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老太爺在鐘落塵的撐扶之下,來到了古月齋。
張罄蕊已經在大堂等著,并且把二人倒帶樓上張李蘭芳的房間。
鐘老太爺和張李蘭芳默默地看著對方,一句說話也沒有說。過了一會兒,鐘老太爺才開聲道:“東西,我來還給你了,落塵。”
聽著鐘老太爺的吩咐,鐘落塵連忙把手上的錦盒打開。張李蘭芳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張罄蕊便從鐘落塵的手上接過了錦盒。
此時,張李蘭芳道:“罄蕊,這東西你放回原來的地方。記住,要放好。”
“好的,奶奶。”張罄蕊輕聲應道。
張李蘭芳又道:“鐘家的小子,我跟你的爺爺有些話要單獨講講,你也出去吧。”
鐘落塵有點猶豫的神情,鐘老太爺卻擺了擺手道:“沒事,你在外邊等我吧。”
鐘落塵只好道:“張小姐,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去把東西放好,如何?”
張罄蕊淡然道:“不用了。”
鐘落塵微微一笑,并沒有強求。
兩年輕走了出去,鐘老太爺才嘆了口氣道:“蘭芳,這些年,過得好嗎?”
張李蘭芳擺了擺旗袍,卻是側轉地作者,看著窗口便不看鐘老太爺,不咸不淡道:“至少過得比你這個差點進棺材的老家伙要好。”
鐘老太爺苦笑道:“我確實應該進棺材的了。這次多得你,要不是你相借黑卡,我恐怕盡頭也來不了見你。”
張李蘭芳淡然道:“只是你家的小子帶著玉鎖來找我。我當作是算清楚一些恩情。今天見你,并不是因為高興你度過難關,只是為了看看你到底賣了什么,才續了這條老命,是怎個難看的模樣。我看著便開心。”
鐘老太爺還是嘆氣道:“蘭芳……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
張李蘭芳冷笑一聲道:“怎么,你們想要我忘記?還是說已經過了這么多年,我這個老婆子早該癡呆,應該忘記?”
鐘老太爺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知道,當年是我們對不住你……那件事情過后,我們都心懷內疚,本想著好好地照看你們張家,沒想到你一夜之間消失,不遲而別。我們后來打聽,知道你來了這里,本想過來尋你,但又怕你沒有消氣,一直就蹉跎到了現在。”
說著,鐘老太爺帶著一點哭腔道:“我們……我,其實是沒有那個顏面來見你。要不是這次走了一趟鬼門關,唉……”
張李蘭芳卻冷笑一聲道:“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你們的伎倆我太熟悉了!哼,當初你們就是這副嘴臉,口口聲聲地說著大條道理,以大義之名逼的我丈夫不得不去那個地方!這么多年來,他音信全無,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好啊,好啊!好的很吶!你果真還有臉皮來見我!”
鐘老太爺搖搖頭道:“不管你怎么說也好。我這次過來只是為了兩件事情。”
他看著張李蘭芳漠不關心的模樣,只好繼續說道:“第一,是為了感謝你相借的黑卡。但你說了這是還了當年的恩情……我的命是續下來了,但付出的代價也不少。這件事,就當作是過去了吧。第二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同意,把你的孫女,嫁到我家落塵身邊。”
“什么?”張李蘭芳一聽,不可思議地怒拍桌面,“你敢再說一次?”
鐘老太爺連忙道:“你先聽我說完。這婚事對你孫女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聽著,我打算把落塵立為我所有財產的繼承人。你孫女嫁過來之后,用不了多級就是名正言順的鐘家掌舵人夫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當初要是沒有小六的犧牲,也不會有我們后來的這幾家,欠他的東西,我會還,多少也還。”
張李蘭芳頓時冷笑道:“說得好聽啊……結果還不是回到你姓鐘的頭上?”
“孩子會姓張。”鐘老太爺幽幽地道:“要是成婚,第一個孩子會姓張,不管男孩女孩,都會是鐘家接下來所有財產的繼承人。”
“你……”
鐘老太爺忽然站起身來,扶著椅子跪在了張李蘭芳的面前,流著淚道:“蘭芳,是我們對不住你。鐘老頭在這里,給你磕頭賠罪了啊!”
咚咚咚。
三個不響但是很沉的響頭。
……
……
正走過走廊的時候,張罄蕊突然聽到了某些打破東西的聲音。她連忙走過轉角一看,驚慌道:“蔓蔓,你怎么了?”
只見古月齋里頭的一名知客接待此時摔倒了在地上,旁白還有碎裂的茶碗。
這個接待的名字叫做蔓蔓,是來了這里工作半年了的女孩,張罄蕊自然認識。
“我……大小姐,對不住,我本來是端茶水來給老夫人還有客人的,結果一不小心……”蔓蔓一臉驚恐地道:“對不住,打壞的茶碗我會賠的。”
“賠什么?”張罄蕊連忙把人扶了起來道:“你看你,腳上都讓瓷片給劃破流血了。這是工傷,要賠也是我們給你賠。”
“啊,大小姐,不用,不用了!”蔓蔓連忙搖頭道:“是我笨手笨腳……真的不用了。”
“你這腳還在流血也不是個辦法。”張罄蕊卻道:“到我辦公室里頭來,我先給你止血了,我哪兒有些藥。”
“啊,大小姐,怎么可以再麻煩你……我自己弄就好。”
“你腳也拐了吧?走的動嗎?”張罄蕊道:“好了,別跟我客氣,我來扶你。”
總經理辦公室里頭,張罄蕊正在書柜旁邊的另外一個柜子里頭翻找著什么,“奇怪,我記得是放在這個地方來著,怎么不見了?”
蔓蔓飛快地看了張罄蕊一眼,又看了看她因為匆忙而隨手放在茶幾上的錦盒,咬了咬牙,飛快地把錦盒打開。
她從衣服里頭掏出了一張幾乎相同的黑卡,把錦盒之中的黑卡掉轉了過來。
忍著心驚膽跳,蔓蔓收好了掉包過來的黑卡,才定神道:“大小姐,我看血也不礙事,要不我自己處理好了。老太太不是來了客人嗎?不要在我這兒浪費了你的時間。”
“找到了,原來掉在了這兒。“張罄蕊轉身走來,連忙給蔓蔓涂上止血的藥:”這東西以前有個名字,叫做金創藥呢。想不想電視里頭古裝劇的東西?不過效果很好,而且不會留疤。”
慢慢看著白色的粉末灑在腿上傷口,瞬間就止了血,并且傷口開始變得清涼,不禁感嘆道:“真神!不過啊,這東西也就大小姐你這樣的貴人才用得著,我們這些啊,粗生粗養的也就貼下止血貼就完事了。”
張罄蕊小心地擦拭著蔓蔓的傷口道:“女孩子再怎么粗養也好,自己也要好好愛惜。如果連你自己也不心痛自己的話,還想著誰來心痛你?”
“我好像沒事了。”蔓蔓忽然道。
張罄蕊道:“要不這樣吧,你這腳還是拐到了。我放你半天假,你去看看醫生。明天要是腳還痛的話,就繼續休假一天。嗯,這算是工傷給你放假,帶薪,不用擔心。”
“謝謝大小姐。”蔓蔓連忙說道。
張罄蕊笑了笑,起身拿起了錦盒,扶著蔓蔓出去之后,就徑直地走去了藏品室內。
她把錦盒打開,從里頭把黑卡取出,看了一眼之后不由得一怔,這東西似乎沒有了從前給她的那種感覺。
她心中有些疑惑,只是這東西送來的時候她奶奶已經確認過,應該沒有問題。再說,從小她奶奶就告誡過她,這東西不能夠多碰。
她雖然好奇,但也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到黑卡的詭異之處,此時連忙放好鎖好。
不多久便返回到了張李蘭芳的房間。
“奶奶,鐘家的老太爺已經走了嗎?”張罄蕊訝然地看著張李蘭芳問道。
張李蘭芳道:“東西,放好了嗎?”
張罄蕊點頭道:“已經放回原處了。”
張李蘭芳忽然道:“孩子,你過來。”
張罄蕊走到了張李蘭芳的身邊,后者輕輕地抓起了她的手掌道:“如果我讓你嫁給鐘落塵,你會怎樣?”
“奶奶,怎么突然間……”張罄蕊臉色微變,但從小教養很好,此時還十分的從容。
“你先答我,你會不會同意。”
張罄蕊直接就搖搖頭。
張李蘭芳苦笑道:“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但如果奶奶我希望你,不管同意還是不同意,都要嫁過去呢?”
“奶奶……你是,開玩笑的嗎?”
“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張李蘭芳沉聲道:“你一直問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現在就老實告訴你,然后你也就會明白我為什么做這個決定。”
……
……
要說任紫玲工作的地方,洛邱還是去過幾次的——這女人偶爾也會忘了東西讓他送過來。
不過要轉乘公交的話,就太過麻煩了一些。
還好那地方就在這個城市之內,也就是他可以任意達到的地方。
俱樂部對于俱樂部老板的傳送,一般都是通過老板記憶之中的印象來進行定位的。印象如果越深,傳送的準確到就越高。
還好因為來過幾次的原因,對于任紫玲的辦公室印象還有些,洛邱在家里走前了一步,然后下一步就已經踏在了這辦公室之中。
任紫玲的辦公室繼承了她家里房間一貫的風格,深的臟亂差的真傳。
洛邱嘆了口氣,隨手地把文件放在了辦公桌子上,卻也同時看見了被壓在文件之下,露出了一角的一張圖片。
好奇心一直是洛邱無法割舍的東西,他挑開了文件,取出圖片看了看。
“這家伙……到底在查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