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險困頓的環境,迷茫未知的未來,這兩天身體雖然疲累,可躲避各種毒蟲怪物、面對泥潭威脅等零零種種,但始終懷著對目標任務的期待,完成任務,光榮回歸,給那些質疑的人一擊響亮的耳光。
但現在……所有人剛出來的那股精氣神,這幾天原本還能靠信念勉強繃著,可現在瞬間就全沒了。
啪啪啪啪……
外面暴雨聲以及冰雹彈打在韌性十足的磨皮帳篷啪啪作響,帳篷內卻是一片死寂無聲,礦區有防備,這是王重和封等人早就預料到的,可這樣干脆利落的全殲,卻實在是有點難以想象。
現在已經被滅了,流浪旅團怎么辦?
“咳……”封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帳篷里的死靜,她看向奧斯卡和王重:“情況已經這樣,我們是進是退?”
兩人都皺著眉頭,并沒有應聲。
說實話,連都毫無招架之力,自己這伙九個人就算穿過了這片沼澤又能怎么樣?就算有著從后方偷襲的機會,可面對一個能吃下旅團的強大團體,就憑流浪旅團這點火力,偷襲真的有用嗎?
這似乎并不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可問題是,退就容易嗎?
打好任務報告,這事兒看似容易說清,流浪旅團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撤退并不能說有什么過錯,任務部不太可能因此就讓流浪旅團背什么罪責,可這樣就完了?
兩個旅團一起出去的,結果人全滅,你們流浪旅團倒是一個不差的跑了回來,這意味著什么?說好聽點、善意點的,你們這是不戰而退,你們是不配合盟友,明擇保身,致盟友旅團于危險之地,而要說惡意一點、難聽一點,那就能給流浪旅團按一個出賣盟友的惡名,這也就是敵人是異族,否則就算被別有用心的人傳出你流浪旅團投靠敵人的謠言都不是沒有可能。
就算這事兒沒什么直接的證據,讓軍部無法處罰,可日后流浪旅團再想要接什么任務、再想要和哪個旅團抱在一起,那就根本是癡人說夢了,而且也會讓流浪旅團所有人成為整個旅團部的笑柄。
原本這幾天接任務就已經很不順,處境已經極度尷尬了,這次機會多半還是人斯嘉麗求大導師給求來的,結果搞成這樣,以后恐怕也不要再想大導師有什么關照,那這次圣戰恐怕就真沒流浪旅團什么事兒了。
各種問題各種麻煩堆在一起,就這樣回去似乎是唯一的選擇,但卻是一個所有人都說不出口的選擇,也不甘心。
奧斯卡在遲疑著,也是各種糾結郁悶,其實這事兒最關鍵的還是低估了敵人的實力,包括流浪旅團自己,原以為就算進攻失敗,以他們的實力也應該可以在保留主力的情況下安全撤退,以等待流浪旅團從后方發起夾擊。可沒想到啊,竟然是全滅。
“不能就這樣回去。”王重終于是第一個開口:“任務是全殲敵人,并炸毀礦洞,以我們的實力,全殲礦區敵人是不要想了,但至少,可以試試炸毀礦洞,別忘了,還有一顆克蘇恩的臭彈在我們手里。”
其他人都是精神稍稍為之一振,任務就算是只完成一半,那也是完成了一半啊,只要有戰績支撐,其他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原本就是兩隊分工,旅團不配合找死,那只是他們自己的事兒。可問題是,怎么炸?
“能量洞穴在他們防衛的后方,我們繞后的路線倒是正好。”王重指著地圖:“不過既然不是強攻,就不需要大家一起了,我的意思,由我單獨去,一個人更利于潛入,你們作為接應,可以從后方放慢速度慢慢跟來,也正好休整一下,盡量調整體力,保持狀態,同時利用這片沼澤做一些布置,以應對有可能跟出來的追兵。”
“不行,這太危險。”王重話音剛落,封就已經反對道:“礦區就算是在敵人防衛的后方,但絕不可能沒有防備,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要行動也是大家一起。”
“既然是炸毀任務,人多反而不如我一個人靈活,進退自如,而且你們的接應也很重要,沿途布置下來會更耽誤時間。”王重笑了笑:“放心,我肯定不會送死的。”
大家也都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如果不以全殲敵人為目的,那光是潛入去炸毀能量洞穴的話,人多確實反而容易暴露,只不過把全團的責任加到王重一個人身,終歸還是讓大家難受。
“能量礦洞錯綜復雜,而且深入地底,要想炸毀必須得潛入洞部中去,從里面炸開。你一個人是不行的,如果被人發現,連個吸引注意轉移的空檔都沒有。”封終于沒有繼續堅持,也是出于對王重實力的信心,但卻提出了新的問題。
“我和學長一起吧。”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格萊笑了笑:“我這兩天體力保持得還不錯,也算有個照應。”
“還有我。”奧斯卡也點頭,他的潛力或許沒有王重那么大,但真要說實力,奧斯卡絕對很強。
“你就算了。”王重看了看周圍所有人:“團隊里必須要至少保持有一個強大戰力存在,你留下吧,這事兒,我和格萊就夠了。”
持續的暴雨加冰雹足足砸了一整晚,王重和格萊卻并沒有任何耽誤,剛商議妥當就直接冒著暴雨出發了,兵貴神速,敵人剛剛在正面擊潰了旅團,縱然不說現在是敵人最松懈的時候,可至少參戰人員的傷亡以及疲累是一定的,旅團畢竟不是真的弱者,抓住這個機會,才是任務最好的選擇。
看著兩人出了帳篷就一騎絕塵的飛奔而去,這一整天都在泥濘里打滾的小眼睛等人都是驚呆了,原本還擔心兩人會不會太勉強,畢竟都是和大家一起折騰累了兩三天,可現在看看人家這速度,還是在暴雨中,這有半點勉強的樣子嗎?
“這倆可真能跑……這一路完全是照顧咱們速度和感受呢?”
“體力太充沛了吧,我現在都快走不動了。”
馬里奧和夏爾米有點愧疚,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成為豬隊友,看著心高氣傲的夏爾米那么低落,馬里奧連忙換了話題:“話說,克蘇恩的臭彈,誰起的這名字啊,克蘇恩大師嗎?那炸彈真的很臭?”
其他人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封則是哭笑不得:“呃……大師的惡趣味吧!”
空中狂暴的冰雨和冰雹雖然讓人難受,但好消息是讓這沼澤中的維度生物都躲了起來,王重和格萊趁著雨夜趕路,居然暢通無阻。
王重也一直在觀察著格萊,這半年兩人碰面雖然挺多,但實際看到格萊的戰力,那還是在幾個月前的旅團任務時了,那時候的格萊表現得中規中矩,三四千格拉索的魂力,加一個比較新奇的吸血鬼法像,說不弱,但也絕對說不強。
可這短短幾個月時間,自己固然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格萊也沒有閑著啊,有聽說之前他幫著一位大導師做血液測試的實驗,沒有拿報酬,但卻與作為參與者的他共享了實驗結果,看來很有成效,實力是突飛猛進,英魂巔峰已經到了,而且鞏固有余,此時扛著暴雨跟自己的速度,竟然并不顯得太過吃力,或許,可以讓他試試那招。
“這次任務,速度是第一。”王重打定主意,也是一邊飛奔一邊說道:“我最近有研究了個增快速度的方法,速度回路。”
“回路?”不虧是格萊,每次和這家伙交流,他總是能第一時間就敏銳的抓到重點。
“英魂的優點是魂力龐大,缺點卻是因為過于龐大的魂力,導致自身難以控制,所謂鑄魂期的技巧不能在英魂使用,只是因為過于龐大的魂力讓使用者無法操控到鑄魂時那么精細的程度罷了,回路是我自己創造的一種方式,就是一種在體內操控魂力,以力量、速度、敏捷三種回路為基礎,讓魂力聽話。”
王重將回路的概念簡單提了一下,如果是對旁人說來,這種新概念大概是很難理解甚至很難接受的,可格萊卻不會。
“學長的意思是找到了解決魂力遲鈍的方法?”格萊也是頗為震撼,坦白說,雖然擁有血影能力,可是完全無法像準魂期的時候隨心所欲,像他和王重這樣的技術流其實到了英魂期是最郁悶的,據說天賦好的,也要用五到十年才有可能完全掌握這種魂力,可是這里面就有個問題,是浪費這么多時間磨練技巧呢,還是沖擊天魂呢?
生命雖然足夠,可是機會卻可能轉瞬即逝,這是一個矛盾的選擇,每個圣徒都會糾結一番,而王重卻說,他已經找到了快速解決方法。
“有點眉目,還不確定,至少沒有對抗的情況下很好用。”
兩人一邊在暴雨中飛奔,王重一邊將速度回路的技巧向格萊說了。
不得不說這世有是有一種叫天賦的東西,魂力回路的技巧,邊跑邊嘗試,一夜過去,等到天明的時候,一個簡易的速度回路模型終于在格萊的體內成型。
“提速試試?”王重能感覺到格萊開啟速度回路后,那種全身下細胞都充盈的感覺。
“試試!”格萊也是興致勃勃,完全沒有飛奔一夜后的疲態。
他感覺自己開啟的速度回路,在勻速爆發的情況下至少可以維持半個小時左右,此時整個身子感覺比平時要輕盈得多,雙腿卻極為有力,他估計自己的速度至少可以提高很多。
“哈哈,”王重豎起拇指,也沒見他怎么刻意準備。
飛影!
一個魂力原點在體內裂開,宛若晶瑩的回路,在剎那間成型。
有密密麻麻的白色回路,就像是血管一樣遍布他全身,緊跟著白光一閃,沿著那無盡的回路,從他的頭頂瞬間透過腳底。
說來慢,但實際就是一閃爍的功夫,身的回路印記消失,王重就像突然變輕了身子,整個人感覺都要能飄起來,腳尖只是在地輕輕一墊,宛若離弦之箭般噌一聲就射了出去。
什么沼澤、什么泥潭,在此時王重的腳下簡直就是宛若平坦大道,腳尖踩到那些泥潭沼澤時,仿佛只是輕輕一墊,還沒等泥潭來得及有下陷的趨勢,人已經沖射出去了老遠,泥潭卻連一點踩踏的痕跡都沒有!才只是一愣神的眨眼功夫,地平線的王重就已經只剩下了一個小黑點。
饒是格萊自己也開啟了速度回路,饒是他已經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王重這爆發也是經不住有點瞠目結舌。
作為一個可以瞬發的技巧,這……也太變態了!
“別掉隊了哦!”王重的聲音遠遠傳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像光一樣奔跑,像風一樣自由。
空中的暴雨淋漓,冰寒刺骨,格萊的心底卻突然有種沸騰的感覺,他找到了些許當初在和王重一起面對強大敵人,甚至被逼入淘汰絕境的時候,那種感覺是他這輩子最好的體驗。
英俊的臉露出一絲微笑,速度回路的白色光芒在身微微一閃,伴隨著的還有身后一尊血色的虛影。
泥濘沼澤地,卻被這兩人完全當成了高速公路,還是只有一條直道的……
原本在流浪旅團計劃中足足需要至少兩三天時間的路程,兩人這一路狂奔,竟然只花了五個小時,這還是在格萊中途停下休息了好幾次,重新調整速度回路的情況下。
從沼澤里出來還有一小段叢林地形以及山路,此時還未天亮,四周一片漆黑,兩人放慢速度摸黑前行,不敢走大道,爬一片不算很高的狹窄山壁,黑巖能量洞穴的營地就已經出現在眼前。
外面的營地看起來并不大,正前方,也就是兩邊高山峽谷的隘口處設立有幾座哨塔以及城寨大門,看樣子是最近才臨時搭建起來的,比較簡陋也比較新,沒有太多那種經歷歲月的痕跡,有幾個高大的米索布達比人正在負責警戒,但這凌晨時分正是最疲倦的時候,那幾個米索布達比人也是不停的打著哈欠,看起來和人類的作息習慣倒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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