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達女皇再一次出現,她的怒吼聲音驚動了正在與洛老板談判的公孫二娘。
當正在要做的某件事情突然被打斷的時候,是一件十分讓人惱怒的事情。
顯然,莫桑的這位老娘……公孫二娘,并不是愿意和誰也愿意講禮貌的性格。
眼看著夜空之上一道如流星般閃亮,飛速墜落王宮深處的身影,公孫二娘直接冷哼了一聲。
“又是你這賤婢!看來,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公孫二娘目光一凝,兩指并攏,一道金光化作劍刃緩緩展開,“空有蠻力的傀儡!”
揮手,金色的劍光自公孫二娘的指尖射出。
射出的劍光遠遠沒有極光的艾斯特這柄神兵化作利箭射出時候的浩大聲勢,然而卻無法讓人小覷它的威力。
“…又是你!這個老妖婆——!!”
只聽見天空上傳來了希爾達女皇氣急敗壞的聲音,緊接著她化作的流星瞬間被攔截了下來……公孫二娘的劍光,在這夜空之中突然消散了。
“咦?”
卻見公孫二娘此時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之色,隨后皺了皺眉頭,直視那夜空之下停頓的希爾達女皇。
希爾達女皇此時竟是擋下了公孫二娘的攻擊……她的身上,此時正有一套正在散發著七彩華光的鎧甲!
“那是…神圣之鎧——!”
一道驚呼的聲音冷不丁地在這王宮深處的守護者之殿的一處廢墟之中響起……這是格爾斯醫生的聲音。
確實是神圣之鎧沒錯了!
盡管這一路上隊長洛先生都不怎么展露這套終極防具,但這么拉風…這么觸目的防具,哪怕只有一次的展示,格爾斯醫生都不會忘記。
此時,震驚于神圣之鎧竟然在希爾達女皇身上的格爾斯醫生,手臂下意識一松,正在被他扛著的斯內夫,便順勢掉落到了地上。
格爾斯醫生一驚,連忙將斯內夫再次扛起,隨后便尋著路躲了起來——他躲到了一塊倒塌下來的巨大柱子處。
卻不料此時在這巨大的柱子之后,竟然就是用來喚醒王國守護者儀式法陣的附近……格爾斯醫生不禁張了張口。
因為,自瓦利出現,可怕巨人誕生到現在,守護者之殿幾乎倒塌了七成以上,然而在這召喚儀式的法陣之中,亞摩斯王依然還靜坐著!
他甚至沒有移動半分,就那么安靜坐在了法陣的中央之處……持續地進行著血祭的儀式。
格爾斯醫生甚至能夠看見亞摩斯王此時臉上的蒼白,以及那吸收了王族鮮血之后,越發清晰的法陣陣紋……
這個亞摩斯王,到底是無法離開這個法陣,還是說沒有注意到外邊發生的事情——注意不到?顯然是不可能的!
可他卻還在這里繼續這個儀式?
格爾斯醫生萬般的不解。
就在此時。
“看情況,這個陣紋應該馬上就要完成了。”有人在旁邊冷不丁地說道。
“是啊。”格爾斯醫生下意識點了點頭,“看情況是的,最多不會超過五分鐘的,呃…你!!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只見格爾斯醫生此時猛一下彈了起來,又驚又怒,并且緊張地盯著這突然與自己搭話的人:天人穆!
此刻的天人穆,就蹲在了地上,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看他……看得格爾斯醫生心里直發毛。
“噓!”天人穆此時飛快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后指了指天上。
天上……所指的,自然便是卷土重來,無比憤怒的希爾達女皇。
格爾斯醫生此時冷汗不斷冒出,感覺橫豎也是不妙,便索性一聲不吭地重新蹲了下來……好死,不如茍且和遠方。
“喂,你說如果我現在走過去將亞摩斯王殺死了。”就在此時,天人穆忽然在格爾斯醫生的身邊低聲說道:“你們是不是永遠都叫不出這個所謂的守護者了?”
格爾斯醫生頓時抽了口涼氣——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嚴重,并且是一直以來都有所忽略的問題。
那就是關于守護者召喚的問題。
從前艾爾尼斯王國的國主就像是種豬一樣,每一代的國主后代少說也有十幾個,往多了說的起碼接近三位數。
因此要血祭一個王族血統,那些從前的國主并不會感到太過的悲傷……甚至還有專門為此而養育出來的,從一開始就作為血祭祭品的祭品王子或王女。
但這次不一樣。
這次王族血脈,僅僅只是剩下亞摩斯王以及卡蘿公主——并且,卡蘿公主這個混入了龍族血統的王室后裔,到底能不能成為血祭祭品,格爾斯醫生也一直不敢確定。
也就是說……如果亞摩斯王以及卡蘿公主都喪命的話,王國守護者的召喚儀式將會永遠也無法進行?!
“你…你想做什么?”思緒只是瞬間,格爾斯醫生此時不禁大驚失色地看向了天人穆。
“沒什么。”只見天人穆隨意地笑了笑,便再次抬頭看向了天上。
格爾斯醫生這才悄悄地咽了口口水,心中忐忑不安。
“對了,你說五分鐘大概多久來著?”卻見天人穆此時又冷不丁地問道:“我說的是,換算起來我們這個世界的時間計算來說,五分鐘是多久?”
我艸!
這家伙該不會是想要趁著儀式最后的一刻,抄家伙對亞摩斯王下黑手?!!
“很久!!……起碼,十幾二十刻度以上!”
“看來是很快了。”天人穆此時輕笑了一聲,隨后將佩劍直接拔了出來,甚至拿了一塊手帕,輕輕地擦拭著劍刃。
格爾斯醫生下意識地挪開了一些,卻又想到在天人穆的實力面前,以他此前所獲得的作為從者的全部力量,似乎也無法逃過對方認真的一劍。
他不禁頹然地停了下來,自嘲式地想道:不管是他,或者是瓦利……甚至是從前那些進入棋盤世界的從者們,歷來都是把這里當做是一個能夠隨便撈金,遍地都是好處,棋盤生物更是可以隨意丟棄的工具……去不想,或許他們也會有被這個棋盤世界內的人所反噬的一天。
……是我們,一直以來小看了這個世界了嗎。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迅速地在前方一閃而過……格爾斯醫生眼尖,第一時間便是辨認出來了來者赫然就是蒂娜。
格爾斯醫生心中一喜,想著如果蒂娜在背后突然出手偷襲天人穆的話……他們合力,或許還有幾分可以擊倒天人穆的可能。
但格爾斯醫生心中的驚喜很快就變成了失望與憤怒——因為,他此時分明看見了蒂娜在大后方閃現了之后,便直接拐向另外的方向而去,并且!
并且,格爾斯醫生分明就注意到了此時蒂娜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她是要去什么地方?!
“你的表情挺豐富的。”天人穆忽然說道。
格爾斯醫生訕訕道:“因為我動過刀子。”
天人穆不禁啞然……誰那么無聊往自己的臉上動刀子——外邊世界的人類,都這樣嗎?
一只巨大的飛行魔怪緩緩地降落下來,隨后一抖身體,瞬間便有上百個失去了意識的王都居民從魔怪的背上摔落了下來。
南小楠自然沒有心情去統計救援的總數……她腦袋有些脹痛。
一次性操作這么多的高階魔怪顯然是一件十分耗費精神力的事情——關鍵是她的精神力還要受到從者身體的限制。
“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這活不是人干的!”
正要坐下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冷不丁地在南小楠的身后響起。
“你在這里做什么?”
南小楠怔了怔……她猛然轉過身去,看著那自暗影之中走出的人影,不禁張了張口——唐天麟,此時出現在她身后的人,赫然是久未有消息的唐天麟。
“你怎么……”
“我有些事找你。”
這就是洛老板一直不怎么展示這套鎧甲的關系……太過矚目了。
但顯然如今的希爾達女皇并不在意神圣之鎧的觸目光芒——此時的龍族女皇大皺眉頭,與之相對的則是公孫二娘的冷冽目光。
希爾達在公孫二娘的身上吃過虧,而且還是很大的虧,并且就在不久之前……希爾達女皇在這之前,甚至從未想過,如今的世界竟還有人能夠給她如此忌憚的感覺。
如芒在背,如哏在喉。
“以為掛了一副龜甲,我就奈何不得你了?”公孫二娘此時輕哼了一聲,“軒轅宮,多得是破除重甲的武功。”
希爾達女皇聽不懂后面的半句,但意思基本猜道,但她卻也不愿意低頭,便沉聲道:“我現在沒空理會你……我是來找我女兒的,不要真當上次你擊退了我,我就會怕你!逼急了我,只怕你后悔也來不及!”
公孫二娘冷笑著道:“怎么,你們所謂的大陸龍族結束的黃金時代的諸神以及泰坦一族,真就以為幕后黑手會一直庇佑你們這個族群?”
“你…你怎么知道的!”希爾達女皇臉色驚變,“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公孫二娘卻淡然說道:“你只需要知道,哪怕不是我出手,遲早也會有出手的家伙,來處理你們這群自稱龍族的大蟲子……天道好輪回,你們逃不過的,曾經的泰坦滅族,就是爾等未來的寫照。”
希爾達女皇再次臉色數變……她一咬牙,便毅然舍公孫二娘而去,一頭沖向了殘破的守護者之殿的深處。
“哪里走!”公孫二娘卻是不放過,“留著你也是個麻煩,既然遲早會有人出現收拾你們,索性老身現在就領了這個差事,省得日后煩了眼睛……縛龍手!”
洛老板此時看見一道金龍似的氣流,此時瞬間從公孫二娘的手掌沖出,繼而直接纏上了希爾達女皇!
金龍似的氣流瞬間變作了堅硬的繩子般,希爾達女皇更是直接被公孫二娘硬生生地拉扯了回來。
“你上回打傷我家孩兒的賬,你以為接了老身一劍,就可以了事了嗎?”
當希爾達女皇被硬扯回來的瞬間,公孫二娘二話不說便一張迎了上去……手掌直接印在了女皇身上的神圣之鎧上。
沉重的聲音響起,只見希爾達女皇瞬間吐出了一口鮮血……這還是神圣之鎧吸收了這一掌大部分力量的關系!
余下的小部分傷口,卻已經將她擊的口吐鮮血。
并非作為龍族女皇的她如此的不堪,實在是因為此時的外強中干的身體狀況……龍族的寶珠飛快地為她提供著一直以來存儲的力量,然而她身體被唐天麟所奪取的那些本源卻無法得到補充。
她現在什么情況……身體很脆,真的很脆,但力量卻因為寶珠的儲備力量,反而比之前更為的強盛——加上,有了神圣之鎧的防御,希爾達女皇覺得自己可以了。
“你這妖婦!!!”狂吐了一口鮮血之后,新仇舊恨之下,希爾達女皇雙眼瞬間被殺意所充斥著,寶珠之中蘊藏了多年的力量瞬間被她關入了夸克那顆還未徹底成熟的圣者之心當中。
頓時,恐怖的殺機自這位龍族女皇的身上爆發……四周,仿佛卷起了一道道充滿了殺機的蕭殺之聲。
公孫二娘見狀,眉頭卻輕皺了一下,略微詫異道:“你這賤婦才不見一會,倒是長進了些……”
轟轟轟轟!
借助著夸克那未完成的圣域之心的爆發,只見希爾達龍皇此時如同一名戰場上發了狂的戰士般,竟是朝著公孫二娘瘋狂出手,龐大的力量更是節節上升,不斷地提升著希爾達女皇出手的速度!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原本從容的公孫二娘此時也漸漸地顯得有些避其鋒芒的味道。
“咦,這兩個家伙,怎么又干起來了?”
觀戰中的洛老板身邊,迎來了南小楠的聲音。
只見南小楠此時挽起衣袖,用手臂擦著額頭,一副剛剛從工地搬磚回來似的疲勞模樣,“洛先生,你要我救的民眾,都已經救下來了。不過他們自己砸傷的,我可沒有辦法。天魔之圖里面的魔怪就壓根沒有一個擁有治愈能力的,太偏科了……所以,這倆到底是怎么又干上的?”
洛老板想了想,便緩緩說道:“總的來說,大概為了孩子吧。”
為了自己的孩子?
南小楠不禁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說,像是幼兒園里面倆家長掐架的那種?”
“差不多吧。”洛老板此時點了點頭,旋即看向了南小楠,忽然開口問道:“對了,南小姐,你和唐先生碰面了嗎。”
“剛碰……我!”南小楠此時下意識張了張口,神色頓變慌張,連忙說道:“不是!我們只是…只是普通的碰見而已!我沒有碰他……不對!他沒有碰我……也不對!我們都沒有碰對方!”
“那我就相信南小姐了。”洛老板隨意一笑說道。
南小楠剛想要說話,卻猛一下被洛老板的這句信任堵住了似的,她不禁苦笑道:“相信……就不怕將我這樣一個弱小的,壓得喘不過期氣來嗎。”
“南小姐可不像是這么脆弱的人。”洛老板笑了笑道:“否則,也不可能一直暢游在次元的夾縫當中。”
南小楠斜眼。
——我說我之所以能夠暢游,是因為我一直都在當一條咸魚,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