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醒過來的時候,正是黃昏。
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有殘留的溫暖。
樹影斑駁,他正倚在一棵大樹下。
耳邊傳來克林的喘息聲,孫悟空眨了眨眼,偏頭一看,只見……在不遠處的另一棵大樹旁,克林正和之前一樣,腰間被一根繩子拴著,連在樹干上。而在克林的前方,是一只飛在空中的火紅色小鳥,正是縮小了身形的不死鳥。
不死鳥在空中飛行,拍動的翅膀無聲無息,克林閉著眼,連著繩子,不死鳥從四面八方各種角度去啄他的光頭,身姿十分輕靈,難尋蹤跡。而克林也遵從他師父武天的吩咐,不能睜開雙眼,只能靠自己的心靈去感受,捕捉不死鳥襲來的軌跡。
“醒了。”
“嗯。”
孫悟空點頭,轉頭看,是他師父武天。
他想了想,撓頭茫然地問道:“我失敗了嗎?完全記不得發生了什么了……”
“對,失敗了。不過jarivs已經將過程錄了下來,晚上自己問他要,好好回看,感悟,明天……過幾天再繼續。”
武天沒說多少,因為他原本也沒以為孫悟空可以一步到位地就解決這個缺陷。
如果那么容易解決,貝吉塔就不會那么充滿優越感地嘲笑孫悟空了。
孫悟空點點頭,認真地道:“嗯,我會的!”
武天頷首,他剛才說的,之所以不是“明天繼續”,而是“過幾天再繼續”,是因為他猜測……賽亞人的尾巴里潛藏的能量,或許是不能支撐賽亞人每天都進行變身的。能量總不會憑空就得來,這是很顯然的事情。
巨猿化的變身,并不像超級賽亞人那樣,是靠修行積累突破得來的蛻變的力量,而是純粹的種族特性,強行提升力量,蠻不講理。
如果每天都用,恐怕對體質有所虧損。
武天打算晚上回去之后,和海瑟薇以及jarivs仔細交流一番。
孫悟空站起來,揚起笑臉:“師父,我也去那邊修行吧!”
他指了指正在和不死鳥斗智斗勇的克林,小光頭已經被不死鳥啄了滿腦袋紅印子。之前,孫悟空已經差不多習慣了“躲避泥丸雨”的修行,但顯然不死鳥這種充滿靈性的生物躲避起來會更有挑戰,因為,不死鳥是懂得稍微隱藏一下自己氣息的。
要閉著眼睛捕捉這樣的不死鳥的飛行軌跡,孫悟空也沒有把握,所以更想試一試,他喜歡挑戰。
“去吧……”武天擺手,打發他走。
看著孫悟空興沖沖地跑過去,武天站在原地,看著已經將自己和克林一樣連在樹干上,閉著眼睛躲避不死鳥的孫悟空,他摸了摸下巴,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暗自琢磨了一會兒。
這兩個人身上,和他印象中比起來,似乎還是少了點什么……
很快,他就想到了那少了的什么,是什么了。
今天的修行結束之后,武天將兩個人叫到一起。
他對孫悟空二人說道:“明天開始,修行的時候,你們換一身衣服。”
“哎,有新衣服嗎?”克林原本修行得沒精打采地,聽到這話很高興。
孫悟空也明顯很高興。
“沒錯,是特別為你們準備的衣服……”武天笑了笑。
他沒有什么龜殼,但有魔法可以代替。
是夜。
卡卡羅特在黑暗中再度睜開眼,他深深呼吸,又緩緩吐出,然后一腳將壓著自己的克林踹開。
下了床,他皺眉,不爽地嘀咕:“麻煩死了,把身上練得到處酸疼……”
卡卡羅特摸著黑,熟練地在黑暗中穿行,同時身形晃動,躲避著黑暗中從各處襲來的不死鳥。比起最開始在這里夜行的笨拙,現在他的動作已經十分靈活,黑夜能夠阻隔他的視線,卻無法蒙蔽他的感知。
不死鳥的氣,就像是黑暗里的一團火苗,醒目得不得了。
走出房子,卡卡羅特瞥了一眼夜空當中的那身影,暗自嘀咕了一聲:“這老家伙都不睡覺的嗎?每次都守宅這兒!切……”他沒有再嘗試下山,不用看也知道,這座山已經被那老家伙的力量籠罩,就像是一個大籠子一樣,他現在是沒有力量沖破這個籠子的。
“等著吧,總有一天,大爺要推翻你……可惡的老混蛋……”
卡卡羅特哼哼唧唧地開始爬山。雖然白天身體已經被孫悟空各種磨練修行弄得十分疲累,但他還是十分輕松地一路攀登,如同月下猿猴,三兩下就已經爬到了這座山的山頂。
一登上來,視野就頓時開闊了不少。
卡卡羅特站在絕崖之巔,眺望遠方。在迎面吹來的冷冷的夜風中,夾雜著咸咸的海水的味道。前方是一團如墨般的漆黑,也不知在那很遠很遠的地方有著些什么。他切了一聲,微不可察地嘆氣,然后回頭,一下愣住。
“有陣子沒上來了,這石頭……怎么都碎了?”他納悶地嘀咕。
原來,當初他第一次上來倚著睡著的那球形的巖石,現在已經徹底崩碎,滿地的巖石碎片散作一堆。
“咦……那是什么?”
卡卡羅特忽然發現了什么,他朝碎石堆走過去,伸手巴拉了幾下,在這些碎石堆的底下,發現了一片白色的……像是瓦片一樣的東西。他稍微一用力掰了一下,咔嚓,這白色“瓦片”立刻崩碎。
“怎么看著……那么像蛋殼……”卡卡羅特更納悶了。
有什么動物會在這樣一個碎石堆里孵蛋的?但好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多少常識(當然在他看來主要責任在孫悟空那個白癡),因此倒也不敢否定。可是……這里這么高,有什么動物會跑到這里來孵蛋?難道是什么飛禽嗎?
正在卡卡羅特納悶的時候,從一旁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你終于又出現了。”
是誰?!
卡卡羅特猛地一驚,旋即扭頭,朝遠離懸崖的方向看去,
天界,地球神殿。
天神比克一身神字白衫和青色披風,站在神殿邊緣,俯視人間。祂注視著某個地方,輕聲嘆息:“終于出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