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筆不錯的本錢,張超接下來打算在長安開家店鋪。
不過長安城勛貴遍地走,他一個灞上小民可是誰也惹不起的。崔家在長安只能算是沒落的山東舊士族,在長安城里算不得什么。長安城里還有秦瓊程咬金這樣的軍功新貴,也有更有權勢的關隴貴族以及皇親國戚。
要在長安開店,光有本錢是不夠的。如今各種物價都虛高,糧食、布匹、人工等等都貴,但那些動產卻又很便宜,不論是田產還是商鋪宅院,都是如此。
在東西兩市里買個鋪面,價錢不會太高。但要把這個店開起來,還得開好了,水卻還是很深的。別說如今大唐,視商業為賤業,商人為賤民。就是到了后世全民經商的年代里,小商人那也是各方壓榨的對象。
開一家店鋪,少不得跟工商稅務等各部門打交道,得上下打點,少一處都不行,哪處香沒燒到,你的生意就都難做。而若是做餐飲娛樂的,甚至還得跟道上的人打交道,得找人罩著。
張超要在長安開店,若沒有個靠山,肯定更難。
現在既然拜了秦瓊做義父,又有程咬金牛進達兩個叔父在,張超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硬資源。只要他的店面打上這三位猛人的招牌,一般人自然是不敢來惹的。這三人可是兩個國公一個郡公,尤其他們還是軍功新貴,是秦王的紅人。
聽到張超的提議,秦瓊卻皺了皺眉。
秦瓊三人都算是山東士族,不過是小士族,官宦世家,地主階層。他們也都和世人一樣,是不太瞧的起經商的。而且秦瓊也不缺錢,不說他現在的官職爵位,分到名下的田地很多,而且數次立功,皇帝的賞賜也非常豐厚。
比如平劉武周那次,事后李淵就賞了秦瓊一百斤黃金,這次平世王充竇建德,也賞了黃金一百斤。雖不如李世民得到六千斤黃金賞賜,可一百斤黃金就值銅錢一萬兩千八百貫了,相當于是一千二百八十萬文錢,只兩次的黃金賞賜就是兩千五百六十萬錢了。
因此秦瓊其實真的很有錢。
秦瓊爵是國公,勛是上柱國,職是四品的護軍。他一年的各種俸祿加起來就有一千多石米了,何況他名下分的那些田也有幾千畝。
幾次打仗,除了得黃金賞賜,就是各種雜彩絹帛也有近萬段,那也是價值好幾百萬錢的。
秦瓊身家好幾千萬,是個擁有數千畝地的大地主大官僚貴族了,真正的家財萬貫。
因此當張超提出要給他股份合伙開店時,他第一反應是皺眉。
“其實我打算請鐵槍哥和三郎搬到府里來住,這樣一起也有個照應。”
這下輪到張超皺眉了。
搬到秦瓊府上住,雖然是豪宅美婢,奴仆無數,肯定是錦衣玉食的紈绔生活,但張超還真不想過來。畢竟他只是秦瓊的義子而已,秦瓊也這么年輕,現在雖然打著光棍,可也是鉆石王老五,今后肯定還會續弦再娶的,那時他住在這里肯定不方便。
而且他也想過的自由瀟灑點。
不料未等張超開口拒絕,老爹先是出聲拒絕了。
雖然跟秦瓊盡釋前嫌,可讓老爹以后住在秦府,他還是難以接受。他心里始終還是對當初沒能保住秦瓊家眷的事情耿耿在懷。
“義父,我們現在住在灞上也挺自在的。”張超笑道。
程咬金在一邊看著氣氛有些不好,便笑著插話,“三郎,你打算開個什么店?”
這個張超倒是心里有點想法,以目前情況來看,當然是看一家蒸餅店最適合,賣已經出名的黃饃饃,就算福滿樓現在有了配方,可長安這么大市場呢。
而且張超開了店后,可以不斷推陳出新啊,黃饃饃,白饅頭,肉包子,甚至是燒麥、花卷等等,做為一個后世的吃貨,光一個面點就能玩出無數花樣,肯定能夠把長安百姓的胃口引爆的。
他甚至都打算,饃饃饅頭包子燒麥這些做為早餐賣,中午也賣,但可以再賣點刀削面啊、烙面啊之類的。從饅頭鋪到面館,將來說不定還能做成酒樓飯店,或者連鎖早餐店呢。
不管是什么朝代什么年代,衣食住行這幾樣總是離不開的,做飲食更是不會錯。
“不錯,你要是開個店賣黃饃饃,肯定能賺錢,你程叔入一股了。”
程咬金對早上在張家溝吃的黃饃饃還是意猶未盡,他早上可是一口氣吃了三十個饃的。程咬金山珍海味也是吃的多了,但張超的黃饃饃確實不錯。
早上吃了三十一個黃饃饃的牛進達也立即表態,支持開店,愿意入一股。
“回頭我叫人送一百貫錢過來,算入股了。”程咬金和秦瓊一樣,同樣是軍功新貴,因此不差錢。
張口就是一百貫,真有錢啊。
“用不著,開個店鋪要不了多少錢。”張超笑道,西市的那些鋪面他是看過的,不算很大,因此都不貴。
張超現在也不差開店的錢,最需要的還是秦瓊他們的招牌。
“就是鋪賃鋪面,到衙門辦手續這些,可能需要叔從府上叫個人幫忙出面打點一下。”張超笑道,他打算給他們干股,不需要他們投資,只要他們的人脈,然后以后分紅利就行了。
“既然要開店,那還租什么鋪子,直接買,買個大點的,位置好點的。”程咬金很豪氣的道。
秦府的管家進來。
“郎君,外面有崔庫真求見。”
翼國公府大門外,崔善福一臉陰沉的站在那里,他的身邊是臉腫的老高的崔琮。
如果可以,崔善福不想來,但他又不得不來。
今天在家休沐的崔善福正在家里練字呢,結果就接到了讓他差點暈過去的消息。自家酒樓居然惹到了秦王殿下的三紅人。
崔家早不如前了,一聽惹到程咬金秦叔寶牛進達三人,崔善福真是又驚又懼。
福滿樓是他的產業,但崔善福并不親自經管,酒樓都是交給本家的一個旁枝兄弟崔琮打理。平時這個崔琮也很會辦事,把酒樓打理的不錯,算是為崔家進項不少。他怎么也沒料到,這次崔琮居然給他惹下這么大的禍事。
居然強買到秦瓊的頭上去了。
雖然崔琮稟報說那個張三郎已經收了酒樓一百兩黃金,說是事了了。可崔善福可不敢真相信,一百兩黃金對崔善福來說,也是放了管血,可錢財損失是小,萬一讓秦瓊記恨在心,那才是大。
同在秦王府為官,他可是很清楚,現在秦瓊程咬金牛進達三人是有多紅。
翼國公府的老門頭坐在門房,眼睛朝天,根本不把他這個北方第一豪門的世家子放在眼中。
不但不請他進府,甚至連門房都不讓他進去坐一下。
他只能站在秦府大門口的兩只石獅子外。