地摩挲著,為了帶來熱量。
“比如說,這樣子。”洛邱笑了笑道:“會不會覺得我太壞了。”
“可以…對我更壞一些呢。”
洛邱笑而不語,倒是把外套脫下,套在了女仆小姐的身上……雖然顯得有些寬松,但是街道上,類似的情況也有些很多啊。
那些熱戀中的戀人們,大概都差不多這個樣子。
街頭是很熱鬧的,披著主人外套的女仆小姐靠在了洛邱的身上,提著手袋,低頭默默走著。
然后兩人停在了街頭藝術家們的表現之前。
是一支在街頭演奏的樂隊……洛老板之所以停下的原因是,他看見了一位從前的客人。
“是程先生呢,原來他來這里進修音樂了嗎。”女仆小姐略微驚訝地看著。
那正抱著吉他,彈奏與演唱的東方青年。
人群中彈唱的他,帶著鴨舌帽,自彈自唱著一首reebere。
洛邱此時笑了笑道:“有屬于他自己的東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