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小世界便如同一顆混沌之中的星辰……被黑暗,混沌,虛無所包裹著。
即便是以李白的能力,若是距離太遠,也一樣容易迷失某個小世界的坐標。
尤其是像黃金蒼藍這種,突然從原本的坐標之中投入了未開發的深空區域,這可就不是容易迷失那么簡單了,分分鐘還會碰見虛空生物族群遷徙……
很快,一張勉強還能辨認出來原本模樣的臉先是從裂縫之中跌出…然后整個身體都癱倒在地上。
白君悲憤交加又帶著一絲恐懼地看著李白……哪怕是對之前將自己種下了奴印的華胥強者,恨意都沒有這般高。
主要是,她感覺自己是真的有被辱到了。
這個家伙,真的是胖揍了自己一頓……每一拳都是朝面門掄的!!
不過李白最后還是收手了,沒有讓白君承受不可修復的破相之傷……只因為打著打著,李白從白君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別窺視的感覺。
這個女人,身上已經被某位強大的存在所標記過。
他不清楚這是華胥的力量,因為只是奴印,極其的隱晦,而且還是在這深空未知區域,強大如華胥之力,也無法完全覆蓋過來——簡單來說,信號不是很好。
但這也足以讓李白手下留情,胖揍一頓對方可能沒什么反應,若是真的打殺了,觸發了保底機制,說不準還真的會招來什么麻煩的家伙——畢竟是隱秘會的人。
該組織能夠盤踞在虛空之中無數年,沒有不可名狀的神性生命,你信不信?
不過……果然,還是打一頓靠譜,打一頓就老實了——就如同他從前教導他的大弟子那樣,每次那個大弟子作妖,都是打一頓就老實。
不過那家伙,顯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類型……欸。
「說吧,你來蒼藍究竟是做什么的。」
只見閃過一閃而過,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手中的一臺拍立得照相機,便已經吐出了此時白君面青鼻腫,渾身癱軟的模樣。
「你…你要做什么……」
「不知道你們隱秘會的其它區域總記,對這種照片有沒有興趣?」李白似笑非笑地道:「一個競爭對手的丑照,應該能夠賣出一個不錯的價錢。」
白君頓感不可思議…羞惱萬分。
不朽生命其實可以命都不要……但絕大部分是要面子的——尤其是有組織的不朽生命。
「隨便你吧。」白君頗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勢,「反正我原本就快到了要退役,去尋找原初的階段,況且還是滯留在了蒼藍之中數千年……沒準,隱秘會里早就被我認定為遇難者了。」
李白聳聳肩道:「那我去原初航道上到處張貼唄,反正那條路,我走得也還遠一點。」
白君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原初航道,這個人,他去過!
「你…你走到那里了。」白君此時甚至連臉上火辣辣的痛感都仿佛忘記了般,呼吸極速,死死地盯著李白。
她只是著手準備前往探索原初的不朽……可面前這個,卻已經是進入過原初航道的——忽然間,對于被揍的這么慘的這件事情,好像也并非不能接受。
「走過第一個節點吧,差一點到第二個節點的樣子。」李白隨意說道。
白君下意識道:「為什么不走過第二節點,是因為什么事情嗎?」
李白聳聳肩,「只是剛好當時酒癮犯了,正好身上的酒喝光了,就出來了唄。」
白君不禁冷笑,「不說就算,我看起像是很好欺騙?」
李白嗤笑了聲,指了指拍立得吐出
來的照片,「喏,你看看這像不像是豬頭?」
——狗男!!!!!死啊!!
白君氣得胸膛起伏不定。
李白挑了挑眉毛,「你看起好像很不服氣的伢子,要不我們再去拉練一下?」
白君這次倒是怕了…主要是這家伙,他是真敢打,連忙道:「您是進入過原初航道的強者,何必與我這種…這種置氣。前輩,您想要問什么,即便問就是,我知無不言。」
「你最好是真的知無不言。」李白瞇起了眼睛,抬手便是一道青色的劍光注入了白君的眉心之中,「這一縷劍意有我的意志,天生警示,但凡你接下來有一句謊言,它就會在你的魂火之中炸開……到時候,你究極要跌落多少,就看你的造化咯。」
白君頓時臉色劇變,如死灰。
……果然,如同傳說般,但凡走過原初航道的不朽強者,都有著種種恐怖的手段。
她勉強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捋了捋散亂的發絲,「前輩請問……」
「你們隱秘會的老大是什么人?」李白直接問道。
白君愕然——方才這家伙只是問自己來蒼藍的目的,怎么這次直接問的竟然是隱秘會最大的機密之一?!
「前輩…以我的級別,怎可能知曉那位…那位大人的真實身份?」白君幾乎要哭似的,「我說真的!」
李白聳聳肩,盯著白君看了好一會兒之后,才略作可惜道:「竟然沒有爆開,看來是真的了……也罷,反正我一開始也沒有指望能從你身上知道這個答案。」
白君訕訕一笑,不知道是苦笑,還是對自己當了這么多年隱秘會的牛馬,卻始終不知道隱秘會最高層身份的自嘲。
「說說你在蒼藍的經歷。」李白接著便說道:「你可以慢慢說,不礙事的…畢竟這里是虛空,時間流速不一樣嘛。」
一邊感受著懸浮在自己不朽魂火之上那柄青綠色的劍光,白君一邊小心翼翼地講述自己在蒼藍的這些日子的經歷。
白君的經歷不怎么豐富,無非就是原蒼藍的書記官突然暴斃,作為區域總記,她按照程序需要調查事件的真相,以及重新選拔一名新的書記官而已。
只是當她發現天魔帝辛將蒼藍收割之后,就產生了一些別樣的想法。
其實大部分時間,她都不會走出斜月山的方寸之間的……因為不朽生命滯留在某個小世界太長的時間,會很容易跌落,又或者再次被小世界的本源侵蝕。
她能夠滯留這么漫長的時間,主要還是因為蒼藍的天道…阿賴耶管理員失蹤的關系,才能夠通過一些手段,不斷地延期。
后來就是她感覺自己可以了,動用了命運指針…再后來就是被華胥種下了奴印。
主要是李白他是真敢問,在劍光的威脅之下,白君也只能夠自曝……
「這么說來,你真的是峰哥的女人?」李白不禁搓了搓下巴,打大嫂這種事情嚒……
白君羞憤道:「我只是被強制!你不要亂說!」
「我懂,我懂,一開始都是先這樣寫的……女主之一嘛。」李白聳了聳肩,「好了好了,我幫幫你。」
說著李白便朝著白君再次掄起了拳頭。
她是真的怕了這廝的拳頭,不禁尖聲道:「你食言!!」
「這叫還你漂亮拳。」李白輕笑了聲,「這是我一位姓唐的友人傳授的……保證不用后期返廠哦。」
白君被放走了…放走的瞬間,白君如夢初醒般,二話不說就瘋狂遁走——至于她會不會繼續匿藏在林sir身邊
,李白并不在意。
他此時在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華胥……」李白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這群家伙不是已經跑到了第三節點了嗎,不繼續往前反而關注起來小蒼藍的一個血脈……看來峰哥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哦。」
此時拍賣場外邊騷亂聲勢越發浩大。
李白思緒被打斷,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無限城破事太多,他感覺自己也差不多到了離開的時候。
本來,就只是一個暫時隱居的地方而已。
黃金蒼藍……虛空淺層。
三道光影懸浮在這淺層的虛空之中,沉默地看著前方的一片懸浮著的大大小小的碎石帶——童子,白衣少年,大漢。
「這里好像有人戰斗過……」白衣少年皺起眉頭。
「這氣息殘留很隱晦,倒是感知不到真正的強度。」大漢若有所思,「不是說這里是未開發的區域嗎?這顯然不是虛空元魔做成的吧?」
童子想了想道:「感覺像是一方被另一方單方面吊打的現場……不過,未開發區域又不等于立入禁止區域,或許只是偶爾路過的兩名不朽生命在這里發生了爭執?」
「先記下來這件事情吧,以后多加注意即可。」白衣少年沉吟著道:「蒼藍六界目前都很穩定,并沒有出現異常……再說,那位都還沒有離開,沒什么好害怕的。」
大漢卻白了一眼,「不應該是那家伙還沒有離開,你我都坐立不安才對?」
白衣少年淡然道:「他只是做生意,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大漢聳聳肩,不予置否,隨后化作流光遁走,「我看看虛空戰場今天的收獲……這異體之源真tm的難提煉啊!」
不過一克這玩意它也真tm的值錢就是了。
虛空戰場之上,十萬天兵天將,此時正在與一股洪流相抗——這是恐怖的虛空生物,殘暴,無智,強大!
面對著仿佛無窮無盡的虛空元魔,新封神而來的十萬天兵天將不禁陷入了絕望之中。
合著他們從前苦修數百年,數千年,最后得以封神……就是為了來到這個戰場之上?
此時十萬天兵天將之中,那些前圣地之主,前圣地圣子圣女……前聯盟強者們,紛紛陷入了自我否定之中——當中絕大部分,成為了天兵,都未能見尊者一面。
天才都不算。
「峰哥,我又回來啦!」
「……你好忙?」林sir斜了李白一眼,感覺這貨回來之后,笑意更濃烈了,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也變得不那么正常,「你那個朋友呢。」
「哦,原來是我認錯人了。」李白淡然一笑,「不過那家伙剛才似乎想要逃走,后來就被這里的守衛給帶走了……這里,沒發生什么事情吧?」
此時,辛蝎已經離開了大廳,不見了蹤影。
林sir道:「剛看那位第五天王離開,應該是去處理外邊的騷亂了,不知道目前情況如何……這里的守衛,看守得還是很嚴密的。」
大家都還在竭力地遵守著規矩,否者以拍賣場守衛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攔得住……怕是只是其中一個vip包廂內的買家都攔不住。
「對了,峰哥,問你個事情。」李白忽然神秘兮兮地說道。
「嗯哼?」
李白湊前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道:「峰哥,你覺得我店里的那個前臺的小姑娘怎樣?」
——李兄,你不對勁!
「讓第五
天王出來!!」
「給個說法!!」
「我們沒有交保護費嗎!辛蝎你tm有本事就滾出來!!」
藏在人群里面,有人喊得特別的起勁……但真要尋找,卻又找不到聲源的具體出處——但此時群情兇猛。
這是林國斌顯然沒有考慮到的態勢——他甚至沒想到這場騷亂竟然會快要到不可控的地步——最重要的時候,他還沒有找到可以趁亂離開的機會。
無數雙眼睛,此時正死死地盯著他這個代表——斷水流的幾個弟子此時也都在人群之中觀望著。
他這會兒甚至不能暴露出丁點兒怯的表現——因為他以斷水流之名現身,一旦怯場了,就會讓愚克巳等弟子感覺他只是虛張聲勢,沖動無腦,有損形象——這似乎并不符合道場的利益。
越是對有利這兩個字的理解,林國斌不禁發現,這個誓約似乎…并不好遵守。
……我究竟都做了什么。
「第五天王出來了!」
忽然一道驚呼聲傳來,隨后匯聚在拍賣場外邊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投落在了那門口未知。
首當其沖,林國斌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凌銳的目光,也同時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
啊楠2……辛蝎此時也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愣愣地看著面前那套著橘貓頭套的家伙,臉色古怪道:「就是你,在帶頭鬧事?」
林國斌硬著頭皮說道:「老夫只是討要個說法而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莫非閣下以為自己能夠堵住悠悠眾口?」
「……知道了。」辛蝎擺了擺手,「進來吧。」
林國斌里面懵逼,但還是沉聲道:「有什么話,就當著所有人的面,仔細說清楚!」
「這里太亂,不合適。」辛蝎淡然說道:「進來,我就和你商量一下怎么處理這件事情。你不是這些人的領頭嗎?作為臨時的話事人,和我談判,很合理吧?」
林國斌…這tm什么情況?
辛蝎卻不管這些,招了招手,催促道:「快啊,磨磨唧唧!是怕了不成?」
林國斌不禁偷偷地咽了口口水。
可就在此時,心中仿佛聽見了一些細微的聲音。
——愚克巳感覺你敢做不敢為,可能只是盜世欺名,對你略顯失望……
——弟子2覺得你很有可能只是渾水摸魚,對你產生懷疑……
——弟子3認為你可能不是斷水流的人,你只是為了甩鍋,不禁心中怨恨……
——弟子4……
「??」林國斌……就感覺很槽。
——這tm是破壞之王還是窺心之王??
——就只綁定了斷水流的弟子是吧……
他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冷哼一聲,便負手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