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現了襲擊事件,并且也是在魔術師協會的直轄管理區內的案件,所以協會的巡查衛隊很快便聞訊而來。
作為直接當事人的凡塔斯師徒與鐘落月此時正與巡查衛隊的林隊做著筆錄。
“……神域?那個襲擊你們的人,真的提到了神域嗎?”巡查衛隊的隊長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維奇大師?當然,我并不是懷疑您,只是事關重大,需要謹慎。”
高級秘藥師,已經是十分高的地位了……普通的非人可接觸不了傳奇英雄,創奇魔女之類的層次,所以這位隊長此時是十分的禮貌。
“你做的很好,我的隊長。”維奇大師笑著點了點頭:“但我能保證,那神秘的黑袍人離開之前確實提到了神域……看來,這真的是那些余孽了——隊長,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隊長點頭道:“事實上,自從上周的米迦勒會所入侵事件結束之后,那些家伙似乎活躍起來了……不僅僅是這次,這幾天不同地區都陸續收到了類似他們蹤跡的報告。”
“我的天啊,這些家伙是打算趁協會現在還沒有安穩下來,搞事情嗎?”維奇大師不禁皺了皺眉頭。
雖然并沒有聲張,也沒有官方的說明,但現如今協會的秘鋼塔主死亡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眾人皆知。
“是啊,來自米迦勒協會的威脅還沒有排除,這邊那些余孽又開始興風作浪……非人領域真的是多事之秋。”隊長搖搖頭:“但不管如何,我們還有無敵的第一塔主,所以不用擔心這些跳梁小丑的!”
——這些家伙似乎盲目地崇拜著伊麗莎白的老師……三小姐默默地看著他們對輝耀的歌頌,不禁有種古怪的感覺。
——萬一……萬一這條頂梁柱斷了呢?又或者不見了呢?
她忽然被自己此時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掩飾得很好,最起碼身邊的凡塔斯并沒有太過的注意她此時細微的變化。
“對了,為何那神秘人一開始居然會襲擊她……”隊長此時忽然看向了鐘落月,目光疑惑:“我說的是這位小姐。”
三小姐心想這恐怕和自己手上的鐲子是有關系的,正暗自沉思著應該如何回答,不料身邊的凡塔斯卻站出來說道:“是這樣的,你可能不知道,隊長。這位是月小姐,她是輝耀塔主的學生,伊麗莎白小姐最好的朋友!我想,襲擊她的人,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或許,他甚至想要綁架月小姐,繼而傷害伊麗莎白小姐,最后打擊輝耀塔主!”
“原來如此。”隊長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這樣說來,確實是有這個可能了……這樣吧,接下來回去的路,我們會一路護送幾位的!”
“多謝隊長了。”凡塔斯微笑著點頭,接著溫柔地看了鐘落月一眼,這小眼神看起來就像是說:看吧,不管是什么麻煩,我都能為你解決,選擇我準沒錯……
三小姐怎么會猜不出這公子哥的意思……不過,她本人確實不想惹來太多的麻煩,因此有凡塔斯的這一打岔,而這位隊長居然也順著這個思路去想了,她也就懶得多說什么。
少說話,多做事……在沒有真正自保能力之前。
這之后眾人閑聊了幾句,最后隊長讓手下留下清理現場,便帶著人手,一路地相送。
因為凡塔斯的馬車已經被炸毀,回去的路上,凡塔斯與三小姐直接坐上了維奇大師的馬車。
“不用害怕,那些余孽今夜應該不敢再來了。”維奇大師淡然說道。
三小姐趁著這合適的時間問道:“大師,請問你們口中所說的余孽到底是指?”
維奇大師隨意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訴你也沒關系……這些余孽,其實是非人領域的前身,一個破敗的希臘神系神域的幸存者。當初我們的輝耀塔主發現了這個地方,便有了改造它,給所有的非人打造一片凈土的想法……當然,過程中少不免會碰到一些阻擾。其實,我們也曾經嘗試和他們進行溝通,希望能夠和平共處的。”
——嗯,基本上人類歷史上的所有入侵者都是這種想法的……三小姐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初期他們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但后來也漸漸地平息下來了。”維奇大師緩緩說道:“后來這些余孽分成了兩種不同的意見,一方面希望能夠和我們和平共處,甚至后來加入了我們……赤炎塔主以及冰寒塔主夫妻你知道的吧?他們當初就是神域的遺民。事實上,現在的非人領域當中,也有不少區域是劃分出來,供給這些原本的居民的……當然,大部分都是魔獸之類的幻想生物。”
“那另外一部分……就是今晚襲擊我們的人?”三小姐想了想道。
維奇大師點頭道:“另外一派,其實已經銷聲匿跡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看來,他們還是死心不息啊。當初這個神域破敗,空間不斷流失,分明就已經走向了滅亡,遲早都會被虛空吞噬,要不是輝耀塔主窮盡一切,將它重新撿起,搭建如今的穩定系統,那還有什么神域?可這群家伙居然不知道感恩!他們自詡是高貴的神族,甚至想要統治我們,讓我們成為他們的奴仆……哼,真是腐朽的思想!”
“他們是……希臘眾神的后代?”三小姐皺了皺眉頭。
凡塔斯此時卻輕笑道:“哪里是什么眾神的后代?他們不過是當初生活在眾神山上的一些仆人們的后代,或者半神的后代而已。只是眾神消失,他們取而代之,自稱為新神族……嗯,索斯神族,這是他們自立門戶之后對自己臉上燙金的稱呼。從前他們也會暗中刺殺我們協會的一些大人物,來打擊我們。這次他們偷襲我們,肯定也是在打你的主意!畢竟你與輝耀塔主關系也不算淺!沒聽見那黑袍人離開說的話嗎?這分明就是對我們的新一輪的挑釁!”
鐘落月知道凡塔斯大概是誤會了什么……甚至這個誤會還讓身邊的維奇大師也認同了——可她打算什么都不說,把一些事情暫時爛在肚子當中。
非人領域……神秘區域。
即便是現如今輝耀重拾的希臘神系神域的系統之后,也有個別的地方是無法完全覆蓋的——比如說當初在十三氏族領地低下存在的神秘裂縫。
又比如這大樹林立的巨大森林……一名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此時飛速地在林中穿行,不久之后來到了一處溶洞的入口之處,他一路深入到溶洞當中,來到了地下。
作為一名索斯神族,男子時刻都想要恢復眾神時期的榮光……將那群外來的入侵者以及當初叛變的族人,都統統打到在地上。
“偉大的暗黑神主啊……您的仆人在此歌頌著!”
男子停在了低下溶洞深處的一面半透明的石墻之前……只見石墻的內部,似乎有著一道巨大的黑影,看不清楚它的真實模樣——他成為它為暗黑神主。
“哦……什么事情打擾本座休息?”石墻內的暗影聲音低沉又陰冷,伴隨著它聲音的響起,溶洞內甚至回吹起了呼嘯的寒風。
這黑袍男子此時一揮手……手掌上便出現了一個長四十寬三十厘米的盒子……他在暗影的面前將這盒子打開,只見里面赫然放著了六個模樣一樣的玉石鐲子,“我神,這些是族人們最近收集到的‘鑰匙’!”
只見石墻之前此時忽然凝聚了一枚灰色的火球,隨后火球射出,直接將這盒子炸開……甚至將盒子里面的六個鐲子都直接炸成了碎片。
“神?”黑袍男子頓時大驚失色。
那石墻內的暗影沉聲說道:“冥王那是最純正的死亡之力所制作的兵器!啟動冥王的鑰匙必然也帶著同源的死亡之力!我能夠感受到這些,因為我曾經……這些都不是!繼續去找,一定要給我找到為止!”
黑袍男子道:“我神……冥王真的存在嗎?我、我并不是在懷疑您,我只是無法想象……想象一件能夠毀滅眾神的兵器,到底是什么樣子。”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那石墻的暗影淡然說道:“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你們根本無法想象得了那是多么可怕的東西……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冥王打穿了神域的恐怖力量。要不是神域被打穿,自未知的虛空當中跌入了一些強大的存在以及生物,神域也不會破滅……或許如今,眾神山依然存在,只是換了別的名字。我感覺到了,我最近又感覺到了冥王的一絲氣息……它又出現了,只是感應斷斷續續,無法確定具體的位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必須找到啟動冥王的鑰匙——這將會是我們打敗魔術師協會的關鍵!”
“我神!我邁·拉達以生命保證,我一定會找到冥王的鑰匙!”黑袍男子……邁·拉達此時低頭說道。
此時,石墻內的暗影忽然抖動了起來……整個溶洞也跟著抖動了口氣,“現世!在現世界!冥王的氣息又出現了,我能夠感覺到,雖然很微弱……但在現世!去!給我找出冥王!”
說著,石墻內射出了一枚水晶。
邁·拉達上前將這枚水晶握在了手中。
“這水晶,能夠指引你找到冥王……這次,不能失手!”暗影此時沉聲說道:“要不是這該死的封印,我會親自去尋找的!”
“邁·拉達一定會找到冥王以及控制冥王的鑰匙,將我神從這封印當中解放出來,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邁·拉達的目光漸漸狂熱……
“真的打不開呀……”
協會,輝耀塔主私人魔術塔……伊麗莎白休息的區域。
外出回來的三小姐并沒有向伊麗莎白有任何的隱瞞,而是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之——只是省去了與瑪麗亞的協議內容。
“這東西,難道真的是希臘眾神時代的東西?”三小姐神色有些擔憂——她是看過了瑪麗亞拿著這個鐲子翻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發生什么事情,所以才會直接拿起的,怎料它帶上手腕之后,竟是無法脫下。
只見吸血鬼小姑娘此時取來了一個放大鏡,仔細地看著手鐲上的紋路,“嗯……這上面好像寫了什么……似乎是一種文字,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見過。”
“在那?”三小姐連忙問道。
“好像……好像在老師的藏書室里面。”伊麗莎白想了想,便帶著鐘落月飛快地走入了藏書室當中,隨后在一堆堆起來如同小山的書籍當中翻查起來——這些都是伊麗莎白這段時間讀完了的珍貴書本。
——這孩子還真是用心……這樣用心去追趕,果然為了感情沖動的女人都能爆發出可怕的努力啊。
鐘落月暗自搖搖頭,心道自己這輩子絕對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去做這些事情……她只會為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才會如此的努力。
“找到啦!”
就在三小姐暗自走神的時候,吸血鬼小姑娘傳來了驚喜的叫聲,只見她此時在書山上捧起了一本有她一半高的大書,隨后張開了巴掌大的小翅膀,緩緩地飛了下來,“就是這種文字!這鐲子上刻著的是泰坦神族的文字!”
“泰坦?”
“泰坦神族是在希臘神系之前統治世界的神族!克洛諾斯知道嗎?也就是希臘神系當中天空之主,冥王以及海王的父親!他就是泰坦神族的神王!”
三小姐瞄了瞄那堆著如小山的雜學書……想著自己今后要在非人領域中謀生,似乎真的需要惡補一些知識了。
她搖搖頭道:“能解讀出來這鐲子上刻著的文字是什么嗎?”
吸血鬼小姑娘頓時翻開了半人高的大書,如同查字典一樣地一頁頁地翻動了起來……鐘落月默默地數著時間,感受著內心的不安。
直到深夜,吸血鬼小姑娘才打了個哈欠抬起了頭來,看著鐘落月說道:“月,翻譯出來了!”
“說得什么?”鐘落月連忙問道。
伊麗莎白想了想道:“這上面刻著的好像是一個名字……普林·哈迪斯。”
“普林…哈迪斯?”
鐘落月皺了皺眉頭,舉起了手中的鐲子,跟著念了一遍——什么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