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輦在天上飛馳著。
無邪圣女的座駕內顯然比外邊看起來要寬敞許多……這種內藏乾坤的寶駕放在一位圣地圣女身上,當然沒有什么不妥。
只是這里確實大得有些離譜——宛如一個奢華的包廂。
此時,無邪圣女隔著屏風而坐,而葉言三人則是招呼坐在了左右的桉桌之上,身邊都由貌美的女修陪坐伺候著。
“來時匆忙,未能仔細安排。”無邪圣女的聲音竟是帶著一絲歉然似的:“委屈葉大人與無邪同坐一車了。”
——這圣女是在看我嗎?
葉言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盡管隔著屏風模湖地感覺到圣女的視線是看他這邊的——但他更感覺是在看坐在他身后的小洛。
“葉言不敢。”葉言搖了搖頭,“真要說,怕是我等高攀了…只是不知,洛神圣地李圣主為何突然要傳見在下?”
“葉大人稍安。”思無邪微微一笑道:“一切等你到了洛神圣地,見過圣主之后便能知道……幾位大人戰斗了一夜,想必是累了,還請稍作休息。”
說著,圣女便自屏風之后消失不見。
葉言心中暗驚,這鳳輦之中,莫非還另有乾坤空間……那還真是超高級的貨色了。他旋即看著留下來伺候的幾名美麗女修,想了想道:“幾位姑娘,我等三人想要靜修一會,就不勞煩幾位姑娘陪伴了。”
“這……”女修們卻誠惶誠恐地遲疑著。
“我老師要運功調息,不方便有外人打擾,還請幾位姑娘見諒。”小洛SIR聞言便好言相勸。
“原來如此,奴婢明白了。”女修們這才恭恭敬敬地消失不見。
“……浪費!”馬SIR2.0這會兒是有意見的。
“這頓豪華午餐我只怕你啃不下。”葉言卻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位圣女…姿態是不是太奇怪了點?”
“你也不差吧?”馬SIR2.0下意識道:“你好歹也是什么青帝的傳承者,按理說真論身份也不低…這個圣女與你友好,沒什么問題吧?”
“你有所不知了。”葉言嘆了口氣道:“青帝隕落已經超過兩千年,當初青帝的桃花源境圣地早就已經不復存在,這會兒究竟還有沒有后人都難說呢。我這個傳承者的名頭,還真就一個名頭而已。”
“那是洛神圣地的圣主看上你人了?”馬SIR2.0不禁詫異問道。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葉言白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專心地調息起來。
輝夜古城內。
游神的拘魂似乎已經快到尾聲——主要是都能夠感覺的出來這會兒陰司判官崔玨的怒意,值日游神們哪里敢怠慢,都是使出十三分的力氣好嘛。
“看來,不用等到日出之前,就能掃清這里的陰魂了。”
一名看起來是能夠與崔玨說上兩句話的白色老游神此時摸了摸胡子說道。
“太少!”不曾想崔玨此時卻皺起了眉頭。
只見他捧出了一本黑色金字的書,飛快地翻動察看,“這里的陰魂數量,尤其是輝夜家族的,與紀錄的上的數量對不上。”
“怎會!”白色老游神驚了驚,旋即沉吟道:“聽駐守在百獸圣地的游神說,為了對抗南天門,輝夜一族不惜發動生魂血祭……對不上號的數量,怕不是已經被耗掉了?”
對此,崔玨不予置否,只是默默地查看著手中的陰司薄……忽然,崔玨眉頭一皺:“怎么少了輝夜袖雪的陰魂?”
“輝夜袖雪?”白色老游神驚訝道:“那個被雪藏起來的,輝夜家真正的天驕之女?”
崔玨點點頭,隨后目光一凝。
便見一名黑色游神此時忐忑不安地飛上前來。
“可又看見輝夜袖雪陰魂?”崔玨直接問道。
那黑色游神連忙搖頭道:“屬下一直未見,只是輝夜袖雪最后似乎化作了厲鬼般,最后拉著輝夜極光同歸于盡,會不會……”
“就算是陰魂燃盡,也斷然不會氣息全無!”崔玨冷哼一聲。
黑色游神頓時驚恐低頭。
老游神沉吟道:“大人,會不會是這個輝夜袖雪最后只是重傷之身,趁機逃走了?”
崔玨眉頭一皺,旋即重重地盯了老游神一眼。
白色老游神連忙喊道:“老奴這就派遣游神去搜捕!”
就在此時,一名游神從遠處發來了緊急支援的信號,“發現輝夜極光的陰魂……不好了,輝夜極光的陰魂正在厲鬼化……是鬼王級的轉化!”
眾游神頓時大驚失色。
只有判官崔玨此時冷笑了一聲,“總算不躲了嗎,輝夜極光……今日,你必定入第九獄!”
一道巨大的怨念此時從天而去,怨念化作了一張巨大而猙獰的人臉——赫然是輝夜老祖的模樣!
不得不說,拘魂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九獄比較專業,縱使輝夜老祖的冤魂此時聲勢浩大,但崔玨卻直接出手。
只見在崔玨的指揮之下,大量的游神發動提燈之力,一道道的鎖鏈同事捆向了此時的輝夜極光,一根根的哭喪棒瘋狂鞭打之下,輝夜極光的怨氣竟是被瘋狂的拍散!
見此一幕,休整之中的南天門修士們不禁面面相覷。
“嘖嘖,這輝夜極光真TM慘,死了一次,還要被鞭尸一次……”
終于,奮戰了大半個小時,在上百名游神以及崔玨的攻擊之下,輝夜極光最終轉化失敗,最后更是被崔玨直接收走!
收走了輝夜極光的陰魂之后,崔玨便不打招呼,直接驅使著游神們離開——只剩下四個游神還留在輝夜古城之中,當做是日常的巡邏拘魂。
這邊第九獄的游神們前腳才剛走,這殘殘破破的百獸圣地,卻馬上又迎來了另一批的家伙。
這些修士,顯然是就職昆侖各大報社機構的社畜修士——江湖人稱,狗仔隊!
“關于這次對百獸圣地的行動,南天門過后會召開一次接待會,解答各位的疑問。”景總務此時作為被推出來應付的人,駕輕就熟地道:“今日的現場,各位請注意秩序……左臉好看一下嗎?哦…好的。”
白鋼之城。
暗無天日的大牢深處。
一鳥鳥的輕煙自輝夜千峰的頭頂上冒出,他似乎行功到了一個比較關鍵的節點之上……忽然,輝夜千峰渾身肌肉竟是不受控制似的顫抖了起來。
——我詛咒……我詛咒輝夜之血……我恨……
“啊——!”
只見輝夜千峰突然吐出了一口濃血,旋即體內的氣脈便瘋狂地炸開……驚恐絕倫之下的輝夜千峰本能地選擇了封禁體內的各處穴道!
然而體內的輝夜之血卻如奔騰的巖漿般……這讓輝夜千峰痛苦得無法自抑,竟是在地上痛苦打滾。
他死死地抓住了自己心臟…心臟此時仿佛要炸裂一般,而意識此時已經被體內燃起的血脈之焰灼燒得幾乎崩潰!
在意識徹底喪失的瞬間,黑暗的牢房之中,忽見一只手掌憑空伸出……伸出的手掌此時直接將空間撐開,隨后一只光腳丫便走了出來。
“魔女……”
輝夜千峰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出現之人,以為這不過是自己臨死之前的恨意所導致的幻覺……輝夜千峰雙眼一黑,直接便昏死了過去。
而此時,某屑女人才詫異地打量著地上幾乎快死的輝夜千峰……一臉懵逼的模樣——她這會兒甚至還在刷牙,滿嘴巴都是白色的泡泡!
“原來如此,這貨死了……”屑魔女這才反應過來,“我被強制送過來打救的嗎?”
但屑魔女不急不緩地繼續漱口,只是分出了一丁點的注意力檢查著輝夜千峰的狀況——別看千峰仔的靈魂已經賣掉了,可屑魔女承諾的幫他登上蒼藍的絕巔還沒有實現呢。
“誰的詛咒?”屑魔女突然皺了皺眉頭…治療她實在是不太行。
“偉大的魔女主人,要不讓您最忠心的奴仆試試?”
左手這會兒突然冒出了一個眼睛來……異種邪眼。
“哦,那你試試吧。”屑魔女想也不想……這貨莫非還有解除詛咒的能力?
“不是的主人,我不過是把他體內的詛咒吃掉而已。”
說這,小左的眼珠子里便冒出了一根吸管,直接刺入了輝夜千峰的胸膛之中……吸食著什么東西。
“快點哦,早上我還要陪人去訓練,我很忙的……”屑女人繼續漱口,口語不清似的道:“我說你該不會借著吃掉詛咒為名義,偷偷地做什么手腳吧?”
“怎么會……”
“要做得隱秘些,別讓我發現哦!”
“啊這……”
“奇怪,有什么聲音嗎?”
正在牢房之中巡邏的許八安聽到了動靜。
這動靜赫然是從輝夜千峰的牢房之中傳來的,心中暗道這家伙又搞什么飛機之類的許八安便皺了皺眉頭,小心靠近。
當他靠近之時,竟是看見輝夜千峰直接倒在了地上,渾身鮮血,嚇得許八安連忙打開了牢房的大門走入察看(自從從牢頭那里順了鑰匙之后,許八安就把這里的所有鑰匙都復制了一份了)。
“輝夜千峰,輝夜千峰!沒死吱一聲?為什么你身上會有黑人牙膏的味道?”
“我…我沒死……”輝夜千峰悠悠轉醒了過來,“怎么回事……”
“我才問你,究竟怎么回事?”許八安大皺眉頭,同時開始對輝夜千峰悄悄地使用了鑒定術。
——輝夜千峰。
——修為:四階大宗師巔峰。
——狀態:虛弱
——好感度:20
許八安的鑒定術不是什么特別高級的貨色,能察看的東西其實也不多……只是他卻不禁暗中驚訝,這貨不是被廢掉了修為,怎么才幾天不見,就修到四階巔峰了?
“我沒事,你出去吧。”輝夜千峰皺了皺眉頭,“還是說,你打算在這里與我繼續討論圣教的事情?”
許八安頓時往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隨后放下了一些食物之后,便重新關閉了牢房的大門,推著餐車離開了。
輝夜千峰此時緩緩地吁了口氣,回憶著昏死之前的一幕,只感覺記憶混沌,朦朧之中仿佛聽見了魔女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頭,開始飛快地查看著自己體內的情況,卻發現體內一切如常,讓他摸不著頭腦。
而此時,輝夜千峰的后頸上,卻悄無聲息地勐然冒出了一只詭異的紅色眼球……輝夜千峰下意識地摸了摸后脖子,卻又沒能摸到什么……
白鋼公所。
自從雨化田入昆侖的這兩天以來,白鋼之城的大小事務都暫時交給趙懷安來打理了——然后趙懷安便愉快地交給了身邊的秘書來打理。
“怎么樣,曾經作為異種的你,此時正在管理一座人族的大城,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奇妙?”
秘書小姐…精衛只是皺了皺眉頭,盡管自己已經穿著的很保守,可只要這個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她都有種已經被騷擾的感覺。
“你會不得好死的。”
趙懷安只是聳了聳肩,便直接躺在了沙發上…強行地枕在了精衛的大腿上,“今天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報告嗎?”
“怎樣的標準才算是值得在意。”精衛不咸不澹地問道。
“比如說,八十歲的阿婆竟然一夜之間回復了青春,隔壁家剛滿十二歲的小妹妹竟然與人私奔?”
精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才拎起了一些文件,沉吟道:“這兩天,似乎發現了一些來歷不明的家伙,巡邏的錦衣說,看到了一些舉止和衣著比較怪異的家伙。”
“白鋼之城是借口異域的大城,南來北往,來了什么奇怪的家伙也不奇怪。”趙懷安想了想道:“怎么個衣著怪異呢?”
精衛自文件之中拿出了一張照片來。
趙懷安隨意地看了眼,只見照片之中,一個身穿黑色長袍,手持怪異木仗的男子,此時正一臉慌慌張張地正要走入一出巷子。
“這個家伙是做什么的?”趙懷安似來了興趣似的,拿著照片繼續打量著。
“這報告上說,這人進城之后,就四處打聽,逢人就問……”精衛此時臉色怪異道:“就連路邊的小狗都不放過,會上前搭訕。”
“干嘛呢這是?”趙懷安也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打聽什么內容?”
“打工。”精衛更為古怪道:“找工作。”
“都說了這里不請人!快滾!”
“我賺工資給你請我啊?”
“哪里的神經病!在不走,老娘用掃帚送你了啊!”
穿著黑色長袍,拿著奇怪木仗的男子連忙一臉怕怕地離開了店鋪——他隨后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蹲了下來。
男子手指此時在身前胡亂地劃著……喃喃自語道:“見鬼哦,這里的NPC就沒個友善的嗎?早知道就不借口說自己已經長大了,要自己闖一闖……跟著大老和大嫂得了,欸!不行啊,這會兒回去太丟臉了……再刷兩天試試?”
“這位小兄弟,為何一臉愁苦?”
就在此時,只見一個腰間佩刀,流里流氣的青年忽然出現在黑袍男子的身后……黑袍男子怔了怔,“你是?”
“我啊?”青年瞇著眼笑了笑道:“我是白鋼之城開中介所的,方才無意之中看見小兄弟你好像找工作被拒之門外呢。”
“中介?”
“幫人介紹工作的那種中介啦。”青年微微一笑,“你好,在下趙懷安。小兄弟不知如何稱呼?”
“我叫小…我叫大寶!”黑袍男子此時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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