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維度浮游,”宮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對肥佬很感興趣,伸手去撫摸它,肥佬居然也不反抗,一臉賣萌樣,宮益忍不住感嘆:“這是最擅長精神能量的族群,難怪能擊敗魅魔,但聽說失去了族群的個體浮游,會很快就消亡在孤獨中,沒想到王重你竟然能將之作為召喚獸單獨存在,真是……”
“謝謝你哦小家伙!”紅姐笑嘻嘻的伸手去撫摸肥佬的腦袋,肥佬現在的體型已經無法和曾經相提并論了,比起大戰弗拉基米爾時還要更小得多,大約也就半米長,肥嘟嘟的漂浮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你救了我們大家!”
肥佬相當享受美女的撫摸,用頭蹭在紅姐的懷里,膩歪得不行。
魂海里的辛巴大叫:“這他媽是可忍孰不可忍,王重你放我出來!偉大的辛巴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你們竟然去感謝一個連話都說不明白的白癡小弟!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身為背后的掌控者,辛巴毫無疑問的相信自己這個幕后指揮才是最大的功臣,可是自己現在坐牢一樣呆在魂海里,踩狗屎運的白癡小弟卻在外面蹦跶得很歡樂,享受眾人的感激和尊敬。
王重果斷的選擇了無視,辛巴這種存在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理解的。
“小鑫,你好吧,可憐的小丫頭,臉色這么蒼白。”
“謝謝,紅姐,我沒事兒。”小鑫笑了笑。
天空有些陰沉、昏暗。
盡管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左右,可在這年頭,還能看到天就算不錯了。
旁邊是無比巍峨的巨墻,或者,你已經看不出那是作為‘墻’的主體,它就像一匹橫立在地平線上的延綿大山,高得直聳入云層,兩側則是無邊際的延伸,讓人完全看不到盡頭。
生命之墻,又叫嘆息之墻,它永不疲倦的矗立在這里,既給予了城中人類生命的保護和安全,也讓城外曾經泛濫的變異獸望之而興嘆,天京城外,生命之墻隔絕的不僅是變異獸和人類,也隔絕了無數所謂難民和城中公民,將他們劃分為了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所謂的難民營雖然繞城而環,但并非全都聚集在一起,難民也需要活下去的資源,比如城外的垃圾堆,就是被這幫難民們看重的資源之一,至少有半數的難民營都是自發的由一群聚集在垃圾堆旁邊的難民所組成,
其中一處距城較遠,垃圾車來的次數并不算頻繁,附近也沒有別的任何可利用資源,一座大約有十七八個帳篷的小小難民營地堆砌在垃圾堆的不遠處,這里散發著常人無法容忍的惡臭,生活著大概三四十個難民,他們大多數都長得奇形怪狀,被嚴重的城外輻射長期‘照顧’,還能保持一個大概的人型其實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一個滿頭蓬松、全身都裹挾在灰塵中的流浪漢正卷縮在垃圾堆旁,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新的流浪者,或許是在城里犯了什么事兒,被剝奪了公民身份而驅逐,這種事兒天天都有發生,聯邦各處都很常見,相比進城的,出城的更多,他沒有可以居住的帳篷,卷縮在一個由亂七八糟垃圾堆成的窩里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
營地里有個腦袋上長著膿瘡的小孩子撿了塊石頭扔過去,砸到那人的腳,他家的大人嚇得趕緊拖著孩子藏了起來,就像受驚的兔子,然后從帳篷中露出半個眼睛,看向那個家伙的眼神里有著一絲憎恨和畏懼。
流浪漢并沒有搭理他們,仍舊卷縮著倒在那里,只是把腿縮了縮,雙手緊緊的抱著胸口,他顯然還沒有習慣城外的低溫,盡管這是夏天,可呆在輻射嚴重的城外,還是會感覺很冷,輻射因子會隔絕大部分的陽光和紫外線,連溫度也難以保存和傳遞。
先前那個難民松了口氣,營地里又恢復了平靜,仿佛死一般的寂靜。
這是難民營的常態,為了生存,為了能更多的節省身體消耗,只要是能睡著,難民們絕不會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走著絕不跑著。
死氣沉沉說的就是這種環境,可那又怎么樣呢?懶嗎?沒有活力嗎?別扯淡了,對他們來說人生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活著。
流浪漢緩緩閉上眼睛,又緊了緊領口,剛才感覺有風灌進了脖子里,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營地在死寂著,仿佛這里根本不存在任何生命。
哐哐哐哐……
很突訛的,一陣重機械的碾路聲打破了這片營地的寂靜,那十七八個死靜的難民帳篷中頓時探出來幾十顆頭顱,原本空洞麻木的眼睛里爆射出野獸的光芒,充滿了饑渴和貪婪。
流浪漢也睜開了眼睛,勉強的撐起身,一眼就看到從不遠處開過來的那輛巨大的垃圾車。
他的眼睛里亮出了些許光彩,不僅是他,包括那些從帳篷中探出的腦袋,所有人,或渾濁、或奇異的眼珠里都同時透射著期待和兇狠的光芒,緊緊的盯著那輛垃圾車行動的軌跡。
他們從帳篷中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就算是最小的、只有三四歲的小孩,眼睛里都冒著綠光!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甚至有不少四肢都已經趴伏到了地上,就像是已經做好了沖鋒的準備。
嘩啦啦啦啦……
垃圾車已經就位,巨大的后箱緩緩揚起,有至少數噸的雜物和垃圾嘩啦啦的從后廂中傾倒下來,揚起無數塵埃。
所有人的眼睛都綠了,可是不敢動彈,生活在陰暗中的變異人難民,在聯邦人的眼里就是驅蟲和毒瘤,他們的膽子太小了,也太自卑、太卑微,大多數時候他們甚至都不敢在‘人’的面前出現,尤其是在白天,這種差距會變得格外明顯。
他們在等待,眼神里有著瘋狂,仿若一場風暴在劇烈的醞釀。
垃圾車抖了抖屁股,駕駛員自然是看到了下面的那些野獸一樣的螻蟻,同樣譏笑的搖搖頭,跟一旁的手持符文槍的人說著什么,對方看來是新來的感覺很吃驚,駕駛員也沒說什么,巨型垃圾車嘎吱嘎吱的離開。
咻咻咻咻!
當垃圾車的尾燈消失,數十道人影立刻惡狗撲食般瘋狂的涌了上來,沖上那堆剛剛傾倒下來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