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趙媽,是趙蓉。
小林SIR頓時有些混亂,“那…真正的趙媽是誰?難道,趙媽這個角,還沒有侵染出現,還在里層詭異之中?不對……如果你不是趙媽,那么紅玉為什么會叫你……媽媽?”
剎那間,仿佛有什么靠近到這湖邊的小屋。
一股難以言明的恐懼感,讓林峰渾身都警惕了起來……他從未有過如此的感覺,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卻單純只是在害怕。
內心如無根之萍,沒有任何依靠,忐忑,不安……不安全感充斥,頭皮發麻。
即便是聞多,眼中似乎也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這時候,好像是看出來了二人的感受,趙蓉冷淡著道:“我說過,公館里的那東西,我也不敢靠近,現在知道可怕了吧。”
“外邊的東西,究竟是什么?”聞多深吸了一口氣:“詭異的源頭……聻?”
“我不知道。”趙蓉面無表情道:“它每天晚上都回來,仿佛一雙毒蛇的眼睛,但只要在這屋子里,就是安全的,它進不來。”
“眼睛?”聞多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看向這小屋的窗外。
小屋只有兩扇窗戶,此時看去卻都是漆黑如墨,并沒什么。
嘭——!
一道巨響。
一個掌印,冷不丁地出現在了其中一扇窗戶之上。
黑暗之中,似乎有人,正在想要推開這扇窗戶……這只出現在黑暗之中的手掌,不斷地拍打著,拍打著,忽然消失,隨后出現在了另一扇的窗戶之上。
拍打著,嘭嘭嘭,拍打著。
小林SIR嚇了一跳,錚的一聲,紫霞劍已經出鞘,一咬牙,“裝神弄鬼的東西!”
劍氣瞬間斬出,分金切玉,卻被趙蓉抬手間直接收了下來……這一劍,阿林SIR只是試探,沒用多少力量。
“你想死,就自己出去,不要破壞這個屋子,否則我先縫了你。”趙蓉目光陰冷。
小林SIR頓時打了個寒顫,主要是司鬼被縫之后的模樣太過嚇人…而趙蓉手中的鋼針一閃一閃的,總感覺是屬于童年噩夢一樣的東西。
“它好像離開了。”聞多擺了擺手。
聲音確實已經停下了,唯獨兩扇窗戶之上,還留下了不少的掌印。
小林SIR默默地收回了劍,他完全沒有應對這種詭異的經驗,感覺相當的被動。
“它每天晚上都來?”聞多看著趙蓉,認真問道。
“是,或者不是。”趙蓉搖搖頭,“至少,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之前,我不知道有沒有。”
“你真的已經是鬼物?”聞多再次問道,“地下室里那干尸,到底是不是你的?是誰殺的你?為什么又要將你藏在這里?”
對于聞多的問題,趙蓉一概不答,只是自顧自地低頭繼續做著手上的活計。
這個鬼物超強,打肯定是很難打,一問三不答的態度也讓聞多相當的無奈……這種類型的當事人,聞多從前也不是沒有碰過,但通常都只能夠靠水磨工夫,一點點地取得對方的信任。
“我們先回吧。”聞多忽然說道。
小林SIR怔了怔,但沒多想便點了點頭,那黑暗之中出現的手掌太過嚇人,他有些擔心公館里的人。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離開這里,天亮之前。”趙蓉卻抬起頭來,“它還沒有離開,只是在暗中躲藏著。”
“其實你與它交過手,對嗎?”聞多盯著趙蓉說道,“如果不是直面過黑暗,就不可能知道黑暗有多黑。你說只要躲在這屋子之中就是安全的,那么你完全能夠做到進退自如……你也有,好奇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趙蓉淡然道:“你們若是不聽勸,那就出去吧,你們的生死與我無關。或許你們消失了,我會更加的安靜。”
“安靜什么。”聞多瞇著眼,“安靜地繼續扮演紅玉的媽媽這個角色嗎?你很享受這種母女相依為命的情感?我調查過你的生前,你一生未嫁,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成分為了這座公館的傭人,你見證過公館上一任主人家庭的興衰,直到雨師瑤買下了這里為止,你繼續留任,可你卻又在做了幾年之后,就急著離開,最后又死于非命。”
“應該會有很多人厭惡你。”趙蓉聲音平靜,寒意卻已經讓人透骨,“真當我不會出手嗎。”
聞多曬然一笑,“我現在給打工的那位東家說過,言語才是最偉大的力量,只有說不過,急了的人,才會迫切地想要用武力來做蒼白的辯護。”
但聞多心中又補了一句:如果打得過,青銅局,那就請直接A上去,拳頭也是真理之一,糾正三觀往往能有奇效。
“我真不應該放你們進來。”趙蓉自嘲似的輕笑了聲,“或許我還是太過仁慈了,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就永遠也別出去吧。”
“你確定要在這里動手?”聞多瞇起了眼睛,“我不知道你有多厲害,但你自問能夠一瞬間殺死我們兩個?聽著,只要你做不到,那么只是一剎那,我們都有機會打開這扇門,或者這扇窗戶。屋外的東西既然沒有離開,想要進來,那么它就必然有機會進來。你要不要賭一把?”
趙蓉冷笑道:“為民請命的金牌辯護師,就是這樣欺壓人的嗎。”
聞多曬然道:“你是人?”
趙蓉瞬間冷下了臉來……聞多,她有自信能夠如做掉司鬼般做掉,可另一個她心中卻沒底。
別看小林SIR毛毛躁躁的模樣,趙蓉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威脅。
“趙蓉,你甘心嗎。”
“?”趙蓉皺眉抬頭。
聞多無畏無懼地靠近過來,“如果你是死于非命,你甘心嗎。如果你是被謀害的,你甘心嗎?直面死亡時候的事情,我能知道有多么痛苦。請你相信我,我見過太多的受害人,什么樣的案子我都打過,你知道他們為什么愿意相信我嗎?”
“為什么。”趙蓉沉聲問道。
“因為我收費很便宜!”聞多一本正經道:“但是量大管飽,我一天打幾十個案子,賺一年也能發達!”
小林SIR頓時直呼666。
趙蓉不想與這粗漢說話,甚至想要冷笑。
她冷笑著,“你真想要知道我的過往?那好,我成全你。”
她抬起手來,掌心之中,一道黑色的光團浮現,旋即電射而出。
聞多措手不及,這黑團就已經融入了他的眉心之中之中之中……剎那之間,聞多臉色煞白,竟是滿頭的冷汗冒出,差點無法站穩,只能扶著桌子。
“所謂的能夠理解受害者的痛苦,如果只是隨便說說,那就不如不說。”趙蓉冷笑道:“這就是我的痛苦,如果你能堅持到天亮,我就告訴你一些事情。”
“聞先生,你怎樣了!”小林SIR大驚。
聞多卻一咬牙,揮了揮手,旋即直接盤坐在地上,“我沒事…讓我試試。”
說著,聞多便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的呼吸漸漸地從急速變得平緩,最后竟是如同睡著了般。
唯有眼皮不時地跳動一下,似表示他依然清醒。
趙蓉默默地看著他。
房間里相當的明亮……因為屑楠已經點亮了這房間里所有的燈。
思無邪沒敢去看房間里梳妝臺上的鏡子——這里顯然已經是里層的詭異公館之中,之前女修們處理過的所有鏡子,顯然不適用這里。
但那么大一塊鏡子在旁邊,總是讓思無邪有種不安之感。
屑楠此時卻沒有理會,手中卻不斷地把弄著一塊兩截手指長短的鏡片——這是思無邪從房間門口角落的地毯里所發現的。
思無邪沉吟道:“楠小姐,十二規矩里有提及鏡子的事情……你,要不小心一點。”
“這鏡片是干嘛的呢。”屑楠卻好似沒聽見似的,自言自語道:“看著不像是從什么地方掉出來的碎片,而是故意打磨成這個樣子的……什么東西,會用得上這種碎片,做貼飾之類?”
思無邪無奈,索性直接從床尾的長凳上直接拿起了一塊毛毯,閉著眼睛走到了梳妝臺前,先把這面鏡子給蓋住。
“照鏡子應該沒有問題的。”屑楠冷不丁說道。
“什么?”思無邪怔了怔,動作停了下來。
“看清楚這規矩的內容。”屑楠隨意道:“上面寫著的是不要去看鏡子,而不是不要去照鏡子,懂了嗎?”
思無邪沉默,緩緩抬頭,“有何不一樣。”
“內容物不一樣。”屑楠抬起頭來,“概念不一樣。那個叫什么鬼…哦,司鬼的,不是說過,詭異就是一種特別的概念嗎,所為的規矩,也是一樣。你看那鏡子,你照那鏡子,你覺得一樣嗎。”
思無邪皺了皺眉頭,沉吟著道:“文字陷阱?”
“差不多。”啊楠站起了身來,松了松脖子,“詭異倒影人心,人心需要去探尋。不過解源珠似乎能作弊,直接給映射了出來。我懷疑這珠子本身也有可能是一種詭異。”
思無邪目光微凝。
楠小姐one正色道:“唯有概念,才能夠覆蓋概念。當然,如果是比概念更高維度的力量也可以。”
“你…似乎很了解詭異。”思無邪驚疑不定地看著啊楠。
屑楠隨意道:“這沒什么,詭異司真的能夠掩蓋所有詭異發生的痕跡嗎?我們這么多人來到這里,牽涉了進來,知道了詭異。聯盟發展了這么多年,就只允許出現我們的這一次意外?”
思無邪點點頭,心中明了,只當這位小楠老師,從前大概率也經歷過詭異事件,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
但她還是不打算嘗試讓去照鏡子,最終還是將妝臺上的鏡子蓋上。
屑楠沒說什么,甚至丟給了思無邪一張抹布。
圣女大人頓時人都愣了,“這是?”
“打掃房間啊。”屑楠聳聳肩,“這是我的任務,來都來了,你就和我一起做完吧。”
“好。”思無邪倒是沒有矯情,嫌棄這種事情,直接拿起了抹布,就開始擦拭著附近的衣柜。
屑楠則是拿起了一旁放置的全家福照片,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她沒想過思無邪會突然出現在這個房間里面,甚至帶來了十二條規矩的內容……本來是打算讓第二刀皇不斷試錯的——其實也已經試出來了好幾條了,現在倒是方便了許多。
翻吧,或許能翻出來什么。
于是,屑楠不斷地翻箱倒柜,思無邪則是無奈地收拾她的折騰……一個翻,一個收拾,速度倒是匹配上了。
屑楠不禁眨了眨眼睛,感覺有時候身邊有個聽話的人做事好像還不錯?
呸呸呸!
她是能夠星創萬物的魔女,要什么D級自行車!
“咦,楠小姐,你看這是什么?”思無邪忽然叫住。
屑楠放下了手上的花瓶,只見思無邪的手中此時正拿著一個小巧的黑色圓球……圓球之上,有著三個并排的小孔。并且,左右還有兩個延伸出來的扣口。
屑楠怔了怔,一眼懂,又一眼疑惑地看著思無邪,“你不知道這是什么?”
思無邪愕然,下意識地搖搖頭。
“你以前真的是訓練的鼎爐?”啊楠大為驚訝。
思無邪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慍怒之色,她并不是很想提起曾經的那段歲月。
“別介,我沒有別的意思。”啊楠搖搖頭,“看來你以前是走純欲風的路線…但你的姐姐妹妹里面,肯定有知道這是用來做什么的。”
思無邪皺了皺眉頭,隱約有些猜想,這看來是某種用來取樂的奇技淫巧之物。
屑楠笑瞇瞇地道:“這是用來咬的東西,給女人用的,當然,給男人用的也行。”
思無邪頓時嫌棄地地將手中的小球扔開。
屑楠卻一點兒也嫌棄,隨手將口球給撿了起來,輕握了一下,隨后又扔到了地上……讓思無邪驚訝不已的是,這奇怪的口球落地之后,竟然會以相當不規則的痕跡滾動起來!
就仿佛這個口球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
很快,口球就滾到了房間大床的左側,但沒有停下,反而是開始不斷地撞擊著前方的墻壁。
“這……”
屑楠卻直接走了過來,伸手在墻體上隨意地敲打著。
不一會兒,屑楠目光一凝,似乎發現了什么,便伸手抓住了床頭邊緣處的犄角,左右擰動了起來。
咔嚓。
“有貨。”
屑楠旋即后退了兩步。
思無邪親眼見證這位楠小姐發現機關的過程,此時忙不迭地警惕起來。
卻見這瞬間,正一張的大床竟然猛然向上合攏,貼到了墻壁之上,與此同時,左右兩側的墻體之上,更上從上方直接墜落下來了兩塊巨大的洞洞鐵板,上面竟是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器具……有些她認得,有些只能勉強認得,有些根本喊不出名字!
整個房間,也在此時變成了暗紅。
但最為觸目驚心的,還是三塊鐵板上一些暗紅色的痕跡……血痕!
屑楠此時嘖嘖了兩聲,直接取下了其中的一根卷著的鞭子,“軟硬適中,好貨啊……這房間的主人,看起來很會玩嘛。”
思無邪頓時打了個寒顫。
卻見那口球此時再次跳起,穩穩地掛在了墻體的角落上——就如同物歸原處。
思無邪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這房間是白絮爽的……莫不是這些道具,都是魏晉風與白絮爽用作玩某種游戲的?
等等……如果只是他們夫妻之間使用,可鐵板上的血痕為何有些新舊不一?
“這…這里的東西,難道一直在使用著?”思無邪得出了一個結論。
屑楠此時瞇起了眼睛,“答對了,還有呢?”
思無邪很快想到了十二條規矩上的內容,“是…前來打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