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只是瞎幾把聊了幾句。
姐姐再次對自己深夜外出溜達之事道歉，并且謝絕了天祿世子派人護送回去的好意之后，便神色自若地拉著妹妹離開，走的也是往鳳鳴閣的路，沒啥大問題。
看得出來這對斜月山的并蒂蓮有戒心了，一名陰冷著臉的男子悄然來到了天祿世子的身邊。
“世子，要不要我……”
“她們是入了七星洞的人，可不是那些所謂圣地的貴女之流可比。”天祿世子隨意地擺了擺手，并沒有因此而掃興，反而興趣更佳。
以他的身份地位，雖然不會在人族聯盟之中人前顯圣，但只要張口，便又大把大把的圣地女修送到面前。
當然也只是中下的圣地，對于頂級圣地，還是要花些心思。
斜月山的這對姐妹，論姿色不會比他府中的美姬好，但雙生子是有加成的。聽說有些雙生子，天生相互感應，一份快樂雙倍暫時，這就很美妙了。
不急不急，天祿世子真的不急，他很享受這對獵物的拉車。
“打道回府吧。”天祿世子淡然說道。
“這……應該還有幾個地方沒有去過。”
“不搜了。”天祿世子面無表情道：“至今為止，那個女人自己都沒有反應，我急什么？”
那個女人？
心腹手下心里頭驚了驚，知道世子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但他可不敢不敬，便裝作不知，“奴才這就去安排。”
他看得出來，自家世子是有些火氣的，這個時候會去，自然是為了降火。
想想外府有哪些還沒有入幕的美姬最近給自己送了好處的……很快心中就有了主意，“世子，外府里有位可兒小姐，這月剛好成年，是落花圣地那邊……”
“就她吧。”天祿世子直接擺了擺手，不準備多聽。
他甚至無需要知道這位可兒小姐究竟是出身哪個地方，甚至這夜過后很有可能會忘記她的存在，因此很是隨意。
心腹點點頭，派人先回去通知了。
說起來這個可兒小姐確實是沉魚落雁之色，是落花圣地送來的，還是一名大有卑益的極品鼎爐……想必也花了不少心機培養出來的吧。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了。
心腹深深地看了眼遠去的天祿世子，將眼中的羨妒隱藏的極好，極好。
千人前面，六耳就有許多面。
但人是擅長匿藏自己的，哪怕是必要，也不會輕易暴露另外的多面——楚歌感覺自己是倒霉的，因為他碰巧就是一個知道六耳另外一面的人。
昏暗的山洞之中，楚歌身體懸浮著，雙手雙腳大合大開，身上被一根根的光針穿刺——再每一個穴道的節點之上。
六耳就在他的面前，雙眼彎成了縫隙，嘴唇詭異地上扯著。
“不對啊，不死蠶走的路線都試探過了，怎么沒有反應呢，楚師弟，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六耳不得好死！
楚歌心中記恨無比——要不是此時模樣雖然凄涼，但卻感覺到辦點的痛楚，他早就已經破口大罵——因為再開始之前，六耳就已經將自己的痛覺暫時摘掉。
斜月山上，有什么功法，是六耳煉不成的？別說斜月山了，這天下的功法也……
大概就唯有不死蠶這部了，這貨雖然瘋狂，為了創造功法亂沖筋脈常有的事情，但還不至于為了體驗不死蠶而自己尋死。
“師兄若真是想要探秘不死蠶的秘密，小弟自然會配合，不過眼下并不合適吧？”楚歌定了定神，痛覺被暫時摘掉也是好事，起碼他此時能夠穩定思考。
“你可難抓了。”六耳搖了搖頭。
楚歌忍住不罵人，自己哪次不是被這丫的輕易找到的……感覺這貨就像是自己的克星啊，只要在一定范圍內，總是逃不過。
“我用道心發誓，這次真的不跑！否則就讓我倒霉一輩子，出門摔死！”
這話才剛剛說完，楚歌突然心中咯噔了一聲……他最近比較倒霉，甚至用厄運連連來形容都不為過——該不會真的摔死吧？
不會吧，不會吧？
不過，自己在幽冥天之中被六耳抓住，又何嘗不是厄運？
“哦……”六耳若有所思地沉默半響，才認真地問道：“你真的打算把圣皇妃盜走？”
“我已經說過，這是構陷！那封預告信不是我下的！”
六耳瞇著眼笑道：“拋開預告信不提，如果是你對幽冥天下手，你會帶走什么，最珍貴的東西？”
圣皇妃？
心中本能地就映出了這個念頭，楚歌頓時嚇了一跳，想想都足夠瘋狂——當然，確實只是想想，縱然他自問本事多多，手段無數，而盜竊又不需要正面對峙，可操作空間本就很多。
可那是圣皇妃啊，她身邊的護衛如何先不論……他楚歌是能夠靠近到圣皇妃身邊的人？
“所以，就算預告信不是你給的，圣皇妃你也想盜，對吧。”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亂講！”
“那就盜了吧。”六耳笑著拍了拍楚歌的肩膀，給出了兄長般的鼓勵，“大膽去做。”
“你想做什么。”楚歌反而冷靜了下來，皺起眉頭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要……”
六耳沒有說話，掌心之中再次凝聚出一道光針，緩緩地往楚歌的心臟位置刺去。
“等…等等，我干！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干！”
聞多成功在天亮之前，摸了一籠子的田雞回來，甚至主動殺好，分段，用精致的廚具給裝好，四周鋪滿了冰晶，還撒了一些路上摘回來的鮮花花瓣點綴。
甚至燒了山泉水，淘了靈脂米，更是細心地準備好了調料還有切了一些姜絲蔥花，最后把四周的衛生都搞了一次之后，才默默離開，主打一個是深藏功名。
當女仆小姐姐自個兒來到廚房的時候，忽然有了種想法：要楠小姐何用？
——屑魔女地位1
她實在是太滿意了，意念微微一動，一道質量不小的異體之源便悄無聲息地落入了正在補覺的聞多的身體之中。
他夢中驚醒，直呼真香！
提供情緒價值，他太專業了！
天初亮，廢了一天的洛公子醒來的時候，女仆小姐姐已經端來了熱騰騰的美食。
今日幽冥天的初陽格外的燦爛，天空間見呈現出五彩繽紛之色，不久之后更是響起了若有若無的仙音。
這是壽宴的前奏。
吃過早飯不久，這特殊的小樓之中，很快便迎來了今日的第一位客人——季冉。
但與上次單身前來不同，這次陪同季冉到來的，還有一名臉色略顯蒼白，精神卻不錯的男子——黃九騰。
圣皇血脈，雖然不及四位世子，但也是核心后輩。
“見過洛公子。”黃九騰雖是中年模樣，此時卻異常的恭敬，“也見過優夜小姐。”
他被救治的時候，幾乎意識封閉，也唯有在進行手術的時候，意識稍微清醒一些……興許是因為對于那臺魂科手術的忌諱，看向女仆小姐的時候，略帶一絲的畏懼。
被人剖開神魂，那可不是什么很好的經歷，甚至是……噩夢。
“我勸過的。”季冉此時帶了一絲歉然，“但他執意要來。”
黃九騰此時深呼吸了一口氣，“兩位，大恩不言謝，日后若有用得上我黃九騰之事，但說無妨！”
只有真正地沾染了離魂焦獄，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困難。
成為圣皇的替代品，他無法選擇，只能默默承受……可誰又愿意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之中看不見一絲希望地沉淪？
黃九騰枯坐在寒竹林之中，若非連己身都無法控制，早就已經受不了這種折磨而自己了結。要知道，在他之前，就已經有不少的替代品因為超過了承受的極限，自然消散了靈魂……
而且，既然自己能夠治好，那么圣皇或許也能夠……
黃九騰甚至這位神秘公子此時在圣皇妃心中份量，再加上心中感激之情沒有半點的虛妄，看起來異常的真誠。
角落里頭，很自然地讓自己存在感降低，盡量不打擾自家公子爺和女仆小姐膩歪的聞多此時瞇起了眼睛。
他有過和黃九騰相似的遭遇，重獲新生的感覺有多美妙，最有發言權。
雖然黃九騰不像自己那樣，納頭就拜，不過考慮到此人的身份，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算是最大的誠意。
是個會感恩的人就好，白眼狼要打死。
“診金已經付過了。”
洛公子微微一笑，示意了一下女仆小姐姐招呼兩人入座。
圣皇妃后來送來的那些東西洛老板雖然沒看在眼中，不過女仆小姐姐也只是以自身的技術治療，和白給差不多。
至于那份清單上的物資，隨手就給女仆小姐姐給掛到了主神世界當中去了，也算是物盡其用，不用虛空創造，省錢。
季冉此時忽然輕咳了一聲。
黃九騰便凝重地取出了一個盒子，打開推到了洛公子的面前，“洛公子，這是宴會上的邀請函，本來應該早些時候就送來給你，是我攔下來，打算親自送來的。”
“圣皇妃是打算讓我參加這次宴會？”洛公子卻看向了季冉，好奇問道。
季冉點點頭道：“洛公子，這是直入天啟殿內殿的函，娘娘知道你喜歡清靜，因此安排了專門的席間，我與黃九騰會全程陪同……娘娘也說了，洛公子若是沒空，也可以不去，等宴會過后，她會安排時間再與你見面。”
“閑了兩日，倒是想要看點熱鬧。”洛公子想了想道：“那就有勞季冉姑娘。”
“不客氣。”季冉優雅地點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靈舟，洛公子可還要準備準備？”
“季冉姑娘請稍等。”女仆小姐姐淡然說道。
“好的，我到外邊等候。”
能進天啟殿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尤其是內殿。
雖然這次邀請的賓客并不算多，但其實人數真的不少……與幽冥天結好的先不論，本來就依附在幽冥天的圣地與隱身大家，本身就是一個不小的體量。
但依附著除了有數三兩個，都沒有自己坐入內殿之中，只能夠在外殿同賀。
盡管如此，這也是難得一見的盛典了。
“看，那是朝歌圣地的……”
“噓，方才走過的是方丈山，小聲點……”
“申公家果然也是來了，嘖嘖……”
“咦……那似乎是趙家的隊伍，難道是趙家的明珠趙無眠？不知道她代表是本家，還是……”
“杏壇，白鹿洞的府主欸！不愧是圣皇妃的壽辰！”
“臥槽，我看到誰了……那難道是普賢帝君？！”
帝君親臨，一眾膜拜，場面震撼，帝君直入內殿。
里里外外的人群之中，一雙貌美如花的姐妹正在墊腳四顧，姐姐的臉上多少有些急切之色……昨日六耳師叔不見了人，又徹夜未歸，如今大禮即將開始，依舊不見蹤影，這可就大大地失去禮數了。
“姐，看見師叔了！”妹妹此時伸手一指。
人群之中，只見一名長手長腳的光頭青年，此時正厭厭地打著哈欠，提著法袍混在人群之中走上臺階。
“師叔，你跑什么地方去了？”姐姐略帶一絲哀怨之色。
“方才碰見了一件事情。”六耳此時雙手攏入寬大的袖子之中。
妹妹下意識問道：“什么事情這般重要，差點錯過了禮時啊？”
六耳正色道：“我看見了兩只螞蟻在打架，它們的體形一樣，力氣也一樣，我很好奇究竟哪一只會打贏，所以看到了最后。”
忍住心中暴怒，額頭青根可愛地露出一個小小十字的姐姐此時捏著拳頭壓著聲音，“……哪究竟哪只贏了呢，我的好師叔！”
“都沒贏。”六耳雙手一攤，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姐姐的臉龐，笑了笑道，“它們同歸于盡了，所以我悟出了一個道理。”
“……我不想聽。”姐姐皺了皺眉頭，直接扯住了對方的袍子，“進去！”
說罷，便直接扯著六耳走入了天啟殿，作為斜月山的代表，也是直入內殿！
花鳥魚蟲的庭院之中。
小女孩武瞾正睜著閃亮亮的大眼睛，疑惑又好奇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個大哥哥…大叔？
“你是誰啊？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自從被收養之后，身邊都是好人的小女孩并沒有太多的戒心，因此心中好奇更重一些。
青年此時瞇著眼笑了笑，蹲了下來，看了眼小女孩矮桌上的練字帖，“這都是你寫的嗎。”
“嗯嗯！”小女孩點了點頭，有些緊張。
“這是上清字帖啊……”青年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濃烈，“能讓我看看嗎？你這字寫得有些瑕疵，我等會給你指出來如何？”
“大哥哥，你是新來的教習嗎？”武瞾想了想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刑楚，你可以叫我楚教習。”
“嗯嗯，給你！”小女孩乖巧地把字帖給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