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皇子,超凡……這位海底城的皇子,有著少年人夢鄉中的一切。
他不僅僅漂亮地擊敗了對手,甚至還以劍光作畫,將對未婚妻的愛意都融入了那如同舞蹈似的劍術當中。
這份含蓄的感情,本應該悄悄地躲藏著,卻因為一個攝影愛好者而展示在了世人的眼中。
海底城皇子這份含蓄而優雅的愛意,在這瞬間瘋狂地吸納了此刻正坐在屏幕之前看著直播的萬千女性的少女心。
甚至乎,海底城皇子的關注率,瞬間就超過了這幾天以來憑借著可愛人設而一直人氣居高不下的魔術師協會的吸血鬼小姑娘,成為了年輕人視線當中新C位。
“別說是女的了,老夫我這樣一個猛男,這會兒也忍不住少女心萌動好么……這海底城的皇子殿下,真它娘的一枝獨秀!”
老Q此時驚為天人似的感嘆著說道。
但在這股熱潮之中,任大媽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她卻皺了皺眉頭,嘀咕著道:“怎么感覺這個皇子……看起來也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啊?”
“或許人家皇子殿下沒想過自己這么隱晦的情感,居然也能被發現吧?”老Q隨便給找了個理由。
任大媽搖了搖頭,然后隨手在海底城網絡官方賬號上,默默點了個贊。
大媽就不能有少女心嚒?
任大媽的少女心也炸了好么!
這一戰之后,皇海底城的皇子似乎沒有打算繼續挑戰。
至于輸了一局,如今只剩下一顆珠子的伽倻山一方的孤云道人,似乎也沒有馬上再戰,扳回劣勢的想法。
雷亞茲就這樣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緩緩地回到了原來的看臺之中。
沒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向這位海底城皇子挑戰。
他們大概知道,經過這樣一場充滿了狗糧的一戰之后,再上去挑戰這位海底城皇子,會被罵的。
挨打不可怕,超凡們最不喜歡的,其實是挨罵。
“那位皇帝陛下,也算是用心了。”
看臺一角,洛老板微微一笑。
他看著演武臺上的雷亞茲,看著另一處看臺上的海底城魔女,沒能忍住似的,取出了相機,將這一幕悄悄地拍了下來。
洛老板已經有許久沒有拿起過他的這臺相機了,這會兒忍不住又多拍了幾張。
后來相片出來了,洛老板隨后挑了一張,便揮了揮手,將這挑出來的照片直接送了出去。
相片最后送到了海底城白塔,悄悄地落入了路易斯三十九世皇帝陛下所沉睡的地方當中。
回到了座位的雷亞茲,此時忐忑不安地看著琉歌……海底城的魔女琉歌就那樣坐著,似乎方才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目無表情。
“琉歌,我……”
“坐下來。”琉歌淡然說道:“全世界都在看著,別傻站著,你現在代表的是海底城,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好吧。”雷亞茲點了點頭,安穩坐下,面帶微笑,迎向了世人的目光,“琉歌,其實我剛才……”
“我知道,你不知道。”海底城的魔女淡然道:“劍術是我教你的,我怎么會不知道。”
“那你……”
琉歌卻幽幽地道:“是啊,這劍術是我教你的,我怎么會不知道……但我也,一直都不知道。雷亞茲,你知道嗎,這是路易斯創造的劍術……我不知道,我從來都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路易斯他……他還會醒過來嗎。”
海底城的魔女此時低著頭,雙手用力地抓緊了自己的褲子……褲子上,悄悄地有了幾滴濕潤的淚花。
雷亞茲這時候才想起,從海底城大戰至今,琉歌都沒有表露過任何一絲的悲傷。
她很淡漠地處理著路易斯三十九世沉睡之后,海底城的一切。
重建,重建,規劃……到后來的登錄地上世界。
沒有時間讓她安靜下來去想些什么。
這么短的時間,甚至不足以讓擔負著整個海底城未來的琉歌去擁有一個短暫的私人時間。
“會有辦法的。”
雷亞茲此時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摟住了琉歌的肩膀,輕聲道:“一定會有辦法讓陛下醒來的……實在不行,我就去尋找黑卡,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也好。”
琉歌忽然身子一僵,旋即嘀咕道:“我的臉…暫時,暫時借給你的肩膀了。”
這家伙,還真是……
雷亞茲不禁莞爾。
“好,是我問你借的臉……”他輕拍著琉歌的肩膀,低聲說道。
“還有,這個時候不許想起那只女海妖!”
——剛還在想,海倫會不會也在電視上看到這一幕來著…死定了!
此時海底城的皇子殿下突然有一種被路易斯三十九世皇帝給坑了的感覺。
看著看臺上海底城一方,皇子殿下與未婚妻相擁的一幕,不少人都會心一笑。
感動嗎?
換我我也感動啊!
甚至許多至今依舊還是單身一人的強者,不禁在心中暗自想道:要是當年勞資也會這樣浪漫的話,早就已經兒孫滿堂了吧?
誰還沒有個年少時候的當年情,兩小無猜,卻又道當年年少啊?
正當人們都沉浸在這種美好當中,甚至連一直煩躁不堪的神州真龍也像是被戳中了似的安靜了許多的時候,卻還是有一位此不感動的。
那位便是伽倻山的隱士南宮斗——才剛剛醒來的他,知曉了此事之后,直接又吐了口血,受到了萬點暴擊后,又昏了過去。
神州管理局的人此時卻派了一隊人馬迅速走上了演武臺……他們這是為了修補被破壞了的演武臺。
斷裂的演武臺,此時正以可觀的速度修復著……看樣子,約莫十分鐘的時間,大會就能夠重開了。
其實,甚至包括騎士機關在內的許多十二騎士,也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蘭斯洛特其實是一個很愛干凈,甚至很喜歡洗澡的家伙。
她的衣服總是一塵不染,她的房間總是堪比樣板間般的整潔的——她甚至還有強迫癥,就連送給女王陛下用的水杯以及藥丸,都要按照固定的規律擺放好。
當然,女王陛下大概是深有體會的……對于蘭斯洛特這個古板的孩子。
對于蘭斯洛特來說,潔癖還有強迫癥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所以,可想而知,當她被法雷爾抓住,明明不參戰卻莫名其妙地被訓練了一整個晚上,渾身臟兮兮時候,心中到底有多么的抵觸。
她甚至不能夠表達出來。
只有此時此刻,這個大會看臺內部的休息間的淋浴間才是屬于她的……蘭斯洛特瞬間就迷醉在了這種熱水流遍全身,如同無數雙白皙的少女溫柔的手掌撫摸著自己的感覺。
水流流經蓓蕾的瞬間。
她甚至有些舍不得走出這里。
事實上,從入場之后,這位最年輕的十二騎士,還是女騎士,已經洗了一個多小時的澡了。
外邊的動靜很厲害,但蘭斯洛特還是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女王的命令她已經完成了,之后力量大會的結果會是如何,還沒有到她需要關心的時候。
猛然,蘭斯洛特目光一凝,她感覺到了淋浴間之中有誰闖入。
幾乎在感覺到了的瞬間,蘭斯洛特便直接拿起了毛巾,捂在了身上……花灑沒有關停,借著水流聲的掩蓋,蘭斯洛特默念著精靈的咒文,屬于十二騎士蘭斯洛特的專屬武器,直接提入了她的手中。
一柄黑色的長劍!
駕馭著手中的魔劍,隔著了淋浴間的門,蘭斯洛特直接一劍刺出,門板瞬間四分五裂,黑色的魔劍此時直指而去的,赫然是一名有著金色長發,藍色雙眸的美麗女子。
她見過這個女人……在不列顛霧都劇院的時候。
這女人似乎與女王陛下認識。
但這時候,這個女人的手中,顯然拿著不列顛王室的寶物,儀式劍卡提納!
大意了!
蘭斯洛特心中暗自驚動……這個淋浴間,她進來之前已經布下了多重的結界,以防止有人撞入。
卡提納是不列顛王室貴重的寶物,她自然不好淋浴的時候也直接帶著,只能夠放置在淋浴間外靠著……然而此時,卻已經落入了這個金發女人的手中。
此時,面對這蘭斯洛特手中魔劍的刺擊,手提著儀式劍卡提納的金發女子簡單一揮手。
貴重的儀式劍直接劈在了蘭斯洛特的魔劍之上。
生怕會對儀式劍有所破壞的蘭斯洛特不禁大驚,忙著收回力度,然而自卡提納之上卻傳來了一道巨力,反而直接將她劈飛了回去……蘭斯洛特一下子倒飛回到了淋雨的地方。
嘩啦啦的水流,再一次淋濕了她的全身,只是這次隔著了純白的浴巾。
“真是色氣的表現。”金發女子淡然說道:“我就知道你的本質是這樣的。”
蘭斯洛特聽得有些發懵,但她一咬牙,很快便重整旗鼓地站了起來,身上更是泛起了屬于精靈的刻印,她要在這里完成傳承之鎧的著裝,奪回儀式劍。
“我來這里并不是為了和你過招的。”金發女子淡然說道,她提著儀式劍,將劍刃平放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霎時間,儀式劍上泛起了一道微光。
“你居然能夠引動卡提納的力量!”蘭斯洛特此時不禁脫口而出說道:“你難道有王室的血脈?”
“我沒有,只不過你的女王有而已。”金發女子淡然說道:“這是她寄付在卡提納之上的精神。我雖然還沒有知道你是為了什么才將卡提納帶離不列顛來到這里的,但顯然將它送來這里真正的意義,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個。”
“不是我所知道的……”蘭斯洛特眉頭一皺。
女王陛下將貴重的儀式劍交給她,帶來禁絕之城……難道不是為了動用儀式劍的意義,迫使法雷爾參加力量大會,為騎士機關贏得理事會的名額?
本來,女王陛下這樣的命令,在蘭斯洛特看來,已經有種兵行險著的味道……因為誰也不知道法雷爾會不會還遵從當初的騎士誓言。
然而,真正的意義甚至還不是為了降服法雷爾?
“接下來你可以休息了。”金發女子忽然搖了搖頭,隨后手指微微一彈,“你該睡了,不管是哪一個你都一樣。”
“什……”
蘭斯洛特只感覺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旋即徐徐地倒在了地上。
金發女子臉上卻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甚至瞇起了眼睛來,“埃莉諾老師,你不應該選在這個子世界休假的……這可怪不得我呢。”
說著,金發女子……女仆小姐便將手中的儀式劍直接拋出。
被拋出的儀式劍懸浮在了空中,隨后筆直地垂落,最后直立在了地板之上……儀式劍劍柄上的一顆寶石此時釋放出了一道光輝。
瞬間,一位雍容華貴,精神抖擻的老婦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女仆小姐的面前——這赫然是不列顛的女王陛下。
“我還在想,到底要多久,您才會激活卡提納當中的寶石……老師,好久不見。”女王的身影此時微微笑道:“蘭斯洛特這個孩子,老師沒有為難她吧。”
女仆小姐淡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會出現。”
女王陛下笑聲道:“畢竟當初跟隨著老師學習的那幾年,也不是白費的……我依稀記得,老師說過,不列顛之中值得讓你出手的東西,也沒有多少。這把儀式劍,勉強算是一樣。所以我想,如果我將儀式劍送到不列顛國境之外的地方,老師或許就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了。”
“還真是個頑劣的學生。”女仆小姐輕笑了聲。
女王陛下輕聲道:“這么多年沒聽見過老師的責備,倍感親切。”
女仆小姐淡然道:“卡提納是不列顛榮光的傳承,你舍得嗎。”
女王陛下笑了笑,臉色平靜道:“如果在未來的超凡世代當中,不列顛最終淪為了不入流的地方,卻還死守著昔日的榮光,也只不過徒增笑話。再說,所謂的榮光,我也帶不進屬于我的墓地。”
“你想要什么。”女仆小姐聲音越發的淡漠。
女王陛下此時收斂著臉上的孺慕之色,正色道:“我希望在大會結束之后,騎士機關能夠在理事會之中站穩。”
女王陛下沒有提要奪取多少珠子數,也沒有說要贏多少場……要求是讓騎士機關能夠在未來超凡協會的理事會之中直接站穩。
這可不是簡單的要求……簡單的要求,也不至于讓不列顛的女王將王室的秘寶儀式劍卡提納拿出。
女仆小姐凝視著這位女王陛下,沒有說話。
女王陛下沒有躲避這道目光……坦然。
女仆小姐沉思片刻,才緩緩道:“伊麗莎白,你應該明白,從你主動找我做交易開始,你我之間的身份,就不會再是從前那樣……你想好。”
女王陛下輕聲道:“我一直在想,從好久之前就在想,作為學生的,總有一天是需要離開自己的老師,獨自面對著外邊的世界……從我畢業的那一刻起,我是否就有更接近老師您一些。”
女仆小姐直接點了點頭,隨后淡然道:“我想我的主人,會喜歡這柄儀式劍的。”
女王陛下緩緩吁了口氣,也是點了點頭:“我想那位先生也應該會喜歡的,畢竟在我看來,那位先生是一位很講究的紳士……另外,那位先生真的與老師您很般配呢。”
女仆小姐淡然道:“事到如今,就算是討好的話術,也不管用哦,伊麗莎白。”
“怎會。”女王陛下輕輕一笑道:“我是真的這樣認為的。”
“你該吃藥了,伊麗莎白。”女仆小姐直接一揮手。
女王的身影瞬間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