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屑楠的生活也十分糟糕,也會將布料很少很少的衣服隨地亂扔,甚至藏在沙發的縫隙里——但她本質上還是喜歡明亮的環境。
李建一常來用工作的房間,她是GET不到的……所以在中樞娘的安排下,這里很快就被收拾一遍了。
“……這么說,在天之海內深處,還有一個基地咯?”
“是的,最初是作為建造堡壘的基站而搭建的地方。”中樞娘拉出了另外一張圖紙…以及一些原始基地的外觀圖。
有工程基地……啊楠這才感覺正常。
這種泰坦級的近地行星戰斗堡壘,只有啟動之后,才能進行內循環,擁有自己的生產線,維修系統,武器系統,甚至星球開發系統——這玩兒本來就是打造出來進行星球侵略。
當然李建一與牛大廣能打造出來的這款,是被砍了許多刀的青春版……丐版就是了。
“李建一會回去這個工程基地嗎?”楠小姐打量著中樞娘的模樣,試圖發現它更多的表情。
“事實上,博士已經回到基地當中了。”中樞娘面無表情道:“他剛剛與六耳先生進行了一次通話,需要調閱他們對話的內容嗎。”
啊楠不禁樂了,“李建一要是知道你把他賣得這么徹底,會不會也把你的核心給關了?”
“博士并不知道我正在與你交流,魔女閣下。”
“所以說老實人一旦騙人,簡直是災難級別。”啊楠嗤笑了聲,“聽聽他們說了什么吧……這個六耳,與李建一是什么關系?”
六耳之名啊楠挺得不少了,但其實都是集中在這次紫霄杯的期間。
“具體關系無法確定。”中樞娘直言道:“博士只是形容為因為性格都很惡劣并且相近,容易成為可以相互傾述的對象。”
“什么好基友一輩子……”啊楠滿臉嫌棄地搖了搖頭。
關于通話的內容,此時開始播放……雖然臉上嫌棄,但屑楠的耳朵還是豎了起來——通話內容其實并不多。
“這個六耳竟然知道虛空舊神紀?”楠小姐下意識地揉著額前的劉海,好像這樣就能夠將散亂的線索揉成繩般。
她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才知曉虛空舊神紀的呢……大概是成為了虛空不朽,渡過了初期的迷惘,游歷出了一些不好的名聲之后——其實就是成為了虛空不朽之中的老油條之后。
“這個六耳難道是某個虛空不朽大佬的小號?”啊楠喃喃自語。
虛空大佬喜歡開小號這種事情,基操而已……他們一樣喜歡收割小世界的本源——而這種本源的用處就多了,甚至是虛空之中相互交易的硬通貨幣。
忽然,一個被命名為反靈力裝置的文件夾進入了啊楠的視線之中……她眉頭不禁輕輕一跳。
與此同時,房間的門卻也在此時打開,在兩名機械警衛的陪同之下,少女如提線的木偶般,臉色蒼白地走了進來。
香香小姐。
兩名機械警衛很快便由離開了——它們并沒有受到星創,暫時還是中樞娘在控制。
只是堡壘的主動力系統卻已經喊了啊楠做麻麻。
在中樞娘的面前,親自完成了主動力系統星創的啊楠,接下來就沒有再星創過任何的東西。
主要是消耗過大,得緩緩,創這玩意,啊楠感覺自己會陰穴都在抽筋……
但中樞娘不知道這些,只認為星辰魔女可能打算保持它部分的主觀性……可意圖暫時未明。
“吃點東西?”啊楠甚至沒有回頭去看這個意識臨近奔潰的少女,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文件夾里的內容,“漢堡薯條汽水,不喜歡的話可以讓中樞送別的過來。你應該有超過十五個小時沒有進食了吧。”
香香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物,沒有反應,她呆呆地看著啊楠的背影,緊抱著的雙手顯得十分的柔弱與恐懼。
“如果你還在擔心所為實驗的事情,大可不必了。”啊楠淡然道:“那個核心已經被我摧毀了,從今以后類似的實驗也不會繼續…至少,只要我在,我就不會允許。”
聞言,中樞娘目光微微閃爍。
“我……”香香嘴唇顫了顫,“我…我還是…還是我嗎?”
“你可以是任何人。”啊楠心不在焉似的,“你可以是你父母的女兒,也可以是堡壘的通訊員,甚至只是一名少女都沒有問題。從今天開始,堡壘內的生命之巢我會封存起來…然后銷毀,包括里面那些還沒有被啟動的樣本。”
“他們…他們沒有意識?”香香哆嗦著問道。
啊楠頓了頓,緩了會兒之后,才聽不出喜怒,“你是喜歡將那些家伙看作是你的兄弟姐妹呢,還是僅僅只是一些水和蛋白質,以及化合物?”
香香小姐這次沒有說話。
她一咬牙,猛一下走到了桌子之前,抓起了食物便塞入了口中,大口大口地吃著……認真地吃著。
“原來,這就是你的想法嗎,牛大廣……”
忽然,香香小姐聽到了楠小姐那低喃般的聲音…她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卻見楠小姐此時已經轉過了身來——她身后的屏幕卻已經關閉。
看著一直緊盯著自己的楠小姐,香香莫名地感到慌亂…她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緊張問道:“你…在想什么?”
楠小姐卻搖了搖頭,繼而平靜道:“從這里進入昆侖都,以堡壘的正常速度,需要多久?”
這話顯然問的是……中樞。
“正常航速兩小時內可以抵達昆侖都外圈。”
“那就動起來吧。”啊楠揮了揮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中樞娘,“畢竟他們耗費了這多心血布置了這東西,讓它吃土實在是太浪費了。”
“向昆侖都方向航行了?”
天之海伸出,工程基地之中,聽著中樞的反饋,李建一瞬間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已經可以操縱堡壘了?”
兔耳娘面無表情道:“那位小姐擁有改造機械的能力,但我此時依然可以通過切斷更層區的子系統,讓堡壘進行癱瘓狀態……詢問,是否阻止。”
“就算那個女人真的能夠改造機械,但要讓堡壘移動并不是單純一兩個控制室的事情。”李建一還是皺眉,“除非她已經侵占了主控制室?這種能力越發超出我的理解了……哦,對了,她能賦予機械生命氣息,就是不知道這種能力是永久性的還是臨時性質的,有無弱點……”
“按照當前的速度,堡壘將會再兩小時后抵達昆侖都外圈范圍。”兔耳娘再次開口,“詢問,是否阻止。”
“反正本來的目的,就是要讓堡壘進入昆侖都的。”李建一搖搖頭,“否則,當初選擇在天之海修建堡壘就顯得無意義了……她想要開去,就讓她開去吧。”
“我不認為那位小姐接下來的行動,會配合您的接話。”兔耳娘再次說道:“她的任何行為,都是不可控的。”
李建一無所謂地笑了笑,“你剛才也聽見了吧,我三天內就會死去了。”
兔耳娘目光閃爍了幾下,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李建一曬然道:“所以,你認為我的行為就應該是可控的了?”
兔耳娘道:“我建議您從現在開始,備份您的意識數據,基地內有現成的身體。”
“怎知那還是我?”李建一輕笑了聲,“當我身體的全部,都換成了全新的替代,甚至連意識都已經替換,李建一究竟還是李建一呢,還是別的誰?”
兔耳娘再次進入思考的模式。
“不必想了。”李建一卻擺了擺手,“這并不是讓你研究的命題……只是更本質上的一些東西,如果啟用被用身體,無天經文只會從我身上脫落。”
兔耳娘道:“無天經文、魔天經文、圣天經文、永恒經文。您曾說過,這都是天地開元大同經的一部分,我至今都無法理解這種能量的運行模式。”
“因為你還不是人。”李建一微微一笑。
他走到了一處合金門之前,一重重地打開了合金門上的封鎖……一抹宛如文明之光的湛藍光輝緩緩透出,伴隨著極致的寒氣。
兔耳娘安靜地站在了他的身邊。
它知道門內的是什么……是它的核心。
李建一走入了合金大門之內……巨大的環形基座之上,一枚拳頭大小的核心正虛浮著,“你知道嗎,人是沒有辦法看見自己心臟的。”
“因為這意味死亡。”兔耳娘平靜說道。
李建一道:“是因為人習慣了謊言,真實才意味著死亡。”
“博士,我認為這是無用的對話。”兔耳娘想了想道:“我無法從這次對話之中采集到有用的信息。”
“習慣就好。”李建一輕笑了聲,“在堡壘之中,只有你陪我說話,你當做是日常的垃圾話就好。”
兔耳娘淡然道:“我還是建議您啟用被用身體。”
李建一擺了擺手,是以兔耳娘安靜……他卻蹲在了基座之前,手動打開了地板的一塊,從里面扭動了一個手環。
起身,退后,地板緩緩打開,一個三米高的艙體緩緩上升。
這里面此時正沉睡著一名少女,模樣十三四歲左右,完完全全的一名皮膚白皙的美少女……只有那雙耳朵,似乎并非純凈的人類。
“您要喚醒她?”兔耳娘甚至用上了輕微的疑問口吻,“她的核心已經被毀滅了。”
“是啊,那枚核心是用不上了。”李建一此時目光暗沉,“但你的可以,不是嗎?”
“博士,這并非是為我準備的。”兔耳娘此時甚至略微皺眉。
“我說過了,我現在的行為也是不可控的。”李建一猛然一伸手,懸浮著的那枚核心瞬間被從構造的磁場之中被抓取了下來,“那么,請為你的第一次走出這個基地而歡呼吧……李厘小姐。”
手一撥,艙體的玻璃瞬間碎裂,李建一再次撥手,核心便直接沖入了艙體之中。
艙體內,沉睡的少女胸膛位置瞬間如同刀劃網球般層層裂開……將核心吞入其中!
學宮。
有拉斐爾釋放出來的機械蒼蠅的追蹤,魯大師很輕松便找到了四名學宮副院長的位置——慶元君幾人,此時正被蟲魔運送到了母巢之下。
顯然,這些蟲魔在失去了藍九機的控制,以及第三母巢進入了進化態之后,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根據本能,將新鮮的血肉運來,對母巢進行喂食。
但此時的母巢卻停止了一切活動…蟲魔只能笨拙地慶元君四人往那緊閉的投放口胡亂地推塞著。
魯大師瞬間化身為成·魯達·是非,一拳一個蟲魔小朋友,直接懟入了黑色的蟲海之中,將慶元君四人給撈了出來。
他扛倆,腋夾倆,直接落在了蟲魔匯聚的區域之外。
見狀,拉斐爾頓時提供了一柄匕首,讓魯大師能夠將纏繞在四名副院長身上的大繭給破開——這匕首還是之前宋教習用來飛她的,然后就被她收了起來了。
魯大師割開了幾個大繭之后,便又隨手將匕首交還給了自家的閨女,直看得拉斐爾跺腳不已。
“他們沒事,只是暈死過去而已。”宋教習檢查了一番之后,“以幾位副院長的修為,很快就能蘇醒過來。”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了。”魯達想了想道:“我在這里,會有許多麻煩。”
“你要去赤王陵嗎。”宋教習淡然問道。
魯達冷不丁地看了眼后面的小洛SIR……似乎沒有將權能之板收回的意思?
他沉吟著道:“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做。這次來學宮只是因為擔心你而已……現在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了——對了,借你男人用一下。”
宋教習頓時皺了皺眉頭。
但魯達可不管這些,直接走到了小洛SIR的面前,“聊幾句,就我倆。”
將想要偷聽的拉斐爾一腳踹開老遠之后,魯大師看著小洛SIR云淡風輕的臉,幾次欲言又止。
魯大師想了想道:“你讓我去找人之書……老實說,我至今沒有頭緒,總得給些線索才好。”
“大師不妨聯系一下澹臺小姐。”
“澹臺?”魯達怔了怔,沉吟道:“澹臺家最出色的那個小輩…我記得是叫澹臺平靜。難道人書可以靠澹臺家的卜掛之術找到?他們家的術不是半吊子嗎?”
“平靜小姐是很出色的。”洛老板搖搖頭。
“行吧。”魯達無奈…又無力,旋即點點頭,“我盡力……但說真的,雖然我不清楚你的深淺,但直覺告訴我,這東西根本不需要去尋找,你自己應該就能輕易做到,為何還要假手于人?是有什么不能親自出手的理由?”
“大師也可以這樣理解。”洛老板想了想道:“也可以將這理解為,合適的人應該做合適的事情,就如同赤王陵的齒輪一般,每一塊的齒輪,即便再小,都應有它的用途。”
魯達翻了翻白眼,“所以老夫已經淪落到要做工具人,成為棋子的地步了嗎…還真是越混越差,這世代還真是一點都不給中老年人善待啊。”
洛老板笑了笑道:“澹臺小姐或許也能找到九月。”
“嗯哼?我怎么沒想過這點……”魯大師臉色微變,眼看就要結束這次對話般,目光亂飄了起來。
決定了走,魯大師就絕對不留,長鞭一甩,就將正在發動權能之板的拉斐爾給自己卷了過來。
拉斐爾的權能之板也給收了。
“你湊凱啊!我要回家啊!!!我不要去流浪啊!!滾啊!!!嗚嗚嗚嗚……嘔!”
沒有理會拉斐爾的哭喊,魯達直接塞了兩只卷成團的襪子,讓拉斐爾原地飛升,便直接扛在了肩上。
末了。
魯大師才回頭道:“對了…對她好點。”
他其實是個灑脫的人。
洛老板道:“她就算一個人,也會過得很好。”
“他…和你說了什么。”
“我以為宋教習應該不會好奇這種事情。”
宋教習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瞪眼。
“大師說:希望我能對你好些。”
宋教習認真地想了想,“不用,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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