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奈皮爾感慨,盡管這兩天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可都是隨著木子呆在死氣里看到別的生物忽視自己,現在自己來感受一下,真是種說不出的詭異。
前方一面幽靜,奈皮爾瞪大眼睛一直死盯著,反正他知道自己是別指望能看清木子的動作了,就只是用瞭望儀死盯著綁縛在那里的懷德和諾拉白。隔了約莫了七八分鐘,瞭望儀中那綁縛在鐵柱上的諾拉白突然睜開眼,臉上似乎出現了些許詫異之色,緊跟著他的臉色由詫異轉化為驚喜,雖然已經奄奄一息,可也還是表現出相當的激動點了點頭。隨即諾拉白直接從鐵柱上消失掉,綁縛他的‘鐵柱’似乎微微晃了晃,緊跟著就看到奈皮爾精心炮制的假人頂替了諾拉白出現在那鐵柱上。
“成了!”奈皮爾也是相當激動,大神果然就是大神,這么不可思議的事兒,居然能做到。
旁邊王重也是松了口氣,救了諾拉白,自己這一趟就算是值了,而且說實話,影月堡的戒備如此森嚴是三人來之前并沒有想到的,這城堡可不容易潛入,如果能從諾拉白和懷德的口里得知一些城堡內的情況、以及被俘虜者的情況,那才是最現實的途徑。
救下了第一個,第二個就更容易了,木子顯然更加熟悉了深淵巨口的敏感度以及嗅覺習性等等,先前救諾拉白時還引得那‘鐵柱’微微晃了晃,似乎是有所察覺,可等到救懷德,那就真是完全悄無聲息了。
奈皮爾還在瞭望儀里緊緊的盯著,查看著四周城墻上的動靜呢,一個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走!”
城堡外顯然不是說事兒的地方,木子聲音響起的同時,那生死氣息已經籠罩上來,將王重和奈皮爾同時覆蓋,兩人會意,抽身而起。
荒野雖然平坦,可還是有不少小山丘之類的地方,在剛從沼澤出來的那一片,還有成片的森林和一匹大山,延綿向另一處地界。大家從沼澤出來時就已經觀察好了地形,此時退回這片沼澤外的山地林中,找了個有一定隱蔽性的山洞鉆了,外面仍舊還是風平浪靜,影月堡那邊顯然還沒有發現誘餌已經被人掉包的事兒。
王重和木子將各自背負著的懷德和諾拉白放了下來,這兩人早在被綁縛時就已經是奄奄一息,也就是木子剛叫醒他們的那一瞬間有點回光返照,此時被背著一路狂奔顛簸,已經差不多快暈過去了,好在感覺直是虛弱還沒斷氣。
這兩人身上的各種傷口遠觀時還未覺得,可此時看起來卻是觸目驚心,嘴唇已經完全裂開了,身體嚴重缺水,兩人被綁縛在那里顯然不是一天的事兒了,身上很多地方也都被鞭子抽得裂開,連骨頭都能看到,身上的魂力氣息十分微弱,五臟六腑也是一塌糊涂,顯然除了外傷之外還有很多別的傷勢,虛弱、內傷外傷,這可不止是打出來的。
奈皮爾是從空間水晶中取出各種藥劑,得益于昨天收繳獨眼龍旅團那一波,現在三人是真不缺這東西,幾種特效的傷藥藥劑往傷口上一敷,再有兩根能量管往他們嘴里一灌,王重用魂力稍稍滋養,引導兩人的魂海運轉,等了約莫十來分鐘,兩人終于幽幽醒轉。
“王、王重!”諾拉白有些激動,這些天被俘虜的遭遇簡直是超乎他們想象的,死亡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奢望,他們藍光旅團是最后一撥來救人的,以諾拉白對旅團部情況的估計,他已經不指望那邊會再有任何旅團肯接任務來救他們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弗拉基米爾的失陷可以讓伊凡雷帝家族單獨派出高手來救,但那種可能也是微乎其微,要知道伊凡雷帝在這次圣戰中可是站在了‘不作為’的十大家族一邊,他們家族根本就沒有天魂高手參與這次圣戰,他和弗拉基米爾都已經不再抱希望,可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王重。
“你太夠意思了……”諾拉白的聲音還是十分虛弱,只是說了兩句話,情緒稍稍激動一點,都感覺腦子有點發暈。
“謝謝。”懷德倒顯得沉穩許多,只說了兩個字,卻是有種重逾千鈞的感覺,緩緩道來。
“發生了什么?你們怎么會被綁在那里?”
懷德和諾拉白對望了一眼,原本就無比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顯然是都想起了一些恐怖的回憶,長長的嘆了口氣。
“章魚人,太變態了!”諾拉白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口:“這哪是什么都不懂的土著?他們在拿我們的人做實驗!”
“他們急于掌握有關人類的一切資料,了解人類對各種環境、氣候、毒性的適應性和承受能力,高溫實驗、低溫試驗、毒性試驗,直接給我們下毒,關在房間里直接用毒液浸泡。為了了解人類的魂海和修行方式,用各種方法來刺激我們的魂海,有好幾個兄弟是我們眼睜睜看著魂海炸裂而死的。他們還想了解人體的構造,而且像了解的構造,好些兄弟都是活生生的在手術臺上被它們一刀刀的給活剖了!”
諾拉白說得咬牙切齒,嘴唇微微發顫,極力壓制心中的憤怒,作為伊凡雷帝家族出來的人,諾拉白也算是個硬漢了,地球聯邦的北區,那生存環境也是一等一的糟糕,什么樣的殘忍沒見過?可這只是短短幾天時間,卻愣是顛覆了諾拉白的世界觀,他覺得曾經在北區那些能止小兒夜啼的殘忍變異生物和章魚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單純可愛的海綿寶寶。
或許在章魚人眼中,跟食物沒什么兩樣,這就是戰爭的代價,雖然有所準備,但真正面對的時候才會知道,下線永遠超乎想象,而且章魚人絕對是有準備的,他們根本就是等著圣地來。
洞穴中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王重的眉頭緊鎖,他知道戰爭的殘酷,死亡并不可怕,也并不覺得那是一個戰士的悲哀,可如果是被這樣的手段來殘害,那就真是……
諾拉白說了一陣,似乎也是說不下去了,洞穴里安靜了幾分鐘,隔了好半晌,懷德才問道:“王重,你們只是先行部隊嗎?這次帶了多少人來?我還有很多同胞在里面。”
“還有弗拉基米爾。”諾拉白也是瞬間恢復了些許,期待的看向王重。
“就我們三個。”
“三……”懷德頓時愣住了。
能救出他們兩個,那是情況特殊,影月堡的防衛有多森嚴,力量有多雄厚,在里面被困了大半個月的懷德再清楚不過了,三個人可沒辦法救人出來。其實走到這洞穴中也沒看到別人時,懷德就已經有所明悟了,只是還抱有一線希望,希望軍方會出兵救援,或是希望有幾大旅團聯手來救人,王重三人只是先行探索,但現在……
在影月堡這里被俘虜生擒的總有一百多人,除了一開始時探索者旅團的六七十人,還有前前后后失陷進來五個旅團,不單說和懷德血脈相連的維度人兄弟,就算是其他旅團的被俘虜者,也都是懷著一腔熱血投身到圣戰戰場上,并且是為了救他們才被抓,有不少人已經被折磨死了,可幸存者至少還有七八十人。
“王重兄弟,這里有法圣,只憑我們幾個救人是不可能的。”懷德深吸了口氣,抓住王重的胳膊:“請你回去搬救兵,不要再來普通的旅團了,這里有法圣,來再多也是送!最好是有軍方出兵,或者是有實力強悍的大導師出手!”
三人側目,法圣……這可是大消息,難怪來多少都沒用,法圣的威力要比劍圣和大導師還要可怕。
“你呢?”
“我留在這里監視!一則是防止他們突然轉移俘虜,二來……”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用說,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跟著王重等人高速返回基地根本就不可能,只會成為拖累。
“我也不走。”諾拉白也明白這一點:“弗拉基米爾還在,我不能丟下他,奶奶的,幸好波摩那小子身體不適,這次沒來,否則伊凡雷帝這一屆可就斷根了,嘿嘿,不怕,還有活的!”
旁邊奈皮爾忍不住插嘴道:“只怕咱們回去了也搬不到救兵,你們是不知道現在旅團部那邊的情況,各旅團為了你們的事兒都已經吵翻天了,可上面還是按兵不動,甚至派咱們過來的任務也只是打探情報,根本就沒有救援的后續安排和想法,咱們回去搬救兵也是白搬。”
諾拉白嘆了口氣,藍光旅團是最后過來的,對旅團部以及軍方那邊的意圖最清楚不過,真要救人早就動手了,已經接連陷進去好幾個旅團了,可仍舊還只是以旅團任務的形式在發布著,北部戰事已經逐漸陷入膠著中,最近支援的援軍也都是在南部戰場,北邊基地是不會有多余兵力來干這種事兒的,至于大導師就更別想了。藍光旅團出發前,南部戰場就有一位大導師中了敵人的埋伏,陷了進去,現在都是各種小心謹慎,根本不可能為了區區幾十人就讓大導師來冒險救人的。
懷德卻說道:“我知道基地一般不會為了幾十人的生死而改變戰略部署,也不太會有大導師愿意冒險跋涉,可影月堡情況特殊,王重兄弟如果能陳說厲害,軍方在決定是否救援時一定會考慮這一點的!”
旁邊諾拉白猛點頭,奈皮爾也是摸著下巴,貌似在考慮這番話可以說動軍方的可能性。
懷德看向王重,這番說辭也就忽悠一下頭腦單純的諾拉白,想說動軍方改變策略的可能性很低,但總要試試!而且懷德能從王重的眼里看到一些智慧的色彩,當初在霸族那么不起眼的一個人能走到今天,能在圣徒挑戰賽上大放異彩,能斬殺劍圣,你甭管他撿不撿漏,至少懷德相信這樣的人一定有非凡的智慧,可以很好的組織語言去基地替大家爭取那百分之一的機會,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可王重卻搖了搖頭:“這里回基地基地最快也要三四天的樣子,就算說動基地肯出兵,可征伐這樣的硬釘子顯然不是隨便派幾個小隊過來,光是各種整備也得一兩天,說不定還要從別的駐地抽調人手,更別說大軍行進的速度會更慢……你確定城堡里剩下的人能熬得過這么久?而且,自黑巖崗哨出來,都還是米索布達比人的勢力范圍,距此數百里路程,像我們這樣的小隊或許可以隱匿行蹤,大軍開進?只怕等軍方過來,影月堡已經撤成一座空城了。”
王重每說一句,懷德的心就往下越沉一分:“如果是請動大導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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